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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乱世百年(1 / 1)

?在宇宙中一处未知的角落一个空间奇点莫名的在此处产生,能量的躁动让附近恒星射向此处的光线扭曲起来,接着一阵光辐射从奇点中喷薄而出。在颜色渐变的弧光中,一艘飞船正从这朵美丽的花瓣中慢慢地脱离出来。

灰色的装甲板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弹坑和漆黑的弹痕,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发生了晶化。在船身的尾部,两个直径达十数米的缺口让人心生寒意,并且还有一些装甲碎片正在从舰船的重创处脱落。原本的两台的E-285主推进发动机,如今也只有左侧的发动机在正常工作,而右侧的则处于熄火状态。这艘狼狈的舰船就这么缓慢地离开空间奇点,孤独得行驶在太空中。

这艘舰船正是鸿鹄号,它经历的惨烈比肉眼上看起来要多出更多。所有防空舰炮和安装在左舷上的速射电磁炮全部被离子轰炸机摧毁,右侧的重型激光炮在一艘安格玛级战列巡洋舰主战炮的偏射下损毁,两处舰尾破损更是直接触发了舰船的封闭指令。

毫不夸张地说,鸿鹄号现在就像即将散架的破铜烂铁,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证明它像十个小时前的那般雄伟,但是它的战绩是与他的狼狈成反比的。在空间奇点的另一侧,五艘安格玛级在误伤和相撞中,已经沉没了三艘,其余两艘全部重伤,袭击鸿鹄号的战机和飞艇更是在爆炸的瞬间因为电磁脉冲而全部损毁。鸿鹄号足以用这个战绩来傲视共和国的单舰杀伤记录,在它大力杀伤敌方后并且还能逃走,这时它的狼狈也只是光荣的勋章。

鸿鹄号上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后方正在消失的空间奇点。战斗的所有历程都令人难以想象,从绝望到现在突围,他们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成......成功了......”一个人不断小声地嘀咕着,接着突然纵身跃起,欢呼着,“我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多米诺骨牌效应开始了,清楚自己还没有死去的人们开始欢庆生的美好,欢呼的声音在舰船的各部分响起。有些女船员甚至哭了出来,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她们已经迟钝,但是放松之后才恐惧着过去,庆幸着现在。

方涵怡看着欢呼的众人,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而这时想起还能再和父母也和姐姐相聚,她又不禁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眼泪也沿着脸颊往下流,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感觉此刻如此美妙。正当她擦过泪水回身想向安诺表达谢意的时候,指挥台却没有任何人坐在上面,安诺就这么失去了踪影。方涵怡都怀疑安诺这个人是否曾经出现过。

“大家都好热闹啊。”回到舰桥的陈雄看着应声回头的方涵怡,“你的眼睛可太红了,作为指挥官你可还要继续加强自己的综合素质。”

“是,长官。”方涵怡点了点头。

“对了,安诺呢,我还得好好感谢他。”陈雄询问道。

“在我反应回来的时候,他便不见了,我都怀疑他是否是真实的。”方涵怡迷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指挥座椅。

“他却存在,只是身上的谜团太多,我需要和他聊聊。当然,我想他是不会跑走的。”陈雄就这么走向了指挥台坐了下来。

“全体船员注意,这里是陈雄中校。”陈雄的声音让人们安静了下来。

“经过惨烈的战斗,我们成功的逃了出来。”陈雄的声音让人们再度欢腾起来,但是随后的话却让人们又再度陷入了悲伤,“有很多英雄为了后下来的人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就像陆战队三班的老鬼戴宇楠,他独自掩护着队友的撤退,最后更是冲进萨兰人的阵地里自爆......”

“死去的英雄,请大家永远铭记他们的牺牲,就让我们将他们的遗体保管好,带他们回家......”即使久经生死的陈雄也不想多说下去。

之后的时间,鸿鹄号的船员带着对死者的缅怀便开始了新的工作,机械师开始操作维修艇修补舰船外部装甲,电子工程师则在确认鸿鹄号舰船的系统正常,余下的人则寻找着战死的兄弟。逃脱虽然成功,但是出发时的1466人如今只剩下了1085人,而余下的1085人中还有着数不清的伤者。

银河标准时间20:00,陈雄召集一部分人为死者举行吊念仪式,未来的人则在其他地方同步默哀。一个小时前,所有的死亡人员被找出和梳整过后都放入冷冻舱内,并被集中在了舰船内的放置库内。吊念仪式过后,陈雄便留出十五分钟让人们自由活动,他自己则在一旁看着送别自己同伴的人们。当看到阿古达木、山猫和其他三班队友在老鬼那里安静地站着军姿,直到十分钟他们放下了自己各自的一枚勋章才离开,看到这一幕陈雄的双眼渐渐地湿润起来。那枚勋章正是他们小队在以前立下的集体一等功时,陈雄亲自发给他们的白金桦叶勋章。

人们开始慢慢地离开放置库,他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奋斗在鸿鹄号上。正准备离开的陈雄再度环视了那些冷冻舱,突然陈雄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看见安诺进入了安置库,径直走向了放置老鬼冷冻舱的位置。于是,陈雄也向着那个位置靠去,他积累了太多的疑问在心中,之前安诺的方案已经让他确信安诺就是那个156号货物。

“你为什么也到这里来。”陈雄来到了安诺的身后。

“我想说抱歉,我早应该来的,但是我不想见到他们的眼泪。”安诺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老鬼,“你们的任务,我有听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害了他们。”

“我们都有责任。”陈雄走到了安诺的身边,和他肩并肩站着,“其实我们之前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们的目标,直到你的方案拯救了我们。”

“其实,我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可能是一种本能让我的出了那种方案。”安诺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一个我们长久谈话的地方,我们去坐一坐吧。”陈雄转身向着放置库外走去,并招呼安诺和他一起,“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也是按照约定给你说说以前的地球了,正好我想知道在我沉睡的时候世界有哪些变化。”安诺跟着陈雄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来到了鸿鹄号内的酒馆内,安诺在路上向陈雄描述着古地球的美好。随便找了一张桌子两人便坐下来,陈雄在手腕上的量子计算机上点了几下。不一会的功夫,两份诱人的牛排和一些饮品便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

“或许这个时候喝酒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安诺提醒陈雄,他可不认为指挥官在这个时候喝酒是好事。

“不,我从不喝酒,只是它的香味会让我舒服些。”陈雄拿起了面前的加了两块冰的威士忌。

“那我便不客气了。”安诺拿起了刀叉,优雅地分解着盘中的牛排,想要补充体力,高蛋白的牛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已经满足你部分的好奇心了,现在你该和我说说我所不知道的故事,这样才算公平。”安诺叉起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你说的没有错,之前听你所言,我进一步确定了一件事。”陈雄放下了酒杯,注视着安诺的眼睛,“你不是大迁徙时代的人,你还要在他们的时代之前。”

陈雄停了一下,他想看看安诺对此有没有疑问,但是安诺示意陈雄继续。

“在人类接受改变之前,我们称呼他们为古种。顾名思义,也就是古老的种类的,有着万年的进化历史,古种确实算得上古老了。”陈雄扬了扬头便继续说道:“就我所知,一切都在大迁徙时**始的八十年前。地球历22世纪初期,古种爆发了长达近三十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战火不但局限在地面、海洋和天空,更蔓延到了月球甚至是火星的移民基地。古种当时的科技我也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交战双方所使用的让整个地球环境急剧恶劣,最后因为整个人类的存亡才停止战争,合作向其他可居住行星移民,整个计划被称为诺亚。最终,人类在银河系尽头的新斯拉夫、大亚和罗伦斯星区建立了三个国家,是为新斯拉夫联邦、大亚共和国和罗伦斯合众国。”

“但是直到最后,新斯拉夫、大亚和罗伦斯这三个联盟也只能用八十艘移民船带走十亿多人,余下的所有古种......”陈雄顿了顿,“他们都随着地球的落陷而死亡,而在那些被抛弃的古种当中,绝大多数为贫苦国家的人民,所以现在你已经很少能看得到黑色肌肤的人类了。”

“放任死亡,带走他们所认为最好的,对外却宣布要拯救所有的人。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到最后一批移民船离开,地球上到处在发生着争斗,很多明白真像的人们开始袭击制造移民船零件的基地。一百一十年的时间,人类的斗争变本加厉,明白的人要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蒙在鼓里的人为了能够果腹而战斗,而移民联盟的人则为了消灭威胁而战斗,我们将这一时期称为乱世百年。”

虽然陈雄没有描述战斗的经历,又或者他并不知晓人们是处于怎样的世界,但是作为听众的安诺已经明白了那个世界残酷。人人都有战斗的理由,人人都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而每个人却都在以看似正当的理由消灭别人。那个时候,人类的数量就真的不过只是一串数字罢了,十亿人离开,留下的更多人则会在随后的落陷死去,再多的位数都会归于零。

“你那时地球才建立起火星基地,所以你有幸没有经历那个时候,更加幸运的是,你能活到现在。”陈雄看着用完餐后,放下餐具的安诺,“所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存活了有两千多年,为什么本不该发生的事会发生,而且还没有跟着其他人离去......”

注:银河标准时间是按银河系绕中心公转周期的四十亿分之一作为标准的,公转周期约1000多亿地球年,所以小说内的一天约为26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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