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究竟哪边才是更真实的？
霍将军讲道：“最近，敌人的攻击明显加强了，目标仍是空间科学界的高层，请你们先看一下文件中的那份名单。”
张卿抽出文件中最上面的那张纸，是用大号字打印的，名单显然拟得很仓促，中文和英文姓名都有。
“张教授，看到这份名单，您有什么印象？”霍云飞看着张卿问。
“我知道其中的三人，都是空间学最前沿的著名学者。”张卿答道，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在他的潜意识中，那两个字的色彩与上面几行字是不同的。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的名字？她怎么了？
“认识？”王强用一根被烟熏黄的粗指头指着文件上的那个名字问，张卿没有反应。“呵，不太认识。”
“有兴趣？”
张卿明白了霍云飞把他以前的这个战士调来的原因了，这个外表粗俗的家伙，眼睛跟刀子一样。他也许不是个好警察，但确实是个狠角色。
那是一年前，张卿向空间研究所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将一种由能量构成的物质加速至超光速，将能够把信息传递到某一个时间点之前，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成功，秦始皇时期的战争将会变成现代化武器满天飞的情景。
在这次假设的讨论时，中途进来了一个女人，大约二十来岁，在一群学这种显得很另类，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似乎能给整个会议室带来几分淡雅，但是张卿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在她的身旁还站着这空间研究院的总负责人刘栋梁。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奥黛丽·叶，中文名字叫叶紫琪，曾经参加过美国空间运输项目的科研，这次听说了你提出的假设专程从美国飞回来参加研讨会的。”
叶紫琪冲着刘栋梁露出一抹微笑：“刘教授过誉了，我只是来进行学习交流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家请继续吧，我在一边听着就好。”她走到一处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像是一直就在那里似的，没有给人丝毫的不和谐感。
张卿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很好，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填补上了，那种满足感几乎让他陶醉。
“咳，张卿，张卿”刘栋梁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了过去：“你觉得刚才鲁教授的假设如何？”
张卿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这次研讨了，他一直在等待叶紫琪的发言，他在想象着叶紫琪可能说些什么，自己又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脸上那抹醉人的微笑也从未变过。
“名单上的这些科学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先后自杀。”霍云飞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张卿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一片空白。后来这空白中渐渐有了图像，那是叶紫琪那抹标志性的微笑，但这微笑却失去了颜色，原本被她填补上的那些东西，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正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淌出来。
“是……什么时候？”张卿呆呆地问。
“你是指最后一位吧。”坐在张卿旁边的王强得意地说，然后压低了声音，“她是最后一个自杀的，前天晚上，服过量安眠药。她死得很顺溜，没有痛苦。”刹那间，张卿居然对王强有了那么一丝感激，他甚至感觉到王强不再是那么的粗俗了。
“为什么？”张卿问，那一抹微笑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霍云飞回答道：“现在能肯定的只有一点：促使他们自杀的原因是相同的。但原因本身在这里很难说清，也可能对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根本就说不清。文件中附加了他们遗书的部分内容，各位会后可以仔细看看。”
张卿把那些遗书的复印件翻了整整两遍，都是长篇大论，但唯独缺少叶紫琪的。
王强从自己的黑皮包里翻出来了一个白色信封递了过去：“你是在找这个吧，这个没办法复印，就先放我这了”
张卿从信封中抽出一片散发出清香的东西，形状不规则，不是纸，竟是一片白桦树皮，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
一切的一切都导向这样一个结果：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我们所知道的都是虚构出来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
连签字都没有，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