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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横生枝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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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阴雨密密,屋里一片黯淡,乔镯撒着莲藕般的胳膊,眼窝里满是泪水,像是被完全框到一个灰白色的世界里。

狄阿鸟用两只胳膊把她托起来,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只觉得她的人已经很轻、很轻,轻得要飞走。

乔镯呻吟着,把头蜷向他的胸口,慢慢地呓语:“那个晚上下的是冰雨,下着,下着,就下成了雪,我跟着你,走呀,走呀,爬呀,爬呀,要是再也没有第二天,该多好?!”她哭得泪流满面,一声轻过一声:“而之后,你离我如此遥远,我再也触摸不到你,你再不理睬我,再不要我,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为什么?!”

狄阿鸟眼中多出黄豆大小的眼泪,呼吸起来像是一架风箱。

他俯瞰下来,只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白皙的鼻尖上,凝滞着,闪亮着,一点、一点地滚动着,那双惨白了的朱唇慢慢地掀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你说他夺你的女人,在可怜我这个苦命的女人么?!”

狄阿鸟迟疑片刻,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因为她毕竟已经和花落开有了夫妻之实。他甚至在抱着这柔软的身体时,刻意地远离胸膛,避免不该有的感情爆发,以免伤害花落开,以免让在场的人认为自己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去伤害,什么都去忘记。

然而情感越是压抑,越是强烈。

两股力量不断扯着他的脸,一股是难以抑制的颤抖,一股是努力的平服,扯得腮筋生疼。他最终还是没有现出完全激动,只是不紧紧搂住,也不舍得丢开,心片片粉碎。片片落地。乔镯一刹那间睁大的眼睛,朝上面望着,眼窝中失望的泪水像是两道不断喷发着生命力的热泉,而她地人,也迅速地飞逝。

大伙却都在看着,他们本来不应该看着,或许应该去追追张毛,或许应该干点别的……然而他们都在看着,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狄阿鸟身上,像是一定想要知道结果。一定要知道他究竟是要搂住乔镯的身体,亲着、嚎着,还是该不形于色,回去还给花落开。狄阿鸟在这种聚焦中,感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快要败给他们的好奇,快要攒够怒火,剧烈爆炸。而他的身体也开始抖动。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生硬的脚步声、喊声,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狄阿鸟也彻底冷静下来。他把断气的乔镯交给赵过,果断地指向张毛逃走的东墙窗户,沉声道:“你赶快走,回去让谢先令立刻去找董国丈,也好把刚刚发生地事变成一场官司,最后他有他的理,我们有我们的理。不了了之。”

狄阿鸟说完,就带着别的人出来。

外面来了几十个穿着邦衣的号卒,刀枪在手,冲着门口扎出一个圆圈。

见到这场面,大伙虽然从狄阿鸟的镇定中得到一些安心。还是感到一阵、一阵地害怕,而那些外面的号卒也不同于军卒,只是缉拿些盗贼而已,他们早从雨中的狼藉场面,被抬走地死伤者身上看到什么,无不头皮发麻。有点儿希望这一拨打发了二十几条兵械大汉的“悍匪”逃走。缩到屋里不出来,免得陷入没有胜算的激战。也是在强打精神,一看有人从正门鱼贯而出,立刻把神经绷得紧紧的。

狄阿鸟打个“哈哈”,不怒而威道:“哪个衙门的?!”

号卒们全傻了眼。

只有刚刚经历过场面的行馆小吏捂着帽子,大声傻叫:“就是他们。抓呀。抓起来呀。”

狄阿鸟怒道:“混账。”

他很快把口气放缓:“你们报上去,日后到我住行馆传唤。”

行馆里的其它官眷大老远看着,指手划脚。

他们也相信这是官和官之间的私仇,更不要说这些号卒。

为首卒吏和手下交换过眼色,就势抱刀,立于面前,朗声道:“不知大人位居何职?!也好让小的们回去交代。”

狄阿鸟漫不经心地说:“我无职。万岁爷不给官当。”

这一说,来头倒像哪一家高爵。

一般来说,爵虽然大,却无官,县官归现管,比起在职官员,放屁都不该响,但现在靖康立国百年,高爵都已经成为氏族家阀,根大难碰,近几年更是近一步膨胀,普通人更不敢轻易招惹。

小吏只是催要名号。

狄阿鸟笑道:“我狄阿鸟。要说名号,倒也有一个,区区也就是一些人口里说的‘博格阿巴特’。”

号卒闻声惊退,卒吏更不知怎么收场。

他也怕被人哄,将来无法追查,无法向上面交代,只好说:“小地们都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现在就送博老少英雄回去?!”

狄阿鸟点了点头,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五石散”,举到面前过一遍眼神,笑道:“是该回去服散啦。走吧。”

他一挥手,见卒子们就在前面开路,立刻捻了一捻瓶子,心道:“五石散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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