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古代言情 > 又见杏花开 > 第六章 千千阙歌

第六章 千千阙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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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菜肴,清淡而精致,一如整个房间的布置一样让人神清气爽。晚饭的气氛也很好,江严一张小嘴唧唧呱呱说个不停,江夫人在旁边看着她微笑,将军则不停的和我讲他当年在越战战场之上的英雄事迹――将军和江夫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方卓在一边有些强颜欢笑,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他已经跟最心爱的江严和好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但是整个晚会的气氛,没有因为方卓阴郁的表情而显得沉闷,将军、江夫人和江严,很努力的想要让大家都开心起来。我看出了他们这种善良的用心,于是把心中纷乱的心绪暂时抛到一边,配合着他们说笑。

饭后是活动时间,那天的节目是唱歌。大厅里面的音响装备布置得精致而又隐蔽,效果却是超一流的好,当伴奏的音乐响起,我感觉就好像在小型音乐会现场一样,比如我曾经去过的梁咏琪歌迷见面会。

我猜得出江严让大家唱歌的良苦用心,她想让每一个人通过扯开嗓子的叫喊,忘记心中不愉快的事情。用唱歌来驱除心中的烦闷情绪,恐怕所有的年轻人都用过这种方法,来恢复自己的心情。从头到尾,江严就像主持人一般鼓动每一个人唱歌,鼓动每一个人勇敢的站出来唱歌给大家听,然后带头鼓掌。

没有人能幸免,包括闷闷不乐的方卓、躲躲闪闪的江夫人。那天我们唱了两个小时,然而让我记忆深刻的只有江严的一首《千千阕歌》……

大厅中央的小型水晶琉璃灯熄灭了,淡雅若水的伴奏声音响起来了,一袭洁白长裙、纤纤如修竹一般美丽的江严,拿着话筒站在宽广的大厅中央,向着坐在沙发上的我们一个鞠躬深深到底。她就如一个真正在举办演唱会的明星,然而更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在优美的伴奏声中,江严动听的歌声第二次在这所房子中响起。如果说第一次唱《很爱很爱你》的时候,因为没有话筒而声音太小的话;那么这一次在全方位的伴奏和话筒的扩音帮助之下,江严的歌声如水银泄地一般涌过来,涌入每一个人的脑海,在内心的深处引起深深的共鸣。

当江严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来日纵使千千阕歌飘於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因你今晚伴我唱!来日纵使千千阕歌飘於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因不知那天再共你唱”的歌词在每个人心潮的最深处扑腾,我竟然几乎快要流下眼泪来――江严分明已经陷入了这首歌当中,她分明是在极其用心的表达即将奔赴远方的离别之情,这离别之情有对父母的、对朋友的,然而我听得出,更多的离情却是对我的!

我偷偷的侧过眼去看方卓,方卓的眼中居然有了一些晶莹的亮光――他流泪了,自从爱上江严之后,花花公子一般的他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而又女性化了。我不敢去看将军和江夫人,我知道他们此刻肯定也是心潮澎湃、情难自已。

恍惚之间,江严已经唱完了,而我依然还深陷在歌词的离别之情当中。江严笑意吟吟,在柔和的红色小灯光芒映照下,她眉目如画的俏脸、俏脸上优雅的笑容、笑容中动人的美丽,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江严看着我们一个个呆呆的,于是自己给自己鼓掌,我们这些听众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开始给她鼓掌。

江严拿起话筒,很俏皮的连声用粤语说:“多谢多谢!”那是学王菲在演唱会上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多柴多柴”,江严说得很俏皮,下面的听众,包括我都被她逗笑了。

……

很晚了,江严出门送我,她伸手去拉方卓,让方卓陪她一起出来。方卓忽然说自己吃辣的吃太多了,有些肚子痛,于是跑进卫生间半天也不出来。江严笑了笑,也不去计较,干脆一个人送我出门。

司机的车子在政治学院的西门口等我。一路上,江严只是静静的在我身边走,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林荫道上只有从几栋大楼之中射出来的微弱光芒,透过两边树叶的间隙照在地面上。微风徐来,光芒随着树叶的摇摆而明灭不定,我的心就跟那灯光一般闪烁。

就要转弯了,转弯之后往西二十米的样子就是西门口。江严忽然伸手双手抱住我的腰,紧紧的靠在我身上哭起来,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问她:“为什么?”

江严一边哭泣一边用手轻轻捶打我的后背,她满含幽怨的告诉我说:“那天你跟爸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完更是抑止不住悲伤,开始大哭起来。而白痴的我终于明白了江严说出分手的原因,那天在将军的逼问下,我无可奈何却又是无可逃避的说出了“杨杏”两个字,而这些话都被江严在门里面听了去――她其实没有睡着,她其实一直在门后面偷听,到后来终于因为病体虚弱而支撑不住,摔倒在床的旁边。

江严是那么干脆的一个女孩,她并不想因为她而让我矛盾和犹豫,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想我在矛盾和犹豫中痛苦,于是她在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不妨碍我去追求所谓的幸福。我还在一会想着杏子的同时,一会想着要好好的克制自己好好的对江严,而江严就已经开始替我考虑了。

我低下头去亲吻江严的嘴唇,江严没有拒绝我,而是热烈的迎合我的动作。江严的泪水顺着她的俏脸流下来,也留到了我的嘴唇之上,我渐渐的品出了那泪水之中一丝淡淡的苦涩。

半晌,江严轻轻的推开我,微笑着对我说:“我们已经分开了,这样子不好的,你还是回去吧,我不送你出门了。记得过两天要来火车站送我!记得每周要打电话给我!记得我找你QQ聊天不许拒绝我!记得以后我找你帮忙不许拒绝我!还有,记得不要犹豫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别让自己后悔!”她说话的样子很轻松,脸上带着小女孩一般浅浅的笑容,笑容之中脸上的泪痕未干,在我的眼中构成了一种独特的美丽、美丽的震撼。

江严终于回转身慢慢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啦哗啦的往下掉落。

一整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好,从头到尾始终还是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到底是对还是错?我一会想着江严,一会想着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在迷糊之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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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晚上,江严把方卓写的入伍申请书给我修改。我很认真很认真的修改每一个字,方卓写的东西,不通顺的地方实在是多,有些地方甚至是幼稚可笑;但是我一点也没觉得可笑,从字里行间我看出了方卓的努力和用心。

他是如此的深爱江严,却不晓得江严这次是不是真的打算真正接受他。如果不是,那么方卓其实是最可怜的人!我不敢肯定我的猜想是否成立,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江严没有百分之百的接受方卓,因为我的存在。

我把改好的文件给江严发了过去,她在QQ上打出一行字给我:谢谢你小流氓!嘻嘻,明天记得来送我,我要睡了,88。然后就下线了。

我睡不着,于是打电话给流星,那时候流星已经回常德老家去了,他把文档带回家看去了。我把我自己的矛盾和犹豫告诉他,流星沉吟了半晌说:“我不晓得跟你说什么,只是要跟你说一句,不要拖拖拉拉,要跟江严一样干脆,这样才不会给大家造成伤害!你还喜欢杏子,就不要犹豫,更不要拒绝她的任何好意,在她没有结婚之前把她抢回来!”

我还是有些迷糊和矛盾,流星接着说:“不管将来怎样,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后悔,你喜欢杏子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安排!放手去做吧,江严也不希望你矛盾对不对!唉,说实话,江严真是个好女孩!”

“江严是个好女孩,她这么做是不希望我矛盾和痛苦!”想通了此节之后,我开始变得宽心起来。但是要我主动再去追求杏子,我是断断然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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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跟方卓一起去送江严,江严把两个大包的行礼交给我和方卓,笑嘻嘻的倒退着走在我们前面,歪着头有些痞赖的对我们说:“你们给我当苦力,你们给我扛箱子,我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克星,呵呵!”说完在我们面前比划V字手势。

方卓很勉强的笑了笑说:“我就想不通,江严你干吗非要坐火车,坐飞机不是很方便么?”江严看了我一眼,转过眼珠子去看方卓,微笑着说:“我学会了节俭!”

我心中一动,江严是从我身上学会节俭的,我说什么她都深深的记得,从来都不敢有片刻的忘记。我心中的歉疚之意,又悄悄的掀开心绪的潮水,从潮水之中冒出头来。

前往北京的T2次火车是从长沙始发的,我们帮江严放好行礼,这时候离开车还有一会,江严笑嘻嘻的跟着我们下火车来。在月台之上,江严笑嘻嘻对方卓说:“方卓哥哥,我今天去北京了,你明天也要回海南了,我唱两句歌给你听好不好!”

方卓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使劲的点了点头。于是江严美丽的大眼睛轻轻转动,扫过方卓,又扫过我,我不晓得她到底是在对方卓唱还是在对我唱,就听见江严轻轻的哼了一句“亲爱的你会想我吗?”唱得很快很俏皮。

方卓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江严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笑了,她转头问我:“小流氓,你呢,会不会想我这个好朋友!”我点了点头。

江严站在我跟方卓的面前,举起右手的拳头,在我的胸膛和方卓胸膛之上,都重重的击打了一拳。她果然是练过跆拳道的,力气很大,我习惯性的轻轻哼了一声。江严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流露一丝琢磨不透的神情,她又是笑嘻嘻的挥手跟我们再见,快步走上火车去了。

列车渐行渐远,渐渐的变成一个点看不见了,美丽的江严离开了长沙。只剩下我跟方卓呆呆的站立在那里,怅然若失。

方卓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是心情特别激动。我正在奇怪的时候,方卓转过身来,身形爆起,出手快若闪电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恶狠狠的说:“你混蛋!”

我让他打得有些发懵,但是方卓并没有继续动手,转身就气乎乎的走了。我根本来不及质问他为什么,他就已经走了,只剩下我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在那里发呆。不晓得为什么,方卓这次打我,我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我总是觉得:方卓应该打我,我的确混蛋,方卓只是在代替美丽的江严教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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