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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试问军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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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慢慢地亮了,收罗尸体的军卒把死了的弟兄放在一排,整整十二个。

狄阿鸟站在他们面前抚摸着自己嘴唇上的绒毛,眉头越来越紧。

他沉痛地说:“足足十二个弟兄!”祁连安慰说:“他们一涌而上,伤亡更大。”

狄阿鸟猛地转脸,似是极为震惊,却又一分一分收敛道:“那是他们的人。死再多,和我没关系。”他抬起头,在天空的两角看几眼,惆怅地说:“今天会是怎么样一天呢?我大哥他知道吗?”

祁连慢慢地低下头去,心想:事到如今,硬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不够情至意尽吗?

狄阿鸟却不知道身边的兄弟已经不满了,回头絮叨说:“过了今天。我想去看看我义母。把她接去我们山寨。”

祁连说:“是啊。这儿刀光剑影的。”

狄阿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兵是越围越多了,事不成,你一定要想法逃出去,替我照料好阿狗和阿瓜。这两个小笨蛋还等着我给他们带好吃好喝的呢。”

祁连勉强一笑,说:“以阿鸟的神勇。把他们这点人放在眼里了吗?”

狄阿鸟豪气大涨,抚掌说:“是啊。我还有尚方宝剑呢。”

说到尚方宝剑,狄阿鸟隐约有点后悔。若说他见识浅薄,迷信此剑,则不然,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在少府尚方属把玩秦汾的刀剑时,夏景棠还不知道在哪抱儿子呢。如此说来,他自然知道那剑仅是授权的凭证。可昨晚那会儿,他太乐观了,一心想靠夺剑消减夏景棠的威信和权力,利用对天子剑的世俗迷信代天罚罪,这才下了人家的御赐宝剑,杀了一剑血。这会,他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会儿头脑发热,把事情做绝,只好在亮晶晶的头颅上团了一把又一把。

光头越发油亮,他心里也愈发烦乱。

他顾虑重重,再看手下的头目们,也没有昨晚的壮志,个个少言寡语,闷闷地围了野火架子吃饭,便连投降拓跋部的最坏打算都再想一遍,只是恨拓跋巍巍不来,自己的人没有人手一双翅膀……。

眼看短暂的早晨从手缝里一分分溜走,放手一搏再所难免。他起身做出决定,给祁连说:“跟他们要辆车。回头挑上几个弟兄。咱们把老夏送回军营……顺道看一遍他的兵!”

龚山通打了个寒蝉,连忙说:“这不是往恶虎嘴里送食吗?”

狄阿鸟笑儿不言,心中却想:而今手里除了人质,什么也没有握到,已不能仰赖中立方,倘若不一营、一营地观兵,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

白燕詹听得清楚,也连忙丢下一盏瓷碗,跪到他面前劝阻。

一干头目兵卒举止无措,紧跟着他们,全都跪地不起。

祁连抢去他们身边,不知怎么好地还顾狄阿鸟,却也说:“还是先去见见你岳丈吧。兴许……”

狄阿鸟简短地打断他的话,一俯身,对准近处的几张脸狞笑道:“没有兴许。大丈夫横行天下,就得去虎口求食!区区几兵,能耐我何?”他学了夏景棠的样子,斩钉截铁地大喝:“令下!”且等众人抬头,又宣布说:“祁连给他们要一辆马车来。就说,我要带着老夏,去看看他的兵。要是兵不错,就放了他。龚山通。你带着余下的弟兄守好这些俘虏。端茶倒水,切不可怠慢,免得他们不要命。他们在你们手里,我就安全。”

他把话说完,转脸看住祁连,不快地哼哼两声。

祁连连忙抱手低头,片刻后省悟,跺脚呼道:“扎!”说完,再一低头,按剑转身,向院门走去。

白燕詹和龚山通从来也没见过这般人物,久难仰视,上去搂了腿流涕。

狄阿鸟甩腿摆脱他俩的纠缠,心中埋怨道:“他们投靠我并不久,怎么都忠成这个样?一大巴年纪了,却见不着我就六神无主……?”他先拉起来一个,再拉起来一个,严厉地一吼:“不可哭!”

龚山通连忙在脸上捞两把,强笑道:“不可哭。不吉利。”

狄阿鸟原本要强令他们笑一通,想想,那样未免有些荒唐,这便拿出夜宴剩下的两坛酒,分发碟碗,假惺惺地说:“我这儿还有酒。留守的弟兄们喝慢点……什么时候喝完了,还没有我的消息送回来,就散了吧,回家种地。”跪倒的众人无不抬头,摆出一排排泪眼。狄阿鸟心中笑个不停,却继续往下嚷:“你们都不是做匪的料,没了我该怎么办?要是还听我的,就记好,不要再去做没本钱的买卖,好好种地,多收粮食。收了粮食,也别不舍得吃,一顿要啃两个馍馍……”

刚说到这里,一声悲啼就想了。

几个弟兄已忍不住张大嘴巴,呈嚎啕之状。

龚山通泣声连呼:“都不许哭!”话未完,他自己已经先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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