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风做好最后一道菜,他端着刚烧好的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舞沫正在摆弄一瓶红酒,欧风看了看她,并没有阻止。心想:“她想喝酒,就让她喝点吧。”
舞沫一边用开瓶器试图打开那瓶红酒,一边对欧风说:“结婚三年多了吧,我们还从来没有坐在一起喝过酒呢,虽然天天生活在一起,却连悠闲地坐在一起喝茶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就让你陪我喝点红酒吧。”
欧风重又回到厨房,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一边往饭桌上摆好,一边对舞沫说:“是呀。你也不喝酒的,这么多年就见你喝过一次。”
舞沫抬起头来着着欧风,眨着眼睛问欧风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
“我们结婚那天。”舞沫笑了笑,并没有发表意见。欧风接着说:“那天我们俩答谢客人,拿着杯子一个桌一个桌的敬酒,后来你看我喝的太多,醉得都快站不住了,剩下的两桌都是你替我顶了下来的,要不然我那天真的要喝惨了。”
这时舞沫已经把手里的那瓶红酒打开,她拿了两只高脚的红酒杯,每杯都倒了七分满的样子。然后两个人坐下来,舞沫端起酒杯,笑着对欧风说:“为了这最后的晚餐,我们先干一杯吧,谢谢你还愿意陪我这一次,我先干为敬啦。”还没等欧风说话,她一仰脖子,就开始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后拿着空杯在欧风眼前晃了晃,示意他也把自己的那杯喝掉。
“别这么喝,会醉的。”欧风看到这种情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后,把酒杯又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舞沫看着欧风把几乎没少的酒杯放回了桌子,却也没有执意让他也像自己一样喝光,而是用筷子给他夹了一些菜放在欧风的小碗里,然后又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低头吃东西,舞沫时不时地往欧风碗里添些他爱吃的菜。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舞沫突然停下筷子,问正在低头吃东西的欧风。
欧风愣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这时他正好看见,舞沫的双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似乎只要轻轻一碰,或呼吸稍重一点,那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舞沫还在尽量克制着自己悲伤,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欧风移开目光,只是喃喃地说:“事已至此,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生活,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吧。”
“不跟你说以后的事情,我问你,结婚前,你都答应过我什么?”听舞沫这么一问,欧风又抬起头来望着她,脸一子热了起来。舞沫苦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那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哽咽着对欧风说:“结婚前你答应过我,要在冬天的时候陪我去一趟东北,去看一看那里的大雪和冰灯;还说要陪我坐轮船、坐火车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你还说要陪我去看一看洛阳的牡丹、去看泰山的日出、去看黄山的奇石、云海,去泡温泉,你吹了那么多的牛逼,到最后有几样是做到过?”这好像是在质问,但舞沫的声音异常平静,只是不急不缓地说出来。
“是的,结婚后我哪也没带你去,答应你的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做到。”欧风羞愧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直视舞沫一下。是的,这不是欧风一个人的错,几乎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子,结了婚后,仿佛就患了失忆症一样,一下子把婚前所有的承诺都给忘记了,就算有时候女人会提醒他们,他们也常以种借口或装糊涂,尽量不去兑现之前许下的承诺。
“是的,你一件也没有兑现过。以后记住了,答应女人的事情再忙也要做到,千百万不要让她失望啊,还有,你的爱要大声说出来……”舞沫似乎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出来,但话还没说完,她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
此时此景,欧风的泪水也禁不住流了下来,他自知这几年对舞沫的关心是越来越少了,其实这并不是要故意忽略她,欧风只是感觉,既然是夫妻,平平常常地过日子就可以了,哪能天天像恋爱时那样粘粘乎乎的在一起。
呵呵,这难道不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婚前男人就像块发条上足了劲的表,天天围着喜欢的女人不停地转来转去,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结婚后却恰恰相反,开始由女人围着她的男人不停地转,男人从之前的奴隶变成了后来的将军,女人则从原来的将军变成了后来的奴隶。婚前的男人无论陪女朋友怎么逛街,都是一副不厌其烦的事情,那时的女人就像现在电视里的购物广告,时刻**着男人的购买欲,而婚前男人的最大敌人是钞票,为了满足女人要求,不惜将他们全部的家当都拿出来花掉。结婚后就不一样了,女人若想要他的男人陪着人逛回街,恐怕要比蹬天还难。怪不得有人形容说:婚男人是条哈巴狗,女人不用牵,都会跟着走,婚后的男人是条赖皮狗,女人怎么赶,他都不愿意走。
这天晚上,舞沫很快就喝醉了,欧风只好把她抚到卧室,轻轻放到床上睡好,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转身回到客厅,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床头。像这种事情,这些年不知道舞沫已经为他做过多少次,而他却等到这个时候才为她做一次,而这一次却是他能为舞沫做的最后一件事。
舞沫睡到床上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欧风的名字。欧风轻轻把卧室的房门虚掩上,然后回到客厅里,把饭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里。收拾好一切后,欧风坐在沙发上,为自己点了一根烟,想着今天要不要扔下烂醉如泥的舞沫,一个人开车回公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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