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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节 纵横关中(2 / 2)

就在他们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水磨山阵前步兵呼啦撤退,露出障碍和枪兵。

一霎那间,几架重弩,连弩怒张,呼呼飞啸。弩虽然有不及弓的地方,但在近距离的射击中,却远比弓重,敌人轰声栽了十余,后面再也刹不住,闯入枪林。

这些枪兵不是靠人拄枪,而是严格遵守“平、顺、实,直,长短配置,五枪拒一马”的要求,把枪根屯扎到地上,能将如是铁骑顶个人扬马翻。

牛六斤赶了回来指挥,眼看敌骑不能破阵,人马失去速度优势,大叫:“趁他们跑不起来,冲上去,顶着盾牌砍马腿。”几十步兵得到命令,猫腰顶盾,撅着屁股往上冲。

他们一开始还有点怕,上去一试,方知道一旦几人背靠背,只要不被敌骑和敌马砸到,马蹄还是*都仅仅是让自己浑身一震而已,再也不客气,哄哄吆喝,送敌人一顿板刀马腿羹。

敌步兵也已经渡过了河水。

他们损失越大,越急于报复,自河中铺天盖地杀到。

只剩三、四十的敌骑咆哮后退。牛六斤令手下吹角,趁势开始反攻。正面步兵跟着折返的敌骑后面,轻骑兵也自河岸回来,插往两翼纵深。渡河一半的敌兵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就溃不成军,败逃夭夭。

牛六斤不让部众追赶,连忙让人把马铠一件件脱下,将伤重不能走路的马和死马肢解带走充当干粮,再次上路。

他们走进山里。摆在面前的是一条巨大的山谷路。

背后还有敌人,对这样的好路,大伙是走是歇,都不踏实,于是留下哨兵,趁着山势偏到山中,找到合适的地方吃、喝、休息。大伙很快停留到一口泉水边,吃顿干粮,喝些泉水,美美睡上一觉。

正美梦香甜,哨兵回来禀报说:“对面来了好几十骑,背着官兵的旗帜奔驰,是不是打算截击我们?!”

牛六斤并不在意,找上几位弟兄换哨,让刚刚几位兄弟也歇息一会儿。

大伙再睡一会儿,哨兵又急急回来,老远喊道:“姓田的那家什又追了上来。”

牛六斤一骨碌爬起身,揉着眼睛跟着过去,走不多远,果然看到自东南移动过来的人马,顺山谷往上寻觅。他确认是些排成纵队的田家军,心中暗想:进山的痕迹还在,大伙连日苦战,怎么能挺得下去?刚想到这里,哨兵更加慌乱地连他撞他,大叫:“你看。快看。”

牛六斤转脸望去。逆向也来到一支马步军,远远看去,矛戈画戟纵队交错,如山如林,祥兽图案的云旗翻滚,如涛如浪。几个哨兵趴在山梁上张望,等人马再近一些,发现赤羽白旄,驷马铜车,斧钺金瓜。

这支人马阵到开阔地上,团团结阵,前方车兵和铁骑突然急驰,使得谷道里上涌一道暗流。牛六斤想也没想,就知道追击他们是奔田姓人家去的。

谢先令赶了上来,让哨兵试图接近他们本队看看旗帜。哨兵就打山崮上接近去,一看是祥兽齐全,青龙五爪,再也不敢看下去。连忙潜回到牛六斤身边,靠着山坡,用比哭还激动地声音说:“是皇帝!是皇帝!”

牛六斤也有点不敢相信,连连紧张地摆手,不许他们叫喊出声。

谢先令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说:“不好!”

于此同时,牛六斤也想到去武县的狄阿鸟,问谢先令:“怎么办?皇帝陛下怎么肯放着大路不走,走山谷?”

谢先令判断说:“皇帝非是过杜阳,前去泾郡,安排战事,那儿也是胡人进入关中的通道。他或许是接到我们起兵的逆报,沿路返回,或许是原先就是去完泾郡返回。”他抬头看着云蒸霞蔚的天空,低声说:“幸亏我们没有去袭雍县。只有那儿设行宫最合适,必有重兵!”

杀声传来,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甲,痛快地想:“让你们连官兵都敢打?!”

谢先令兔死狐悲地说:“姓田也真不长眼!”

牛六斤也有点寒,说:“他们也太莽撞了,一看就应该知道杀回去的不是我们?!”谢先令摇了摇头,说:“皇帝车驾到来之前,必先令人马开道,而他们携众操械,怎么能说得清,怎么能得到开口的机会?要是换作我,我只假装不知道,边打边撤。皇帝只要不昏不傻,就会夷他六族,使其寸苗不生。”

他看牛六斤朝自己看来,说:“袭御驾不说。那田姓人家带上来的也有官兵。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但能养起上千私兵,还能使唤一二驻军。这样的人对皇帝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伙纷纷幸灾乐祸,可再一想到去武县的狄阿鸟,就心里沉甸甸的!

皇帝没从泾郡回长月,而是原道折回,不但狄阿鸟想不到,就连西门霸也是到了半中午才接到御驾的消息。他夜中攻击自己的人马,中了狄阿鸟的奸计,心中甚是不安,听说文官们开始近一步收集博格阿巴特的证据,只好怪这帮混蛋分不出轻重,不求尽快剿灭博格,让自己戴罪立功,只是知道跟皇帝告状。

他要看紧各处官棚,对兵力的浪费感到烦恼,生怕博格各个击破,到处催要兵马,这会儿接到御驾的消息,连忙把大小的官员,成群的幕僚召集起来商议。

刚刚被放出来的吕经仍不相信博格和拓跋巍巍会藕断丝连,眼看大伙都争执怎么打,硬是不避嫌地提议说:“而今之计,最怕逼他太急……”

大群仇隙的官员大为反感,群起攻击,其中一名肥胖的老官扭头,干脆冲西门霸叫苦:“将军怎么放出来只乌鸦……博格是他干儿子呀。要是他再说下,我就,我就不再参加……”

吕经虽从小吏一级、一级爬上来,却并没有上过多少场面,在这幕僚群拱,官官并排而坐的环境里不免觉得忐忑。

他正要怪自己多嘴,想避一避风头,听到这老官的话,心中热血一涌,忘形地站到众人面前,跳身瞪眼,大声说:“我怎么就乌鸦了?!你不参加就不参加,少了你又怎样?你现在可是参加了,土偶木雕似的站了半天,可曾放一声响屁?”

他放地声音,带足嘲讽,笑道:“我知道你为啥说我是乌鸦,为啥恨博格,连我一起恨,那是因为你儿子——你小房儿子在项午阳帐下做幕僚,在战场上被瓯伤,是拿钱七千赎买回去的……”他指了这个,指了那个,咆哮说:“你。你。还有你。你们不让我开口,就在这儿当着大伙的面说一说,你们到底怎么为朝廷着想的,怎么为大体着想的?关中乃师都重地,逼博格流蹿,岂不是要自坏门户?”

西门霸的亲信幕僚在西门霸耳边小声说话,继而代替西门霸宣布:“让吕大人讲完?!”

吕经回身给他行礼,又跟西门霸行礼,回身平视众官吏,坦坦然然地说:“我的确和博格有渊源,因此无故被抓,还上了刑。谁是谁非的事我先不讲,只是觉着我们不要逼博格太急,不要让他狗急跳墙……”

一名官员自西门霸身边起身:“有何高见?”

吕经盯过去,手臂前端,无形中焕发出光芒。他说:“高见说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么打不是办法,最好尽快互通使者。”

官员赞许地说:“在下也有此意。”

他兜上来说:“我附议。下官觉得,目前我们之所以这么被动,就是要顾及到关中百姓,要投鼠忌器,因而急功近利,无法发挥军队的战斗力。要想不这么被动,必须稳住他,知道他为什么起兵呼应胡贼,怎样起兵呼应胡贼。”

官员议论了一大会儿,倒也不吝啬使者。

突然间,外头杠杠跑来几名士兵,当着众文武的面禀报说:“博格一直没有抄县,人马不知去向。”

西门霸可是一直神经紧绷,把兵马布置到县城东北,没想到等了一上午,得到这样的消息,只好狠狠地把手里的醒木往旁一丢,在“咯嗒”一声中起身,大声问:“营地都看过啦?”他猛地一砸桌面,脸色数变,颓倒于大椅,良久方说:“奔陛下去啦?!”

文武官员都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却也有土包子在心底暗暗奇怪,心说:“陛下身边有御林、虎贲,他们怎么都如丧考妣?”

好在悬疑即使得解,门外马声急嘶,打外奔来数十人,只见为首的三品大员衣冠不整,身侧兵卒身上血迹斑斑。这大员和他背后的地方官几乎同时告诉说:“今天早晨,博格的人马冒称官兵,袭占了虢县。”

不知怎么的,全堂文武反倒松了一口气。

那大员霍霍直走,提着马鞭到众人面前,忿声大吼:“你们都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都哑巴啦?你们都吃什么的,重兵在手,怎么还让他袭占虢县……”他狠狠地把马鞭摔到地上,用脚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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