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震天,豪光灿烂,天地为之低昂。
七道色彩各异的光华,像是七道撑天之柱,自迎仙台四周茫茫云霭中升腾而起,横贯琼霄,直接云天,恢弘浩大,隐约有仙光流转,凛然不可测,即便是血罗刹,魂厉老祖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魔教名宿,望之也不禁颜色大变,一阵绝望的情绪不可遏制的在魔教一方传播开来。
云雾翻涌间,数百名玉霄宫弟子手执长剑,分各个方位站定,将魔教一方的前路后路俱是截住,众弟子俱是神色冷冽,眼中尽是愤怒鄙夷之色。
玄夜、玄辰站在魔教一方身后,高声长笑,手中之剑,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在七色巨大光柱的映衬下,更显凌厉锋芒。
绚光流离,原本该黯淡下去的天际,如虹霞翻涌,瑞彩万道,方圆百里,都是清晰可见。
仙隐峰百里之外的玉山城上,家家户户都被惊动了,纷纷抬头看向仙隐峰上那一道道流转不息的仙霞,人人俱是震骇莫名,朝着仙隐峰方向顶礼膜拜,纷纷惊声高呼:“神仙。”
玉山城空荡的城楼之上,有两人迎风而立,望向仙光缭绕,瑞彩纷呈的天空,望向那一座巍峨直入青云的仙隐峰。
正是前日在先贤祠上匆匆一唔的范雄和风千仞。
两个本该生死敌对的人却并肩而立,遥望仙隐峰上风起云涌,异彩纷呈,眼中也是各自风云变幻。
一个是玉霄宫长老,一个是幽冥之主,两人却没有丝毫敌对的意思,就这样平静而立,若是传扬出去,定会在正魔两道之间引发滔天的波澜。
范雄抚须,凝神遥望巍峨高耸的仙隐峰,淡淡的说道:“玉霄宫千年底蕴,当真让人敬畏。”
风千仞神色淡然,目光亦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仙隐峰的方向,淡淡的说道:“这玉霄宫护教大阵,早有耳闻,今日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范雄微笑,道:“只是这护山之阵,如今也是大不相同了。”
风千仞默然,许久才幽幽一叹道:“确实如此。”
范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声音忽然有些低沉,似是自言自语道:“门中典籍记载,玉霄宫护山大阵开启之时,七道通天之柱横贯琼霄,可引动无上之力,当年创下此阵法的玉霄祖师,当真乃天人也。”
风千仞负手而立,眼中带着莫名的意味看向范雄,忽然微笑道:“不知范师兄有何看法。”
范雄轻轻摇摇头,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飞扬,颇有几分萧索苍凉的味道,苦笑一声道:“我能有何看法。”
风千仞忽然放声长笑道:“师兄何必过谦,这光华流转间,隐约的力道,早已不是凡人之力所能及,这护山大阵,已然是真正的仙神之力。”
范雄神色有些疲惫,缓缓上前两步,走到城楼的边缘,抬头仔细的凝视着九天之上无数恢弘浩大的七彩霞光,低声说道:“玄真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风千仞望着范雄有些佝偻的背影,白衣如雪猎猎飞扬,神色却渐渐激昂了起来,高声说道:“玉霄宫已参破生死玄关,飞升成仙,缔造无上荣光之时,指日可待。”
范雄神色更加淡漠,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低语道:“却不知是福是祸。”
风千仞伸手,拂过那一缕逆卷而来的夜风,淡淡的说道:“师兄又何必杞人忧天,仙界之门将近,便是告别红尘之时。”
范雄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你也该是时候出发了吧。”
风千仞神色淡淡,点点头应道:“师兄说得不错,血海与幽冥,注定有去无回,我也不必羁留,这便告辞了。”
范雄负手遥望玉霄宫,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后会有期。”
风千仞朝着范雄的背影拱拱手,大笑道:“自然后会有期。”
说罢,一震衣袖,大步转身走下城楼,头也不回朝着茫茫夜色中走去。
范雄眉头却是渐渐皱起,低声自语道:“道胤布局长远,玄真算无遗策,玉霄宫自是长盛不衰。”
“只是仙道本祥和之道,今日造下无数杀孽,焉知他日福祸。”
……
仙隐峰上,玉霄宫弟子早已群情激奋,望着被团团围困的魔教中人,脸上神色或狰狞,或鄙夷,或狂喜,各不相同。
而反观魔教一方,士气低落,不复先前,不少普通弟子面上早已露出惶恐不安之色,若不是魂厉老祖、血罗刹几人高声呼喝,雷霆击杀了几名试图逃逸的魔教弟子,只怕早已兵败如山倒,饶是如此,魔教众弟子也是低声议论不绝,神色惶惶,尽是不安。
玄真手持玉霄宫无上法剑,屹立在耸立千年的祖师雕像前,高声断喝道:“尔等宵小,意图犯我正道仙山,今日葬身在我仙隐峰上,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