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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节 察言观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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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喜和手下的武卒长到底也没有把进去的武卒等出来,只好一人握俩拳头回去。

他们摸路而行,越想越气,陡然听到一串马蹄声,立刻本能偏到路旁。在他们让开的道路上,狄阿鸟和周行文停也不停地穿越而过,连句话都没和他们说。武卒长是李进喜拐了弯的亲戚,没人时称呼李进喜为“姑父”。他一口咬定两人是装作没看见,把肠子里的一团急气换成一不做二不休的仇恨,拧脸提议说:“姑父咽得下这口气?咱干脆调集人手,咬定他禁了咱公门众人,连窝端了他!”

李进喜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洗洗你的草包肚肠,我们和他到那一步了吗?这不是前几年,洗了他罪名咱说了算。再少给我出馊主意!”

武卒长怏怏不快地问:“那您准备怎么办?”

“道理是一样的。”李进喜哼了一声,说,“我以为吕县长支持周行文办团练,会要这个鞑子作副,没想到人家只抬出了自己家的家奴。你说,那吕县长把这个鞑子往哪摆?眼看郡里要派遣武员,说不定就要换我。若吕县长不给我说说好话,周屯的事又会栽到我这个倒霉人的身上。我回去就去找吕县长,借事论事,总能看看他的意思。”

武卒长遇到他的主张便不会违扼,立刻伸出大拇指称赞说:“高!”

吕经二十多年的小吏生涯没有让自己追逐城里人的生活。他即没有小妾,又不求吃喝,日子过得土里土气。平日,他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沾黑就睡觉,天不亮起床去菜园摸摸有没有番茄和黄瓜,洗出一大盆。要是季节不到,那他就提了把花小钱买回来的镇宅宝剑,握在手里抽出来,插进去。

和他结发多年的妻子也是泥腿子,晚上却是要到鸡棚里数一数鸡,如果发觉少了,就沿着街道去唤,如果看到了得了瘟病的,会抱了去找不远的王兽医,把鸡放到别人家里,缠着人家女人问人缺布不缺布,要是人家点头,第二天一早,她就会扯一块又厚又土的硬布去抵医药费。

也正是因为吕经保持了这样的生活,上级、同僚都有点看不起他。

进县城的第一天,李进喜这位下级、同僚带人帮他搬卸家什,一看,吕宫的被褥竟是用各色的不规则废布拼起来的“百家衣”,立刻就不再当这位高半头的上级是回事。

可就是这个外来的土人,上任第三个月就把自己这个总领武功的李进喜就地扳翻。

李进喜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形,流寇扬言来攻,有人给自己说,流寇中有咱县出去的人,内应连连,是绝对守不住的,你还是和县长商量看看。李进喜确实没有守过城,想到守城的繁琐就心急如焚。他找到吕经,摸到他话里有投降的味道。吕经随即也让儿子吕宫去找他,私下给他说:“我父亲是一个外人,无兵无卒,无论什么事,都该您自行决断!不过,您虽是为全县人考虑,可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还是找大伙商议商议,让朝廷知道您是没能扼过众人,这才免身从贼。”

李进喜觉得老头子心里善良,也想让自己脱了干系,不被朝廷秋后算账,心里挺感激的。于是,他带着九牛一毛的舍生取义之想,召集豪杰,随口就征询大伙的意见,当场把自己原本就不太好的形象搞得臭烂。

吕经突然进来宣布,暂时性地扒了李进喜的兵权,选出几个有力气的人关住他,看好他,一反常态地给大伙说:“流寇、流寇,一流就寇。他们只不过是想要点粮食,继续到处流,即便是装着来打县城的样子,三天五天后也得跑。倒是把他们放进城才自取灭亡。”

李进喜骑虎难下,只好给他争几句,可一争,更让人误会。

后来,他差点因为这个事被杀头,*都说不上话。

可这个时候,吕经又把他捞了起来,说:“敌强我弱,最知两方对比的是县尉。当时他真和流寇勾结,就不会站出来,当着大伙的面嚷出口。他是把我的想法意会错了呀。”

李进喜这才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这时,他再责问吕经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吕经笑道:“李大人为县里考虑,我也在为县里考虑。换作是你,你手上没兵没人,我又反复拿话试探你,你会怎么做?”

李进喜气急败坏,可再去找给自己提建议的人,才知道那个人才是流寇的内应。

事后,虽然许多亲戚给他分析,极怀疑那个人是吕县长的人,办了事,拿了灭口钱消失了。但李进喜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吕经家没有条件出灭口费,也没有条件杀之灭口。

他只好改恨这个出建议的人,发誓一定要找到对方。

可出了这事,他的威望大失,下属都镇不住。

吕经知道后,又帮了他一把,和马步弓卒长谈了一番话,把以前的武卒长拔出去带团练,提他一个远房亲戚补上。李进喜心里又感激涕零的,准备送份大礼,这时,吕经把他叫到自己家里,说:“我不是为了让你感激,而是让你为县里做实事的。希望你能在豪杰们的帮助下,把土匪治下去!”

一来二往。

他没治住土匪,倒差点被土匪治住。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压根不敢拿手下上百人——武卒、马步弓手去硬打硬,凭一抓二捂,即使逮到一个两个土匪头目,也只会换来土匪们烧杀村寨的报复,心里要多敏感有多敏感,先怕周行文抢了自己的风头和饭碗。

后来他才知道吕经要往大里办团练,会给周孝廉弄个在野的团练职,心里才稍觉安稳。

可这下从国外杀回来个千户官,是吕县长的侄子,让他心里大寒。

他立刻想试出对方和吕县长的关系,亲到什么程度,就越过亭长,拿出和解之名去找碴。

从下头回来,老远瞅见吕经家的大门口,他就立刻收了嚣张横行的样子,在武大三粗的身量上捏出几分滑稽温顺。他对吕经又怕又敬,生怕一个不好就会失了宠,他身边的武卒长也好不到哪去,到了门跟前欲敲欲止,低下头小声说:“该睡了?总不能把他叫醒,明天再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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