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楚项舞跨步沉腰,拄刀下挫,一柄长刀大半没入脚下泥水之中。
本是压制如脱缰野马般的杀意的举动,谁知地下竟传来一声几不可辨的闷哼!
哼声微弱,楚项舞却是听得真真切切。青年不滞片刻,抽刀就走,奔行间长刀迅疾闪动,芦苇大片倒伏,转瞬就冲出了七八丈的距离。
两个杀手也不立刻追逐,周毅低声道:“这孙子好生狡诈,染不了他!”
杜风松开手心,一把揉烂了的花瓣纷纷倾落,香气扑鼻,他神色如常,身躯下蹲,摧花辣手倏然插进泥沼,抓起一团烂泥,涂抹清除手心的气味,沉声道:“追,不能让他回气,这小子起码还是吸了进去,要不是不会突然失心疯。”
周毅屏息回道:“追下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杜风道:“这是条大鱼,怎能放了!”
待得杀手也去,此地无人,那适才被长刀扎过的地方一阵泥水涌动,先头后手,竟是自地底冒上来一个身披古怪甲壳的怪人,此人钻上地表后,就趴在软黏的泥水里,像一只蚯蚓般挣扎蠕动。一会儿,怪人就从古怪的甲壳中脱离了出来。
怪人左肩处鲜血汩汩不止,一只手臂几乎是废了,他的面色痛苦又懊丧,大口吸着空气,伸手在腰际摸索着,似乎想扯下一缕布条来包扎伤口。不过怪人理智的行动只进行了三个弹指的时间,他的双眼就变为一片赤红之色。怪人猛的从地面撑起,垂着一条伤臂,姿势诡异,面目狰狞的左右环顾。
四周空寂,已无人踪。
怪人心中山呼海啸的杀意找不到一个发泄口,疯狂间他竟一掌插进了几乎被贯穿的肩部伤口中去,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嘶吼!
楚项舞冲出芦苇丛,来到渡口处才微微放开鼻息。纳景于心,前方赫然一具仰卧于地的女体。女人的腰际插着一柄匕首,鲜血从伤口缓慢流溢,看样子人已是断了生机。便是这样,楚项舞仍与其保持了安全的距离,当他吸进一口血腥味道的空气,确保无碍时,青年剑眉上挑,原本的杀机曝露无疑,返身悄然行走行。
正好芦苇丛阵阵骚动,杜风与周毅双双探出身位。
夜色深重,两方眼目对上,杜风难以判断对方是否仍有花毒在身,只是感受到了真实不虚的彻骨杀意。
周毅舔了舔嘴唇,道:“杜爷,怎么办?”
杜风的目光一刻也未从不断接近的楚项舞身上离开,他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带毒,就玩死他。如果不是,那先不急,耗他几个月,总有破绽。”
楚项舞无言侵进,双方距离已不过两丈之遥。
杜风与周毅稍稍分开,各自兵刃在手,形成掎角之势。
两丈转瞬变成丈三,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不远处的芦苇间忽有凄厉嘶吼震动溪野。
三人俱是惊疑,其中杜风、周毅的心中波动要更大一些,毫无准备的杀手对这凄厉嘶吼导致的后果无从预测。
厉吼未断,诡异的攻击刹那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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