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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说。你第一针下的地方不对,出手太缓,马吃疼往肚里吸气,后两针过深,而屁股上的肉抽得太厉害,还不像我们人憋出一股劲放个大响?”胡郎中说,“针治结症,我在你阿爸面前试过的,你阿爸把它学走了,还记录了下来推广。说起来,还是你阿爸在保佑你!”
“阿叔!你说学医要学多久?有意思的。”狄阿鸟问。
“小成要个三五十年!”胡郎中训斥说,“干什么事都不能问多久,喜欢就学,厌弃了就放弃,做什么都不会有成就。”
狄阿鸟被训得舒坦,点点头解释:“阿爸也是这么说我的,说我什么都想学,怕是什么都学不好。我就想问问看,能不能空出一点点时间学其它的,比如弹弹琴,读读书!你说现在,人人都觉得不问多久成功,不问多难成事的人苯,有时候都跟故意说我一样,害得我也有了疑问。”
胡郎中不过是让狄阿鸟不敢小看医道,笑笑点头,告诉他只要学医的时候一心一意,完全可以学别的。
他们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到家刚下车,就见小师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冲出来,大声哭喊,再看,一群弟子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都投往一名坐在地下的弟子看。
“他——。他小小一个年纪,就想要我从他?”胡郎中的女人扯了他的胳膊,回头往那名不知道怎么好的弟子身上指。
那弟子正是上午阉狗少年,他苦苦一趴,远远里喊:“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是和他,和她的娘家人!”
“看看!他怕你杀他,都诬陷我!”女人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挥着,让其余弟子在心底恨那不知道怎么好的小弟子。
胡郎中当即勃然,疾步走到那弟子前,脚踢拳大,口中兀自道来:“我对谁也不及对你,当你是儿子一样。你却趁我不在做这种事!”
“师傅!”弟子搂着他的腿大哭不止,却再不知道是让师傅饶了自己好,还是否认好。他师娘犹挑拨,说他怎么侵犯自己的话,手先摸哪后摸哪。胡郎中越来越气,却也打累了,终究还是爱着弟子,就看看又不知道拉好还是不拉好的狄阿鸟,恶狠狠地说:“先让他饿着。”
“不能再把他留在家里,不然——”小师娘又哭。
胡郎中却不再说什么,带着狄阿鸟进屋子。
走着走着,他怕狄阿鸟尴尬,就说:“女的年轻,男的血气方刚。我当他是自己亲儿,总不舍得因一个女人就怎么样他!有啥就有啥了,无非是想镇镇。”
说完,他安顿一下狄阿鸟,看看被堵在门墙后的杨雪笙和睡倒一片的少年们,顿时有点住不下的味。
狄阿鸟就和他商量,让杨雪笙留下,自己摸去以前的宅子住,也好去看看余山汉的新妻和雨蝶,前几天,她们和段晚容几个听说自己回镇送还龙二爷尸骨,跟在后面哭一路子,这要不是不去看看,她们还都不知道自己跑出来了呢。胡郎中想想,这两人没有把不紧风的理由,比住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好多了,就答应下来,说:“你余叔的那养女来过几次,都是给她小母看病。我也去过,咳!世事难料,她小母那么好的人小产,硬是坏了气血,又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三天两头晕过去!我看这病一年半载好不了!”
他和狄阿鸟计较完,又去问弟子出诊情况,到黑仍见受罚的小子跪在雪地上,膝盖下起了冰坨,心头一软,把他叫进师娘屋子,让自己的女人坐一边儿,自己坐在床上说:“阿宁!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完婚了!但这是你师娘,咱放地人不太讲究,这我知道,但你就不替你师傅想想。说不好听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却要睡我的女人,说得过吗?只要你改,给你师娘认个错就行了!”
“我——!”弟子委屈地抬头,眼睛满是泪水。
“怎么?还不肯!”胡郎中黑着脸问。
弟子只好磕头认错。
胡郎中极力让自己的女人接受,而后又说:“阿——恩,咱客人格里高今替你师傅挡了差,去龙家治马出了彩。明个你收拾收拾过去,你也得师傅我的几分真传,轻来小去不要让人家比下去,知道了吗?”
“嗯!”黑宁格擦擦眼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