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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以水掺酒,分发各营,士卒无不雷动。
对他们来说,发来的并不是寡淡无味的酒,而是自己和军官同等的尊严和荣誉。
林荣摆开简陋的宴席,请狄阿鸟入座。
狄阿鸟且坐下,左右打量那几位眼熟的高级军官,觉得少了一位,问林荣说:“好像有一个姓夏的校尉。他怎么不在,在哪记恨我博格呢?”
林荣笑道:“他哪有胆量记恨?且是不敢见大人罢了。”
狄阿鸟第一个不信,要人说:“他不来,我就不喝这酒!”
林荣颇有难色,吩咐左右去找。
不大功夫,夏先赞来到,昏天暗地地投坐,举了酒碗,不择言地说:“兄弟内急,内急。不好意思。”
张铁头抡了一碗水酒,笑道:“内急是借故脱席的说辞,你刚来,怎么会好意思?把面前的酒喝干净。”
狄阿鸟觉得这个夏校尉有点不对劲,按住张铁头的手,问:“你不会是埋伏了几十刀斧手,准备要我博格的项上人头吧。”
此言一出,军官们纷纷惊起,陆川立即耐不住地往四周看,心想:若真埋伏了刀斧手,倒是到了洒家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林荣举了酒碗发笑,说:“博大人说笑话了。罚酒一杯。”
夏先赞一下变得镇定自若,便笑着解释说:“就是他真有此心,到哪儿找来刀斧手呢?”
狄阿鸟哈哈大笑,把一碗水酒灌下肚。
夏先赞也起身敬了狄阿鸟一碗酒,跟众人说:“刚才有失礼的地方,终是怕大伙怪罪。这下好了,却是埋了刀斧手,哪个也别想拿我灌酒。”
众人笑过他的内急,倒也不再追究。
杯来盏去地喝了半晌,便不再拼喝不醉人的水酒,相互谈些闲话。林荣很在意以后的去处,便请狄阿鸟一同出席,来到十多步外。狄阿鸟对此已有计较,说:“山寨里穷。百姓剥了你们衣物、辎重,让我还,我也很难还出来。你们若肯会战县城,还怕朝廷不认你们?朝廷认了你们,出于战斗力的对比,不会让你们光着身子御敌。就怕你们这些做将校的安抚不住,还没等来这些,就已经军心不稳。”
林荣顾虑重重地问:“你不能给我们解决?”
狄阿鸟往席面上看了看,轻轻地说:“你糊涂。我没有解决的把握,怎么肯放你们出笼?我把信函送了出去,等你们到县城,就有了。哪怕来得不及时,县里也会先出一部分,也好让你们安心。”他又说:“退一步而言,饭得管吧?”
林荣点了点头,又问:“你就不能收下我们?”
狄阿鸟说:“你点了人数吗?足足二千多号人。我一个土司,收了你们,将来怎么办?你这位有品有爵的将官不觉得委屈?你可别在这上头犯糊涂。只要你们把你们打我的那战斗力拿出了,到哪都不用担心。”
林荣别有用心地问:“有人劝我取而代之,你不怕吗?”
狄阿鸟笑道:“有人也这么劝过我。可你敢吗?”
他又说:“我打败你们到现在,有多少日子,你可以掰着指头算算,郡里的兵员在这短短的天数里补充上了?训练了?你们回去,他们真的肯不要?要是真不肯要,你们再回来。只要没了选择,跟我,我绝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