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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别后何时见高木(1 / 1)

?旭日东升,落日西沉。日出日落,一日便息。即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能延长白天与黑夜的一尺一寸。风声的呼呼,树叶的飒飒,枯黄的落叶随着哗哗的河水潺潺流过,流过柳家的荷塘,流过柳家的小桥,流过柳家的沟渠。然后,不知流向未知的地方。

于是,鸡啼鸣,人打更,三天无声无息地又有征兆地来临了。

清晨,柳潮早早被娘亲轻轻唤醒,吃了一份异常丰富的早点。爹端坐一旁,沉默不语,娘亲在不停的嘱咐着,还是那些唠叨话,这时,却是这么的动听,那么的温馨。

门前的三棵槐树,高大挺拔,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确实亭亭如盖,绿荫了一片天地,庇护了一方净土。它是高祖亲手种下、亲自栽培的。历经多年的风风雨雨,依然如故的挺立着,恭送着一代又一代远行人,迎接一个又一个凯旋的归子。

门前有槐,升官发财。高祖的用意,不言而喻。三槐,即三公。其期盼,不可谓不大啊!

柳家人都在门前,送别柳潮。柳良左边是幼子柳潮,右边是长子柳之轩。哥哥柳之轩自小以来,不仅为柳潮遮风挡雨,还是负责教导柳潮。也是,兄弟两人感情深笃,从没发生过争执,更没有打架的说法。

弟弟柳潮要走了,身为哥哥的他,竟然还在温暖舒适的家中,让弟弟只身去闯天涯,很让柳之轩感到羞愧。其实,他完全无须妄自菲薄,若论聪明才智,比柳潮只强不弱,更何况,他性情稳重,待人接物温厚,处事理家公正。未及弱冠之年的他,开始替父亲分忧,为父亲解难,一步一步地接过家主的沉重的担子。

忽然空中一道长虹飞至,临落到柳家门前时,光华散去,赫然显现出三个人,一中年面貌,二个如柳潮般年龄的少男少女。那二人,柳潮自然认识,而且非常熟络。打小一起玩到现在的人,林家的子孙,分别是憨憨少年林楠和红装少女林青雯。

处于中间的中年人,柳潮确实不知晓。但,看他,一副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不怒自威之容,剑眉以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却像极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天宫至宝天眼,可洞察万事万物的是非曲直。在他右手边的是憨憨少年林楠,皮肤比柳潮的黑些,长得虎头虎脑的,非常壮实,此时正凝目注视着柳潮。左手边的就是红装少女林青雯了,她特别嗜好红装,今天也照例穿起红衣裙来。在柳潮看来,她也红辣辣的,老是直泼泼的样子。大哥不在时,有好几次,都是她英勇的解围。不过,柳潮还是打心底的承认,她是一个带刺的小美人胚子。

“林上仙。”柳良连忙上前,恭敬的称呼道。

“柳良,很好。你的儿子呢?”

“这是犬子,柳潮。”

“不错。”

“上仙,准备何时离开?”

“现在。”

柳良没有问任何缘由,只是吩咐阿成将沉重的包袱给柳潮。娘亲依然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事无巨细,一切想到的都与柳潮说,都与柳潮道。什么什么能吃,什么天气要穿什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能说等等,诸如此类的。作为儿子的他只是细细的听着,不停“唔,嗯”的回应。最后,娘亲更是把左手玉腕上的手镯,亲手递给他,并附耳细语几句,听得柳潮面红耳赤的,一副羞赧的窘样。

时间无多了,柳潮接过包袱。大哥柳之轩走上前来,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说道:“大哥不在你身边了,自己要好好保重。家里不用挂念,我会照顾好爹娘的。”边说边拍了拍弟弟柳潮的背部。

柳潮要走了。经过爹爹柳良的身旁时,不知为什么,他明显的感觉到爹重重的叹了口气,或许是错觉,或许不是。

“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嗯!”

嗖~

柳潮只觉得一阵上升感,旋即,罡风削脸,刺辣辣的。他微张右眼,想要探明情况,然而,风可是无处不在的,眼睛一阵刺痛,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不过,轻轻一瞥,柳潮知晓,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硕大的剑身之上,壮丽河山在脚下“嗖嗖嗖”飞快的掠过。

“闭上眼,别睁开。”一句厉声的话打断了三个小家伙的好奇心。

柳潮前面的是林楠,后面是林青雯,她白皙娇嫩的小手紧紧的抓住柳潮的右臂,还掐着肉呢,直疼得柳潮龇牙咧嘴,却倔强的不愿吭声。柳潮心里想:毕竟,是个女子啊!

林家与柳家同属一镇,不算是太远,所以柳潮曾多次去林家。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是去年。那天的黄昏时分,柳潮驾轻就熟的来到林家,当然是想寻他们俩一起去玩耍,只是没找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了她。

她在桂花树下。

林家的大桂花树开花了。聚伞花序簇的黄白色小花,整整一树被占满,很是教人怜爱。花香飘散,芬芳馥郁,迎面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此时,道道火红霞光,穿透树枝,绕过繁叶,留下斑斑霞影。她,在桂花树下,崭新的红色小棉袄,边摇着拨浪鼓,边用清脆的嗓音唱着:“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发芽,打拨儿。”

三个小家伙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近半个时辰,真是够难为他们的。天性活泼的他们,现在的确闷得慌,想睁开眼睛看看,或者活动活动,但又怕得很慌得紧。倏地,传来身后林青雯优美的童谣声:

摩哆山上摩哆宗;

摩哆宗里摩哆仙;

仙人弟子锄奸邪;

奸邪除尽保太平。

这是附近一带颇为有名的童谣,许多小孩会唱会跳,柳潮也不例外,当然,柳潮鸭公似的粗嗓音,怎么能比得上林青雯滑利圆润的歌声呢。

“快到了。”林焱回头对这三个小家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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