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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节 突然而来的转机(2 / 2)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两个发傻的甲士扔到下面的人群里,站到转过身的博格阿巴特面前。

狄阿鸟这一刻也是完全震惊的。

虽然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对方的身体在长,相貌和声音在变,但只有不焚化成灰,也一定能清晰地认得。狄阿鸟的歌声都变成了一种呻吟。

但在一刹那间,他反应过来,立刻冲愤怒的遭殃者吼叫:“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都不要过来。”

话是用发号施令的口气喝出的。

人们在这一刹那想象得出来,两人仇深似海——在这种情形下相遇,是感情的爆发,突来的爆发!他们鉴于冲上来的大汉相比较赖皮狗样的博格阿巴特,威猛似虎,立刻原谅了他的粗鲁,大声吼叫:“杀了他!”即便是被他摔下战车的两条大汉头晕脑胀地爬起来,看来人衣甲鲜亮,也迟疑片刻才斜竖兵刃,忍羞遮怒地大吼:“你要干什么?!他已经是死人了!”

来人握住了弯刀,而博格阿巴特用那只能活动的手推在他的胳膊上。

狄阿鸟胸口起伏地盯着来人,用别人听不懂的话说:“把我从车上扭下去。”他一动不动,非常冷静地命令说:“打我。”来人也一动不动。

两人这一刹那变成矗立的雕石。

狄阿鸟只好咬着牙,再次命令说:“阿孝。你要动手打我。我才有机会逃脱。”

沸腾起来的贵族、无赖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关系。

狄阿孝也来不及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用外人听不懂的话说:“我远远看到过龙血。他领有上百人的骑兵。我们一起,可以杀出去。”

龙血是狄阿鸟的师兄,后来是狄阿鸟的学长,而且还是狄阿鸟最好的伙伴之一。

狄阿鸟心里惊喜交加,随即又被一盆冷水扑灭。

他想:救我是闹着玩的吗?!

龙血肯冒着生命危险,肯冒着背叛家族、背叛整个乌鲁斯的危险吗?

我若让他暗地里帮一把还行,想让他救我,怕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再拖下来去,一脚把狄阿孝踢下去。

他一边抖绳,一边冷静地思考狄阿孝怎么摆脱掉上面的追问;一边猛扑,一边用听不懂的话给他编造口供。

周围的甲士想按住来人,把狄阿鸟拖回车上,却发觉狄阿孝拔出一把弯亮的马刀。

这把马刀太弯了,像是一牙月亮。

而它的主人完全疯狂,至少是一看到有人妨碍,就毫不客气地把他笼罩在杀气里。人们就见博格阿巴特左钻右藏,不停地说着告饶的软话,而那大汉刀势极快,披风挂斩,四处甲士挺着兵器阻挠,就被他轻巧地点在喉咙,示意滚开——!

狄阿鸟身上残余的绳圈也被他劈开了,尚不知从谁手里夺来一把长剑和他格斗,勉励支撑。

两人再次大吼些什么——来人似乎看到甲士头目急急去调弓箭手,焦急如焚。博格阿巴特却也开始变得疯狂,歪歪斜斜地横挑竖抹不休,反而不再顾钻逃,只是在险象横生中反击,直到挂了彩,撑着剑跪下去。

时间并不长,人们发出震天欢呼。

周围的甲士趁那大汉失神之际,簇拥起兵器和弓箭,强行分开两人。

秦理派人招那大汉。那汉子只好跟他们离开,竟然让受了伤的狄阿鸟得到留在原地胡乱包扎伤口的机会。

人们不知狄阿鸟为何不肯经历被杀死的痛快,偏偏活下*受酷刑,都觉得这是贪生怕死的典型,划不来。狄阿鸟却丢开长剑,接受捆拦,继续阅兵。

马车走不多远。

狄阿鸟再次唱起歌儿。这是雪山龙氏祭祀时献辞:“吾氏崛起于野,有祖曰龙,力征经营,爱民有方,及首定诸疆,尤思俊杰和贤良。

“喜风和怡,炉熏飘出百和香,坐哉励股肱,迎神敬牲,钦畏敬,不敢有违治子邦。祈腾格里赐我永吉祥。祈神山佑我德一方,祈祖宗之神章,祈江河之长运,祈日月之光芒……”

狄阿鸟相信龙血只要听到这歌,就是缺条腿也要趴在狼背上挪出来。

北骑果然开始挪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松松散散、阴阴沉沉,包围着看押的甲士往前走。狄阿鸟看到几名模样似曾熟悉的骑兵,却没有看到龙血,想他们虽然不会认出自个,于自己逃走时,也不会真心追击。

只要不被大规模骑兵真心追击,而自己再有一弓箭在手,哪里都能走……

但问题是他没有弓箭,怎么办?!

他暗暗卷起手掌,开始找绳子头,等待着机会。

机会很快到来,甲士们害怕这些不熟悉的面孔阴晴不定,来往跟着的北骑,开始大声地驱赶他们,并且提前回车,快速奔驰,拉下步兵。

真是个逃走的时机,官兵真给了自己逃走的时机,虽然未必能逃得掉,但这绝对是个好机会。狄阿鸟的心情激动得无以言名,当即将兵车上左侧的甲士撞下,猛然回过身来,反手抓住右侧甲士的剑。

右侧的甲士受了点些伤,竖着兵器坐在车里揉腰。他的剑已经被狄阿鸟抽过一次,这次再被突然抽走,心里知道少了什么东西,不由分说往车下跳。

狄阿鸟趁势赶上,丢掉长剑,用另一只手拉住他的长戈,猛地一夺,半空中回旋,闪电般击向前面的车夫,将一颗六阳魁首斩到天上。

单手半空旋长戈,击飞头颅,都是一气哈成。

马车奔驶不慢,一腔怒血腾空而起,洒成一道斜线。

万人震惊——狄阿鸟不等他们回神,一脚踢下车夫,自后挑断缰绳,使得几马逐渐分离。他在马车将要斜飞之际,踩过最高的那只车角,跃起,落下,攀附一马,在人潮的猛然回退中,一手攀抓缆缰,一手旋舞长兵。

拉车的马不被人乘骑,翻滚蹬蹄,如同一条怒龙。

但狄阿鸟到秦理的距离不是很远,只要马能跑就行。

马车败在秦理身边。左右看秦理傻愣愣,血气憨憨,怒喊着“护驾”,簇拥掩护。

狄阿鸟却绕了过去。

很多人都看明白了他的用意,几十锐健硬着头皮排成人墙,有的蹲有的站,有的慌忙上马往前冲。但狄阿鸟却没有去追秦理,而是放了自己的犟马,转而跃到一匹骏马上头。

这匹马还是御马,秦理的马。旁边有一辆好看的马车,刚刚还有几个披着长裙的女子为了躲避人潮,尖叫着扑了进去。狄阿鸟用胳膊上破绳当鞭,毫不客气地赶着走,继而取下一弓往后射。

北骑也开始动了。他们饱受那些中原贵族的凌辱,眼看异国他乡,除此机会,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发泄和报复,立马装着围追堵截的样子乱闯乱踩。

人潮大乱。而刚刚还在被秦理欣赏的狄阿孝干脆带着十余从骑向狄阿鸟汇合,为了怕狄阿鸟分辨不出来,一路喊着别人听不懂的怪话。

士卒没有防备,扈从只管自己家的主人,除了少数人马巍然不动,几乎全部崩走。

狄阿鸟心劲甭提多舒坦,大叫道:“我就是一匹进了羊圈的狼!”他旋舞长戈,划着大圈小圈,冲出重围,继而和狄阿孝他们汇合。

压抑的嚎叫冲天狂肆,十余骑闲下来的手里都抓着与头颅相连的头发。

旋即,他们却高兴不起来了。

秦理骑着马,带着数十骑,呵呵呀呀地追来拼命。

后面更是滚动的怒潮,卷着漫天的烟尘,带着狐假虎威者的呐喊。

狄阿鸟当即回奔过去,制止住去射秦理的骑弓手,大叫道:“不许射杀王子。”他自己倒用一只羽箭钉了秦理头上的红缨,警告他不要追赶,回头正要走,突然发觉阿孝躲在马车后发愣,大怒道:“你傻了?!”狄阿孝嚎啕大哭道:“我三娘。”

狄阿鸟不管他什么三娘、四娘,撵了再离马驾车,使殿后的早早撤回来跟上。

他们不敢回县城,只好往南走几里,却只见漫野土尘滚来,不禁大吃一惊。要往东择路投走之间,狄阿鸟听到了牛叫声,不禁爆发出猛烈的大笑,说:“是咱们的弟兄。老子不信他们刚一投降就来杀老子的头——”

几个人这就赶车往前奔,冲到跟前,只见前头的弟兄们纷纷举舞兵器盘旋大喊:“大瓢把子一个人杀出回来啦。”马车驰来跟前,露出朱汶汶的面庞。

她跟只发了疯的野猫一样大叫:“我们杀出来了!官兵全乱啦。快走。”

他们来不及走,就见四面的追兵扬起尘土,天空灰尘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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