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雪的身体，不由自出的向前飞去，凌厉的狂风，逆卷而来，将她刚刚冲出口的惊呼生生的压了回去。
她的掌中，爆发出一道灿烂的光芒，绚烂到刺目，晃得她的眼前，一片缭乱。
隐约间，一阵刺穿血肉的感觉。
诸位长老，俱是失声惊呼，随即却各自长叹，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慕容晴雪的眼前，慢慢的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前的景象，却是她从来都未曾想过的。
她小小的手掌上，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掌上的霜华，冷冽的光华，像是要冰封住整个人世间。
慕容晴雪满脸的惊愕，目光慢慢的顺着霜华的前身前移，看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染红了他熟悉的落拓青衫。
慕容晴雪颤抖着，眼中竟是不可置信，渐渐的化作绝望。
她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握剑的手，无力的松开，整个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上，无神的大眼睛望着那道依旧傲然而立的挺拔身影。
只是他的身上，那一柄贯穿胸膛的长剑，是那样的刺目，还有那一片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鲜红。
玄天忽然笑了，笑容中满是淡淡的解脱之色。
“不。”慕容晴雪发疯一般叫了出来，疯了一般扑向玄天，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扶住玄天。
玄天身子轻轻的一晃，在慕容晴雪身边跪倒下来，只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温柔。
“不要难过，生老病死，不过寻常，师父也不过是早一步走到终点而已。”玄天的语气，依旧如往常一般温和，伸手抚摸她的小脑袋，神色间，有淡淡的寂寞苍凉。
“不。”慕容晴雪拼命的摇头，掌中拼命的爆发出微弱的清光，想要救治玄天。
玄天却是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握住，无形的元力，将她掌中凝成的光芒无声的化去。
“生死如何，我早已置之度外，只是今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不要，小雪不要自己一个人，小雪要师父。”慕容晴雪大声的哭喊着，撕心裂肺的童音，让那一众白发苍苍的长老尽皆黯然。
玄真的眼神，也是轻轻一颤，但那一丝软弱刹那间就消散无形，他站在不远处，俯视着玄天，淡淡的说道：“诽谤大道，这便是下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玄天平静的注视着玄真，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在他的眼前虚淡，玄天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样，高昂着头颅，嘶声说道：“玄天已经寻到自己的道，万死无悔，绝不曾错。”
“好！好！好！”
玄真怒极反笑，大声说了三个好，阔步上前，袍袖一挥，将慕容晴雪扫向一边，走到玄天的身前，俯视着他，冷笑道：“你说我错了，但我现在仍然高高在上，俯视着你，你说你对，但终究不过黄土白骨，我已寻到仙路，长生可期，你始终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凡心入魔，岂能成仙，仙道之路，又岂是好走的。”玄天的神志越发的恍惚，但是脸上的傲然之色，却始终不改。
慕容晴雪挣扎着想要去到玄天身边，却被玄真挥手击晕，无情的将她甩到玄空身边，淡淡的说道：“玄空师弟，我自有处置，带你的弟子离开。”
玄空神色复杂的望着二人，抱起昏迷的慕容晴雪，独自离开。
……
慕容晴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梦里，师父在自己前面一直走一直走，始终没有没回头，慕容晴雪拼命的在他身后追赶，却始终追不上他的身影。
“师父，不要走那么快，小雪追不上了。”慕容晴雪拼命的朝着玄天大喊，玄天却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前行，永不停歇。
慕容晴雪紧咬着牙关，强撑着疲累的身躯，努力的追赶。
“师父，你为什么不停下，为什么不等等我。”慕容晴雪朝着玄天的背影大喊，泪水却不由自出的溢出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恐惧到心颤。
她不知道一直跟着玄天追了多远，不知道这条路有没有尽头，但是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永远看不到这个人了。
她忽然有些伤感，这边是她的宿命么，永远追随，却永远不能并肩。
玄天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白衣如雪，随风扬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师父。”慕容晴雪轻唤了一声，无力的软到在地上。
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从心里让她感到无力，她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像往常一样抓住他的衣角。
手掌间，忽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
他看到自己手中的利剑穿透了玄天的胸膛，看到了他似怨似恨的看着自己，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可怖的血红色。
“怎么会这样。”
“我亲手杀了师父。”
“怎么会这样！”
慕容晴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玄天的身影，越来越淡，他始终注视着慕容晴雪，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要！”
慕容晴雪大喊一声，梦境骤然碎裂，她醒来时，在自己熟悉的房间。
细碎的阳光，透过珠帘落到她的身上，却让她感到阵阵发寒，她呆滞的注视着这熟悉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