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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武侠 死香煞 三(1 / 2)

?死香煞

“笑什么呢?该不会是笑我吧?”随着这明快的声音,容小盈已经和方慧汀哑妹她们转了回来。

云寄桑忙道:“岂敢,我和任帮主是在笑金大钟呢!”他反应倒是够快,马上把黑锅扣到到了洛阳大豪的头上。只可惜今天他的运道实在不好,话刚一出口,便听不远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怎么,我金胖子有什么值得二位开怀大笑之处么?”

云寄桑心中暗暗叫苦,回头一看,正是身材肥壮的金大钟迈着醉步走了过来。

容小盈瞄了他一眼,道:“哟,金胖子,你可别冤枉人。刚才咱们当家的可没笑。要想知道云少侠为何发笑,你自己去问他好了。自凝,我们走吧……”说着,向云寄桑嫣然一笑,拉起还在踌躇的任自凝扬长而去。虽然对卓安婕情有独钟,但那一笑的风情仍令得云寄桑的心怦然不已。

“金大侠,刚才……”云寄桑还待说些什么。金大钟已连连摇头:“可别叫我胖子什么大侠,大侠那活儿可不是人做的,谁沾谁倒霉。别看乔翼那小子现在这么风光,将来准没好下场。胖子我早看透了,这世道,管住自个儿就成!来,喝一杯?”

云寄桑不好推却,只得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饮罢,双眉一轩,赞道:“好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道:“真的好!醇和协调、绵甜甘冽,果然是名酿!这女儿红怕有二十年了吧?”

金大钟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小子,原来也是个行家,胖子倒是小瞧你了!正好,刚才找小卓不到,陪我喝几杯!”

云寄桑听卓安婕还没回来,暗暗皱眉,转念一想,和金大钟聊聊也好。毕竟他是老江湖,对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如指掌,说不定还能查探出什么东西来,便爽快地道:“好啊!金兄请!”说着,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金大钟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对面。方慧汀见他刚才和任自凝独自谈话,现在又不带自己找卓安婕,心中不喜,绷着小脸在一边站着。

金大钟看在眼里,嘿嘿一笑,道:“小姑娘,别生气,胖子这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喝的。它有三大妙处,一能活血通脉,二能养脾补气,三能驻容养颜。若是年轻的小姑娘喝了,就是活到七八十岁,脸上也不会有一根皱纹生出来。”

方慧汀听了,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说着望向云寄桑。

云寄桑微笑着摇了摇头。

方慧汀便道:“你骗人,我才不上当呢!”

金大钟把嘴一咧:“别信那小子的,他哪里懂得这酒的神奇之处。这虽说只是女儿红,可里面已经让胖子我兑了雪莲、首乌、肉桂、麝香、珍珠粉等名贵药材,不信你可以喝一口,马上就会有感觉。”

方慧汀听了这话,又有些动心,瞄了云寄桑一眼,见他微笑不语,便接过酒杯,闭上眼睛,猛地灌了一口。

“啊!好辣!好辣!咳!”方慧汀眼泪都流出来了,伸出舌头用小手拼命地扇着。样子可爱又可笑。

“哈哈!怎么样,胖子没骗你吧!感觉如何?”金大钟大笑道。

“骗人!以后阿汀再也不信你了!”方慧汀委屈地道。

“金兄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来,坐下来喝杯水就好了。”云寄桑安慰着她。四下看了看,亭内却没有水,心中一动,跃出亭外,折了一片肥大的芭蕉叶子,卷成杯形。轻轻在树上按了一掌,存积的雨水淅沥而下,他伸长手臂四处接着,不一会儿便举着满满的一杯水回到了亭中,对着方慧汀道:“给,喝吧……”

方慧汀接过了这墨绿色的杯子,触手处只觉清凉柔软,透明的雨水在杯里荡漾着,很是惹人怜惜。便浅浅地喝了一口,不知怎地,竟然觉得这淡淡的雨水中竟有一种甘冽的深味。她翻起长长的睫毛偷偷瞄了云寄桑一眼,唇边露出了一丝羞涩的微笑。

云寄桑没有留意她的反应,向金大钟笑道:“金兄,这么好的酒,可是你自家酿的么?”

“胖子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这酒是小铁那个短命鬼窖藏的珍品。他藏了十年,自己一口没喝着,全都便宜了胖子我了。嘿嘿,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金大钟得意地道。

云寄桑笑道:“原来是铁庄主的酒。”

金大钟连连摇头:“铁老儿才不好这一口呢,是他大儿子铁渊的酒。这小子人很不错,可惜好人一向命短,三年前就病死了。要说铁鸿来这老儿也够倒霉的,老婆早丧,后来娶个续弦没几天又投河了,然后是大儿子病死,儿媳妇重病缠身,现在又轮到他自己被人下毒翘了辫子,也不知道他到底造了哪门子的孽,倒霉事儿全落在他一个人头上了。”

云寄桑想到这起霸山庄之中竟有这么多的愁云惨雾缭绕着,心内不由黯然。想问那位续弦为何投河,又觉不妥,猛然又想起一事,问道:“铁庄主和苦禅大师他们的交情如何?”

“屁的交情,咱们几个老家伙只是当年出道的时候差不多,出身响亮,身手也够硬,年轻人敢闯敢干,所以也煊赫了一阵子。那时候江湖朋友们都看好咱们几个,叫咱们什么“神州五杰”。不过后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都没什么太大的作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混混噩噩的过去了。铁鸿来算是有出息的,打过倭寇,还创立了这么个起霸山庄。白蒲和苦禅则是整天呆在他们的师门里,十年八年也难下趟山。冷闰章和我一样,子承父业,被家里那一大摊子事儿捆得紧紧的,想动动窝也难。”

“那么说,你们几个很少聚在一起?”

“可不,他们几个没一个能喝酒的,和他们混在一起有什么味道?我倒是到冷闰章那里住过几天,他那里的梅花烧味道简直能淡出鸟来,我可喝不惯。”

“那其他人呢?”

“苦禅和白蒲当年的交情好像不错,两个人常常一起切磋武学。不过到后来总是因为少林武当哪家的功夫更厉害而大打出手,好在没闹出什么乱子。冷闰章则和铁鸿来有些来往。但是自从十五年前的雁荡山逐魔大会后也就不朝面了。”

“难道一次并肩行道的机会都没有么?”云寄桑不死心地问道。

“要说有,那就应该是逐魔大会了。你也知道吧,那次大会几乎汇集了全部的白道精英,咱们五个当然也少不了。雁荡一战,虽然白道精英尽出,人数比魔教多了一倍,可还是被人家拼了个两败俱伤,谁也没占着什么便宜,所以这档子事儿也没什么好提的。”

“这其间你们五个人是否合力杀了某个魔教高手呢?”

“没有!”金大钟醉眼一番,“你小子该不会以为是魔教中人为了当年的事儿来寻仇的吧?没影儿的事儿。咱们五个虽然都出手了,可我们没在一起,胖子我和冷闰章帮着守显胜门,那狗地方地势不好,两边儿几百个人拿着暗器对射,鬼知道谁把谁射死了。白蒲,苦禅,铁鸿来他们守的是后山,这三个笨蛋更不顶事儿,瞪着眼让那个大淫魔迟百城跑了,到头来连一个虾兵蟹将也没捞住。就这种战绩,也值得让魔教的人来寻仇?别把我的大牙笑掉了。”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云寄桑喃喃地道。

“你问我?我问谁?”金大钟斜眼睨着他道,“我就知道我的干儿子被他天杀的雌雄香煞杀了,他是个老老实实的酒店伙计,没招谁没惹谁,要报仇,冲着我金胖子来好了,找一个普通老百姓算什么能耐。要是让老子逮住那对狗男女,非摘了他们的脑袋做马桶不可!”

方慧汀见他说得凶恶,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云寄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拱手道:“多谢金兄指教,寄桑还有事待办,容后再叙。”

金大钟也不留他,点了点头道:“知道,你小子是要找小卓去对吧?这妮子几天来老是不见踪影,害我想找人喝几杯也不成。本来乔翼那小子的酒量也不错,可他说自己只喝汾酒,娘的,这小子以前大碗的烧刀子下肚也面不改色,不知犯了什么病,迷上这种娘们儿才喝的酒了。得了,待会儿胖子要到湖边钓鱼,你告诉小卓,晚上我请客,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

云寄桑笑着答应,和方慧汀一起去了。

卓安婕的屋子在山庄的西首,两个人一时无话,沿着林中小路默默走着。方慧汀手里还轻轻握着那只芭蕉叶卷成的水杯。

云寄桑突然问道:“阿汀,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早上你回山庄报信时,大家的情形是怎样的?”

方慧汀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去叫他们时,首先出现的就是胡总管,他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但马上镇定下来,还吩咐人到湖边查看有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任帮主和任夫人刚起来,金大叔还没睡醒,是卓姐姐去叫他的……”

“不,我不是问这些,我是想知道,当时有哪些人不在自己的屋子里?”

“这个啊……让我想想,嗯……有言森!他当时好像是跟在胡总管身后出现的,还有薛昊,他是从一棵大树上跳下来的,当时还吓了我一跳。对了,还有班坞主,他虽然是从自己屋里出来的。可衣服穿得好好的,脚上的靴子还有水迹,不像是刚起来,到像刚从外边回来的样子。”方慧汀回忆道。

“言森,薛昊,班戚虎……”云寄桑喃喃念着这几个名字,又开始捻起中指。虽然查问出了一些情况,可一切问题非但没有明了,反而变得更加模糊起来,似乎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沾了嫌疑。

方慧汀伸长脖子看他沉思的侧影,眨了眨眼,问道:“那只老虎该没有嫌疑吧,我看他那人粗粗的,不象是凶手啊。”

云寄桑乐了:“好啊,你倒说说看,凶手该是什么样子的?”

“凶手么……”方慧汀眼睛向上看,用娇嫩纤白的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应该是一脸的阴森,显得很神秘,总是穿着黑衣服……”

“嘿,你说的不正言森么?”

“我看他不象好人!好人哪有那个样子的。虽然那个薛昊也一句话不说,但他就不像坏人。”方慧汀认真地道。

“那你说,班戚虎是好人么?”云寄桑笑问。

“嗯,说不准。不过他人傻乎乎的,挺好玩。”方慧汀的嘴角露出笑容。

“当年论刀大会上,他拿他的破山刀让家师品鉴,因为那把刀杀气太重,充满血腥,家师就把它毁了。结果班戚虎当场晕倒。”云寄桑淡淡地道。

“哈!真想看他可怜的样子。”方慧汀乐道。

“可怜?”云寄桑轻笑了一声,“家师后来对话我过,班戚虎这个大块头表面粗豪,实则城府颇深。当时若非晕倒,他便只有向家师挑战这一条路。而那样一来,只能自取其辱。所以那实在是那时最好的选择。”

“他那么聪明吗?”方慧汀惊讶地问。

“若真是愚鲁之人,又怎么能当上洞庭三十六坞的坞主?那不是顾先生么?”云寄桑突然道。

方慧汀抬头一看,正是顾中南提着药箱,缓步踱了过来。忙扬手招呼道:“顾先生!”

顾中南见了他们,面露微笑:“年轻人游兴就是好,你们两个这又是去哪里?”

“我们去找卓姐姐,晚上一起去吃金胖子正在钓的鱼。”方慧汀盯着他的药箱,“你又去采药么?”

顾中南微笑道:“哪里,我刚给少夫人把完脉。”

“哦,少夫人病情如何?”云寄桑关切地问。

顾中南叹道:“陈年旧疾,她百脉郁结,调理不顺。再好的药,也治不了心结缠郁。再这样下去,唉……”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少夫人有什么伤心之事么?”云寄桑想起了自己问卓安婕时碰的钉子。

“还不是为了大公子的早丧,红颜薄命啊……”顾中南目露惘然之色。

“那她可以再找一个喜欢的人来爱么!”方慧汀天真地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之感。不过云寄桑却并不惊讶。骊府的府宗李知秋处世一向特例独行,儒家的伦常法理在她眼中常常被视若无物,看来方慧汀年纪虽轻,却也多少受到了熏陶。

顾中南的神情却有些尴尬,忙顾左右而言他:“刚才我看到卓姑娘刚刚回去,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言罢逃跑似的匆匆走了。

云寄桑心中正觉奇怪,方慧汀却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了起来:“云大哥,你说,少夫人会不会喜欢顾先生啊?”

云寄桑挠了挠头,道:“不会吧,他们年纪差很多呢。”

方慧汀把小嘴一撇:“年纪算什么,只要两个真心相爱,多大的拦阻也不怕!就象任帮主和任夫人那样,历尽艰难,终于可以在一起。”她的眼中露出憧憬之色,显然任自凝和容小盈的爱情故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最动人的梦想。

云寄桑看她那陶醉的样子,也不敢笑她,想着顾中南的神情,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

卓安婕住的地方在东南角,与少夫人的宅邸相邻,再往东则是乔翼的居处。这一带建筑要少得多,清溪潺回,竹林掩映,显得分外幽静。两人沿着一条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向前,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卓安婕所在的房子。

猛一看,那分明是一座山村民居。但柴扉不开,炊烟缭绕,青苔满地,趣意盎然。方慧汀老远便大声喊道:“卓姐姐,我和云大哥看你来啦!”

云寄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四下打量着这间院子。虽然院子不大,可石碾,辘轳,陶瓮,簸箕,石畚炉等农具一应俱全。屋子是原木所建,上覆茅草,古朴而雅致。地上铺着黄沙,上面几行浅浅的脚印记录着主人出入的痕迹。在一些脚印中,露出了血滴似的细小红点。云寄桑心中一震,长吸一口气,定神仔细看时,原来只是一粒粒红色的泥土而已。他吁了口气,暗恨自己的疑神疑鬼。

这时,茅屋的门缓缓打开,身着青色碎花便服的卓安婕微笑着迎了出来。转眼间方慧汀已经投入了她的怀抱。云寄桑看着两人亲热,心中有种难言的轻松。此时此刻,他最信任的便是她们两个人了。

三个人进了屋,首先引起云寄桑注意的便是桌上的一青一黄两个酒葫芦。那两个葫芦静静地立在那里,很有些古朴的憨态。他记得从第一次见卓安婕时,她的腰间便挂着这样两个葫芦,每当她迈起那悠然的步子,两个葫芦便在她纤长的腰间摇摆碰撞,很是活泼。当时他痴痴的盯着这对葫芦,卓安婕知道他喜欢,还摘下那个青色的葫芦给他玩。从那时起,他对这位洒脱飘逸的师姐便始终不能忘情。那一年,他十三岁,卓安婕十九岁。

方慧汀见他望着桌上的两个葫芦出神,心中奇怪,试探着叫他:“云大哥,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云寄桑笑了笑,问卓安婕道:“师姐,这青葫芦里还是当年的那种酒么?”

卓安婕微微一笑:“打开闻闻不就知道了?”

云寄桑等的就是这句话,上前抓起葫芦颠了颠,对她笑道:“好家伙!怕没有二斤重?师姐的酒量又长了。”说着,拔开塞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顿时扑面而来。香气虽淡,可直入肺腑,仅是闻着,便有醺然之感。

一边的方慧汀耸动着鼻子,连道“好香!”又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这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云烟过雨……”云寄桑轻声道。

“云烟过雨……”方慧汀喃喃地重复着,渴望地望着卓安婕道:“卓姐姐,阿汀能尝尝么?”

“当然,我给你找个天青瓷的杯子去,喝这种酒,最好就是用这种杯子。”

淡淡的雾气在青得透明的杯中升腾起来,在夕阳下闪动着一种梦幻般的颜色。方慧汀张着小嘴,捧着那一杯酒左看右看,却不忍心喝下去。

“再不喝的话,酒气就跑光了。”云寄桑警告道。

听了他的话,方慧汀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闭起眼睛,猛地将那口酒灌了下去。然后瞪大了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吁了口气:“吓,好喝……比金胖子的酒好喝多了……”

“那是自然,胖子的酒怎么能和我的比?”卓安婕笑道。

“卓姐姐,那个葫芦里装的又是什么酒?”方慧汀好奇地问。

云寄桑心中一紧,望向卓安婕。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黄色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

“那个阿,那是留给我自己喝的苦酒……”虽然卓安婕在笑着,但云寄桑却从那笑容中看到一抹令人心碎的扭痛。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问道:“师姐,你对苦禅大师的死怎么看?”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卓安婕的神色恢复了严肃:“苦禅大师不会是死在外人手里……”

虽然非常赞同她的观点,云寄桑还是问道:“师姐何以如此肯定?”

“你看不出来吧?”卓安婕望向窗外的景致,“这起霸山庄外松内紧,胡靖庵在很多地方布下了暗哨。即使在夜间,外人要想无声无息潜入山庄的杀了苦禅也是决无可能。”

“暗哨?”云寄桑一愣,随即想到以胡靖庵的精明,若不布下暗哨才是奇怪。“那么,师姐的意思是说……”

“凶手知道暗哨的存在!他借着夜雾避开暗哨,杀了苦禅大师。若非对山庄内的情形极为熟悉,决做不到这一点!”卓安婕肯定地道。

“会不会他晚上做船到岛的北边上岸,杀了苦禅大师后再离开呢?”方慧汀问。

卓安婕摇了摇头:“昨夜风浪那么大!要想做船横渡洞庭,从北面险滩登岸,怕是不大可能。”

“不知这些人中,都有谁熟悉山庄的情况?”云寄桑若有所思地问。

“陆边,顾中南,班戚虎,他们三人都是山庄的常客,自然知晓。那个言森虽然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和胡靖庵关系密切,说不定也知道。乔翼是铁鸿来极力拉拢的对象,应该也熟悉山庄的情况。只有任自凝容小盈夫妇以及薛昊金大钟这几个人好像没有来过起霸山庄。”

云寄桑点了点头,暗思这几个人的情形,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只有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几个人。”

“这是一个谜,不过我看你不需要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你只有知道凶手是谁,是怎样杀害冷堡主和苦禅大师他们的就够了,不是吗?”卓安婕淡淡地道。

云寄桑心中一动:不错,自己何必苦苦执着于找出凶手行凶的动机?只有堪破凶手杀人的手法,便能找出真凶了。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也是不易。现在看来,似乎每个人都有些嫌疑,但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难道只能就此等待下一起凶案的发生?不,一定得主动出击才行。这样想着,他便向卓安婕告辞道:“师姐,我先回去了,阿汀就留在你这里,以免有什么闪失……”

“不要,阿汀和云大哥一起走。”方慧汀突然道。

云寄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才道:“不行,我要去找凶手的线索。你跟着太危险了……”

“我不怕,你说过我的眼神好,能帮你找到凶手的……”方慧汀固执地道。

卓安婕笑了:“既然这样,云师弟,你还是带上阿汀吧,我看,这孩子真能帮上你的忙……”

云寄桑没想到卓安婕也会这样说,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和方慧汀一起向卓安婕告辞。

出屋时,方慧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啊,对了,卓姐姐,金大钟说他钓到鱼后晚上由他请客,咱们几个一起喝一杯……”

卓安婕微笑道:“别信他的,那个胖子虽然最喜欢钓鱼,可一辈子除了水草外,连只蛤蟆都没钓起来过……”

方慧汀咯咯笑着,出了房门。

云寄桑抬头望向天空,夕阳已逝,黑暗无声无息的笼罩了大地。

浓浓的雾气如同噬人的噩梦,再一次的乘着夜色向起霸山庄卷袭而来……

小湖的东北角,一座木制的钓台临湖而立。

金大钟早就瞄好了这个地方,夕阳西下的时分,正是鱼儿咬钩的绝妙时机。甩开钓竿,他翘起肥肥的二郎腿,开始哼起小调来:“二月里那个山花红遍野哟,三哥哥采药到了南沟,妹子你的脸蛋水灵灵的嫩哪……”

粗哑的嗓子在寂静的湖边回响着。

夜鸟惊飞,浓浓的白雾轻轻随着脚步声飘散,一个孤冷的身影幽灵般的穿过树丛,向着湖边的金大钟的背影不断靠近。

哼着小调的金大钟猛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随即放松下来。

“哦,是你啊,吓了胖子我一跳!待会儿等胖子钓上来条黄鳝,就那它下酒,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他又转过头去,聚精会神地望向鱼漂,继续哼起小调来。

那个人没有说话。

一寸一寸,两只满是褶皱的手从长袖中伸了出来。

黑暗中,涂着厚厚脂粉的惨白双手轻轻地颤抖,散发着恐怖而死亡的气息。

卓安婕所住的茅屋的南面是少夫人的居所,双层的小楼挑月檐下挂了几只精致的紫铜风铃。此刻,正在微风中叮咚的响着。方慧汀听得入迷,一时也脚步也慢了。云寄桑一个人低着头还在反复回想着案发时的情形,比较着各人的可能性。那原本紧挨着的身影越来越黯淡,两个人也渐渐拉开了距离。蓦地,一声寒鸦啼叫,孤号如泣,方慧汀惊醒过来,忙紧赶了几步,随在云寄桑的身边。

云寄桑愣愣地抬起头来望了她好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是晚上了。”

“啊?”方慧汀的心恍惚了一下,在云寄桑这一句话说出后,似乎每片树叶的簌簌声都混杂着低碎的私语,每块假山东后面都隐藏着冷峭的黑影,那雾气更像死亡的帷幕,一切都吻合黑暗中的剧本,尽情渲染着戏中角色那内心深处的恐怖。

云寄桑搓着中指踱了踱去,然后猛地停住脚步。

“我要把大伙召集起来。”

“什么?”

“这样各自为战,会让凶手继续得逞。要是在寒露之前都可以相处一室,凶手便再难得手。即使凶手是外来的,大家合力,也更容易对付。”云寄桑的语气中充满了决断的意味。

“嗯。”方慧汀用力点头,“那我们赶紧找胡总管去,他就住在卓姐姐的南面不远。”

云寄桑转身向南,快步而行:“我们得赶快,我现在元窍搏动,也许又会出事了。”

“元窍?”方慧汀不明所以地问,“那是什么?”

“我修的是六灵暗识之术,元窍就是六灵元气的居所。元窍不安,就是六识中的意识在警告我。说来惭愧,因为好吃,六识之中,我练得最拿手的倒是舌识。耳识也可以,身识和鼻识则只是说得过去。意识则只刚入门而已。最差的是眼识,师父经常说我太过以己度人,情发于外,不能守心。所以也没有识人之明。要是我师父在这里,以他老人家的功力,必能一眼就分辨出真凶。可惜他现在终日为国事民生操劳,对于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云寄桑叹道。心中又是一动,师父派我来这里,是否有让我修炼的意图?难道他老人家已经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而故意不加阻止?可这样的事情也可以拿来作为历练么?不,不会。师父不会是拿人命来开玩笑的人。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师尊公申衡那双睿智而深澈的双眼……

离胡靖庵所住的小楼还远,云寄桑便听到一种沙哑的呻吟声。那声音虽说刻意压抑,细若蚊鸣,但仍旧逃不过云寄桑的六灵暗识。他正想仔细听时,方慧汀已经在一边用清脆的声音大声招呼了。

“胡总管!胡总管!”

那呻吟声立刻停止了。

随即,胡靖庵那清朗的声音问道:“谁啊?”

虽然是短短的两个字,可六灵暗识还是令云寄桑捕捉到了话音中那稍纵即逝的一丝慌乱。

“是我啊,方慧汀,还有云大哥,我们找你有事商量。”

“哦,是方姑娘和云少侠,请稍后,胡某这就出来。”那声音显然又恢复了平时素有的镇定。

云寄桑闭紧双眼,双耳的耳翼轻轻搏动着。于是,那十丈外小楼中那窸窣的声音便在收纳后被千百倍的放大,再在他的脑海中清晰的定格。

穿衣声,而且,有两个人。

以胡靖庵的身份来说,收有姬妾是毫不奇怪的事情。他会紧张,就意味着他身畔之人的身份极为特殊,特殊到他不想让人发现。那是什么人?

“云少侠,找我有事么?”穿着青布团云直身的胡靖庵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那种从容浑然无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张的痕迹。听了云寄桑的想法后,胡靖庵想了想,点头道:“云少侠言之有理,胡某这就派人去召集大家,我们就在胡某这洗雨堂汇合。”

“既然如此,事不迟疑,我和胡总管这就分头去找如何?”云寄桑紧接着说。

胡靖庵微微一愣,道:“好吧,住在西边的人由云少侠和方姑娘负责,胡某负责召集东面的。”

云寄桑更不迟疑,答应一声,便和方慧汀向西而去。

山庄西面区尽头的沁梅居住的是任自凝容小盈夫妇,他们的东边是顾中南的所住的问菊斋和陆边所住的秋澜阁。再往南,是金大钟的暖冬园,往北,便到了云寄桑的听雪楼。从薛昊所住的醒雷堂开始,都算作山庄的东面,从西往东依次是方慧汀所住的响蛙廊,班戚虎的闻涛堂,言森的幽竹居,胡靖庵的洗雨堂,少夫人的桃花馆,卓安婕的禾香坊。最东面就是乔翼的杨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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