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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踏歌惜落叶 浴火恋舞蝶(1 / 1)

?郁郁葱葱的大树林下,有一弯浅浅的小路。小路上长满了青苔、茅草、还有蕨,它们放肆地生长着,一丛丛、一片片,放眼望去,整个林荫小道上都是葱葱郁郁的翠绿。风儿拂过,大树奏响了梵阿玲的名曲,树丛下,是无数碧翠的精灵在跳舞。

我的足丈量着小路的美,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我的鼻呼吸着森林小路的气息,小小翼翼地扇着鼻翼;我的手拥抱着小路的灵魂,张开双臂迎接调皮的风精灵那犹如鸟儿啄食般一点一点的亲吻。

我迷醉在森林小路上的静默,不敢说话,不敢放肆前进,因为我是外来者,不属于这条生动活泼的小路。我喜欢大,比如高大的体魄,我也喜欢小,比如精致的翠鸟,我更喜欢潜伏,潜伏在这条小路,没有人能分享我的欢欣,我也不愿意分享,因为这片森林、这条小路是我发现的风景,是属于我的世界。

抑或是我的身影惊动了树林里的鸟儿,它们掠过树林里的阳光忽明忽暗的光影,留下清脆的鸟鸣。鸟鸣如同大树奏响的舒缓的梵阿玲里和鸣的架子鼓,清脆、激越,可是在我听来却一点也不突兀,因为在鸟儿原本就是属于森林乐队里的队员,甚至它或许还是森林乐队的主唱。

碧翠的小路总是曲折的,依着苍劲的大树、伴着长满荆棘的藤蔓、随着大地的起伏蜿蜒伸展,只要有大地存在的地方总是有路。我的身影在树林里前进、转折、再前进、再转折,翻过山体的棱角,从山阳转到山阴,这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原本这里原本就没有路,也没有人会追随我的脚步。

山阴处的树林显得极其静谧,没有风,也没有鸟鸣,也没有斑驳的光影,只有我,只有树,只有更茂密的青苔、茅草,还有蕨。可是,这一切并不怕人,因为我听过树林奏响的梵阿玲,因为我看过青苔茅草还有蕨跳的圆舞曲。它们是那么的和善、和友爱。

再往前,往前,我不知道我想去哪里,也许我仅仅是想远离小城的喧嚣进入森林的更深处漫步。渐渐地,青苔和茅草已经长到了我的膝盖高,我知道很快我就必须要停止我的脚步,因为这个没有人烟的世界已经在抗拒和拒绝,我不属于这里,只是一个贪心的旅人。

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穿过葱郁草丛,向山脚下滑落。滑了大约四五米,却不疼。因为身下有碧翠的地毯,柔柔地托着我,甚至衣服也没有弄脏,也许这仅仅是森林之神意外的邀请。环顾四周,都是放肆的翠绿,才发觉手上抓着一株完全不同于蕨类柔软的刚强,仔细一看,却是一株低矮的小树,没有叶,也没有花,只有一枚朱红的果实驻立在顶端,散发着完全不同于蕨草的清香和有别于森林地面腐朽气味的气息,那香味就像是源自九天之上的一汪流水,强劲有力,又像是源自九幽之下的一泓清泉,连绵不绝。那朱红的颜色,仿佛九天神女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又像是九幽魔女那欲拒还迎的魅惑。

伸手,捧在手心,还没来得及给它一个细腻柔绵的亲吻,它就已经融化在我的温热的柔情,仿若娇艳的桃花迷醉我的味蕾,仿若低头浅笑的佳人闯入我的心房,仿若一签书信伴着温软的柔情流入我的四肢百骸,仿若一杯羞怯的交杯酒迷蒙浪子曾经的野望。

良久,忽然察觉头顶莫名降临片片碧翠的落叶,旋转、摇曳、翩翩,仿佛一只只碧绿的蝴蝶,唯美而忧伤。

莫名就流下了眼泪,似乎有某种思念莫名消逝,寻觅脑海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无法找到它的踪迹,彷徨和痛苦忽然充斥心田!

“看,这里有一只怪兽!”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少年喊道。

“快看,这里有一只怪兽!”一个背着小书包、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叫道!

“这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不是这样的!”爸爸扭曲的脸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里的毒蛇,眼里充斥着仇恨的光芒。

“你好恶毒,你还我小舞!”是妈妈的悲伤,她撕扯着我的衣裳,似乎要把被我吞噬的叶舞雩找出来。

可是,我就是叶舞雩。

我茫然而悲伤地走着,四周都是嘲讽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见到前方有三尺高台,台子上站着穿着道袍的林正英!一张张黄黄的符纸从他手里洒向空中,像一条条垂死挣扎的小鱼,飞翻、逃逸,却最终无奈地落在地上,仿佛干涸的尸体。他是要给我坐法事吗?可是为何他用的不是桃木剑,而是一柄闪着慑人的寒芒的刚剑?

“尘归尘、土归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的宝剑上的符纸忽然冒出一簇火光!光芒忽然就充斥了我的视线,蔓延到了我的身上!“天主不允许邪恶生活在阳光下土地,于是降下他的怒火,消灭世间的邪恶,净化邪恶曾经踏过的土壤。接受审判吧,异端!”

火,到处都是火,却没有火的炽热,却没有火的疯狂!也许,火早已吞噬了我身体,只留下我的胸口以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怪兽了呢?我安静地想道。是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午后,那个温软的晴天吧?为什么往事是那么的遥远?回忆起来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是,这辈子已经完了,火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肩膀,火苗已经明目张胆的在我眼前跳跃、飞扬。

思绪又回到了那天,那飞舞的落叶,那颗诱人的果实,明明是如此美景,果实也是如此的温软,为什么果子偏偏有毒呢?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变成怪兽的!

“不要,不要烧死我,爸妈,不要烧死我!”我呐喊,可是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想要吃人那种渴望的目光。

“小舞,醒醒,小舞,醒醒!”

忽然感觉到地动山摇,睁开眼,依稀只见爸爸和妈妈坐在床前,泪水早已迷蒙我的眼睛。

“爸、妈,你们要烧死我吗?”

我多想扑到妈妈怀里,可是我不能!我只能蜷缩在床头,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狗一般,无助地抱住白色的被子,指望它给我温度。

“胡说,不论你变成什么都妈的孩子。”妈妈流着眼泪紧紧地抱住我。

可是,爸爸怎么想呢?我挣开母亲的怀抱,透过泪眼看像爸爸。

“男子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爸爸怒喝道。

“老叶,小舞现在是我们闺女!”妈妈呵斥道。

爸爸忽然就铁青着脸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怎么可能会是爸妈的闺女?爸爸明显是不要我了。

“小舞乖,不哭,不管你是闺女还是儿子,你都是爹妈的宝贝疙瘩。”

可是,爸爸不要我了!我要变成孤儿了吗?我沉溺在悲伤里妈妈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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