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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微笑的伤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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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了,我站起身来,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唐乐微笑着看我,问我:“你看我们学校的晚会怎样?”我微笑:“还不错!”唐乐还想问我点什么,也许是我微笑的眼神中自然流露的那种落寞,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拉着我往门外走去。

在门口,我又看到了杏子、曾经和杏子是同学的几个女生,旁边站着身形高大的黄高。台上的黄高,热情而又充满亲和力,台下的黄高彷佛变了一个人,冷冷的立在那里一言不发,酷酷的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唐乐热情的跟我介绍杏子的那些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杏子经常提到的“阿真姐姐”。那是一个长得很高的女孩,大概有168的样子吧,可能是衣服穿得太多的缘故,显得有些微微发胖,但是眉目之间掩饰不住和善和友好。阿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善良而且可以依靠,难怪杏子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依靠着她,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我微笑着跟阿真握手,又歪着头露出一些流氓的气息,叫了她一声:“阿真姐姐你好!”唐乐马上把我的话打断:“你这个猪头,你怎么能叫阿真姐姐,阿真比你小得多!”我看了看杏子一眼,接过唐乐的话头说:“杏子经常跟我说阿真姐姐是个非常好的人,听多了,自然就这么叫了。”唐乐和旁边的几个女生嘻嘻的笑起来。

我看了一眼杏子,她先是忍不住笑了一笑,然后又忍住笑意,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衣角。我再看了一眼旁边的黄高,他眼珠动了动,还是呆呆的看着院子里面枯黄的老树,一脸木无表情的样子。

我跟自己说:我不能示弱,我要给他们的样子,是一个热情、开朗、健康和阳光的印象。于是我大步的走了过去,走到黄高的对面,微笑着伸出手去对黄高说:“你好,黄高吧!杏子和唐乐跟我说过你的,我认识你!”我微笑着看他,等待他伸出手来。

黄高先是呆了一呆,可能是没有想到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跑过去跟他认识跟他打招呼,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伸手跟我握了握,微笑着说:“你好!”

我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继续说:“真的很羡慕你……”我侧过头向杏子看了一眼,黄高的手震了一震,显得有些紧张;我迅速把头转过来,接着又微笑着说:“你吉他弹得真好!”黄高可能本来以为我要挑起跟杏子有关的事情,我的羡慕是因为杏子,这下送了一口气,依旧木然的笑了笑,打了个哈哈说:“一般一般呢!”

我没有再跟他说什么,我想这两句话已经足够了。

唐乐过来拉我一起走,在从大礼堂通往校门的小路和学校外面的的山路上,我微笑着跟唐乐还有阿真他们几个说话,话很多,虽然很多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有时候会逗得她们哈哈大笑。于是,没有人能看出我心里的苦涩。杏子和黄高落在后面,一言不发,显得很奇怪。也许是因为我在场而且在不停的说话吧,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说什么。

我们上了同一辆小巴回市中心,那是一辆可以坐二三十人的小巴,可能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车上没有几个人。我跟唐乐坐在车子的后面,阿真她们那几个杏子的同学也坐在车子的后部。黄高一个人抱着吉他,远远的坐在车子的前排,显得落寞而又孤单。杏子没有跟他坐在一起,而是跟阿真坐在我和唐乐的前排。

我微笑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很平静的和唐乐聊天。唐乐看着我,有很多不解,因为我的表现太奇怪了,她从我的表情和行动中看不出一丝对杏子的情意、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彷佛我只是这人群之外的一名观众;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我说话,又不时如往常一般发出那种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杏子忽然回转头来,冲着我做鬼脸,一边做鬼脸一边羞我说:“小气鬼,在QQ上看见我就躲开,真小气!”我微笑,歪着头盯着她如一汪秋水一般的眼睛,忽然伸出手比在脸上,也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阿真在旁边看着杏子,看着我,只是微笑,没有说什么。

我看了看前面隔着几排座位的黄高,他面向前方,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黄高听着我们的话,却依旧一动不动,彷佛他也变成了这人群之外的一名观众。那一刻,我真的猜不透,这个夺走了杏子那颗心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车子开到东塘的时候,我们分开了。杏子跟着黄高一路,唐乐和一个叫做莎莎的女孩跟我一起,阿真跟其他的女孩子一路。

杏子走的时候,我呆呆的看她,心中想:虽然在送她圣诞礼物的那一天,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但是在唐乐的安排下,我们还是见面了。相见却不如不见,因为再见之后,只会更加怀念。今天这一次之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也许是一辈子吧。

杏子跟在高大的黄高后面走了,虽然黄高没有拉着她的手,而是自顾自的在前面走;但是杏子跟着黄高的脚步,是那样的紧促,好像生怕这个男人离开她的距离远了一点。我很悲哀的看着杏子的背影渐渐远去,冷风吹起一片落叶,飘荡在我和杏子的视线之间;忽然杏子回过头来,向这边挥了挥手,却不知道是跟我分手告别还是跟唐乐挥手告别。

我木然的挥了挥手,回头微笑着唐乐说:“我们走吧!”唐乐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脸上也没有了笑容。莎莎却看着我们笑起来,说:“你们都是木头!我饿了,哎,那个谁,请我吃KFC去吧!”

我知道莎莎是叫我,还是微笑着答应。我们在KFC坐下,莎莎有说有笑,我微笑着说话,唐乐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边一言不发,显得既落寞而又孤单,彷佛在这一刻,她又变成了人群之外的一名观众。如果寂寞会传染的话,那么唐乐就是属于被传染的那一类吧!

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寝室的其他三个人,可能都是出去玩了吧,都还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洗脚,一头就扎进被子里,将头紧紧的包住。今天晚上,在杏子曾经生活了三年的母校里面,在杏子的心上人的演唱会上,在这冰冷的寒夜中所经历的一切,就好像在梦中一样;我怀疑,这真真切切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是是幻是真?

在心爱的杏子面前、在情敌黄高的面前、在唐乐的面前、在阿真的面前……在所有的外人面前,我需要戴起面具,装出一副快乐、热情、健康而阳光的样子,我需要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还需要努力的把这个角色演绎好,不能让别人看出一丝破绽。而这一刻,当被子遮住我所有表情的时候,当再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放松,更加感到一阵莫名的疲乏。

于是,当所有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再没有任何阻隔的倾泄而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所有的痛苦、伤悲和落寞,都在刹那爆发……我窝在被窝中,身体不停的抽搐,心像刀割一样的疼痛;而伸手去摸脸颊的时候,那里竟然是泪水一片,将下面的枕头淋湿了一大片……

半晌,我爬起来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不由得笑了,自从认识了杏子之后,我是不是变得更加阴柔和女性化了,动不动就会流泪。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正好这时候小强推开寝室门走了进来,于是他看到了我对着镜子,一个人傻笑的情景,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已经是期末,没有了课程,我们只需要在寝室学习迎接考试;所以第二天我起来很晚,刷牙洗脸之后看时间,已经是12点多。小强是个懒人,他也起来很晚,于是我们一起去小餐厅吃午饭。

时间太晚,饭菜都已经没有了温度,我一口一口的吃着这冰冷的味道,感觉心中一片冰冷,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手机的声音响起,却是唐乐打来的,她第一句话就跟我说:“对不起,你昨天没事吧!”

我本来已经平静的心绪,却好像因为唐乐的提起,而又落回昨夜的失落中。我叹了口气,轻轻的跟唐乐说:“你昨天叫我去看黄高的演唱会,你这样做,是想伤害我吗?”

唐乐显得很窘迫,她有些紧张,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不是的……不是的……其实我没这个意思,我没有想到你对杨杏还是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感觉到了唐乐的窘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的跟她说:“神经呢,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呢,你紧张什么啊?不过,以后这种场合我是不会去了哦!”唐乐稍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其实……其实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我……”

我又学着唐乐的标志性笑声说:“神经呢,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啊,跟杨杏分开了几天就没事了!不说了啊,我吃饭呢,以后再联系!”

我轻轻的挂上电话。我抬头看见小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于是冲他瞪眼:“干吗,我又在泡一个小姑娘,你有意见啊!”小强赶忙说:“你果然强,我没意见,没意见!”

我哈哈大笑,低头喝可乐,浓浓的汁液顺着食道流过我的心腔,我又感觉到了那里,在那个跳动不停的所在,却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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