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玄望着云纤羽的背影,轻声说道:“云门主唤我单独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云纤羽依旧背对着她,脸上却不再冷漠,望向天地无尽时,她的目光也不再冰冷,带着几分惆怅的柔和。
她的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我若说只是想要杀了你,你觉得如何。”
萧天玄笑了笑,轻轻一叹道:“云门主若想杀我,一路上多的是机会,以魅影藏形匿影的手段,这世上,谁人可以逃脱。”
云纤羽始终不曾转身,嘴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浓郁,说道:“你又怎知道,我不过想让水心彻底死心,正魔之间,势不两立,我魅影与你玉霄宫之间的仇怨,不死不休。”
萧天玄摇摇头,轻声叹道:“水心只是水心,不是魅影,而我,也不是玉霄宫。”
他抬头,望着头顶倏忽而逝的流云,眼中倒映着飞逝的流影,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是走在红尘路上的普通人,这一生,我已经决定要握住她的手,便不会再放开。”
云纤羽缓缓的转过身来,深深的注视着她,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心绪的变化,她淡淡的说道:“可是你的手,握住的不只水心一人。”
萧天玄脸上闪过追忆的神色,轻轻一笑道:“我和师姐,一路同行,相扶相携,相知相许,我明白自己的心,今生今世,又岂能辜负。”
云纤羽神色淡漠,看不出悲喜,缓缓摇头说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一路上,我暗中跟随,水心这么多年,很少有这么开怀的时候。”
她注视着萧天玄,眼中渐渐透出一丝暖意,说道:“我本想杀了你,绝了水心的念头,你们所生所长之处,迥然两异,所行之路不同,又怎能走到一起。”
萧天玄神色一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可是你现在改变了主意。”
云纤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神色平淡,不置可否。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掌心上,握着一块莹光湛然的玉珏,其上有着飘逸的云纹装饰,正是玉霄宫一脉独特的标志。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美玉有暇,上面有一道微小的裂痕,像是曾经破碎成两瓣,又被人精心修补过。
云纤羽的目光,注视着这块玉珏,有仇恨,有伤感,有温柔,有痛苦,种种神情,不一而足。
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轻声问道:“你在玉霄宫中,可曾听过玄极这个名字。”
萧天玄轻轻点头,说道:“我偶然听闻家师提起过,玄极师叔殉难于十余年前的正魔之战,具体如何,家师却是不愿意多说。”
云纤羽嘴角牵起一丝凄凉的笑意,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尖锐的嘲讽,冷声说道:“玄极在玉霄宫眼中,不过是罪不可赦之人,又有谁愿意多提。”
她看着掌中有缺的玉珏,伸手紧紧握住,看向萧天玄,淡淡的说道:“玄极,便是水心的亲生父亲。”
“什么!”萧天玄脸上,第一次现出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张大了嘴,心头像是激起了惊涛骇浪,震骇莫名。
云水心的父亲,竟然是玉霄宫中的长老前辈,这一切,在萧天玄听来,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可置信。
云纤羽凄然笑了笑,说道:“很难相信,是么?”
萧天玄默然,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涩声说道:“确实如此。”
“我知道玄极真正身份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敢相信,可惜造化弄人,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云纤羽的神色更加复杂,紧咬银牙,用力的握紧了掌中的玉珏。
萧天玄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萧天玄一眼,无声一叹,说道:“我的师父,便是上一任魅影门主。”
“百年前,正邪两道之间,发生了最惨烈的交锋,血流成河,天地失色,最后的结果是我圣教败走寒荒,玉霄宫带领正道门人穷追不舍,要将我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