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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切苦厄(1 / 2)

蛇人已经开始集结。从城头望去一里外的蛇人阵营里尘土飞扬。下过一场雨按理不太会扬起尘土来了可有那么多灰尘扬起来只怕集结的蛇人已汇聚了西北两门的蛇人军了。

我再也按捺不住等把拉吊桥的绳索绑好我冲到武侯跟前跪下道:“君侯……”

他看了看我喝道:“楚将军起来!你腰间刀名叫什么?”

“刀名百辟。”

“刀名百辟当辟一切情。你是军人在战场上就只能无情无义。”

我被武侯喝得有些抬不起头。慢慢站起来只见远处的蛇人已经开始向城下进。

武侯是为了消灭苍月公才有意让那内奸放出消息吧?可是这样做实在太背信弃义了。在会议上武侯还曾信誓旦旦说是安危皆在武侯身上转眼间便要将苍月公全军扔给蛇人。即使苍月公罪大不赦我仍是不忍。

武侯这时声音也平和了一些道:“楚将军你去守好自己的岗位。要知道战阵上绝容不得心软的。”

我刚回到自己那一边这时城外一骑向城门飞驰而来。那正是苍月公他原先在队营最前方大约共和军后军报告了他消息他马上赶过来的吧。到了护城河边他一把勒住座骑叫道:“唐生泰!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侯是叫唐生泰么?我甚至从不知道。帝**上下一律称他为君侯谁敢叫他名字?也许在武侯自己心中这名字也已淡忘了。他在城头探出半个身子道:“苍月你作法自毙还要嘴硬么?”

苍月公在马上浑身一震道:“我怎么作法自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侯仰天一笑道:“你早有死志想以五千人马借开路之名将蛇人引入城中妄图使我全军覆没你道你瞒得很好么?却不知在你一来向我献此计时便有人告知了我的底细。”

撤军路线多半是苍月公提议那我们多半猜得到。可苍月公实际想的竟是这个主意么?我浑身一抖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金千石他们他们也都一凛。

如果苍月公确有此意那么他在蛇人攻来时只消用这五千兵堵住城门让我们拉不起吊桥关不上城门蛇人便会如潮水般涌入。那时城中哪里还守得住?

我越想越怕只待不信却见城下的苍月公面色一下转得煞白竟是哑口无言。

那是真的!

武侯还在道:“你这条舍身苦肉计瞒得过6经渔却瞒不过我。你也不必想会如何泄漏这消息世界万事总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时共和军中有两个军官忽然甩蹬离鞍跪在护城河边向城上叫道:“君侯大人那是苍月叛贼的主意我们根本不知。君侯大人你放我们进城吧我们愿加入帝**为帝国效死力。”

他们不停说着但我知道那绝不会有什么用的。武侯道:“苍月你自是瞒着自己的部下。你创共和号称一切为民将这五千人送死可也是为了他们么?借异类之力来杀同族这也叫一切为民?哼哼这五千人马可都是你害的。”

苍月公垂下头一言不。

忽然一骑从营中直冲过来。这人手中拿着一把斩马刀一刀苍月公身边喝道:“反贼!”

他的吼声极是响亮只是现在也不知喊谁的。他到了苍月公身边一刀挥起刀光一闪而过那两个跪着的共和军士兵登时身异处。长刀掠过两道血柱直喷上来洒了一地。

这人道:“大公!我们愿为大公死战到底求大公令我等攻城!”

他们回身攻城的话自然不可能攻得上来的。但蛇人正在冲杀过来只怕我们这趟守城会极为艰苦而这五千共和军更是腹背受敌转眼必死。我正有点惴惴只听得雷鼓的声音又在城头响起:“叛匪攻城诸军准备不得有误!”

这时苍月公忽然抬起头扬声道:“我军听令。有愿逃生者马上绕城逃生不得攻城。”

他是要和蛇人决一死战了?这当然不是想侥幸击退蛇人来邀功就算他能击退蛇人武侯同样会军将城外的余部斩杀。他这么做也许也只是不愿再同类相残了吧。共和军中静了静忽然爆出一阵巨吼:“愿为大公效死!”

武侯这时又道:“苍月愿你死得象个大丈夫的样子我来为你壮行。”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支铁笛吹起了那支充满了杀气的《马上横戈》。笛声嘹亮遏云如一柄长剑直插天际。苍月公拱了拱手道:“唐生泰今日我战死沙场他日你必也当死于刀剑之下。”

武侯没有回答他只是吹着那支《马上横戈》。就算只是听着也觉金戈铁马剑气纵横。苍月喝道:“共和国的好男儿随我上!”

他拍马向前冲去共和军的掌旗官也紧跟在他身后。不知是共和军中哪个人大声唱起了共和军的那支葬歌:

豪情冲霄上

登高望

江山万里何苍莽

好男儿

岂惧青山葬。

登时五千共和军几乎人人都在放声歌唱歌声响彻云霄已将武侯的笛声淹没了。我眼底一酸不自觉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那又是我的婆婆妈妈吧?可是我却有点惊愕地现武侯将铁笛移开唇边右手也轻轻地抹了抹眼眶。

不论苍月公有什么打算他最后这般视死如归也不失气概。

这时共和军的先头部队已在离城四百步外和蛇人开始了接战。杀声震天那些共和军多半也好久没吃饱了也许是必死的决心才爆出这等力量一时间两支军队交缠在一处尘烟滚滚几乎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蛇人还在不停地从营中冲出。那大概已是另外诸门的蛇人军赶来增援。过得没有多久那支共和军的葬歌已渐渐弱了下来但那面共和军的大旗还在烟土中翻舞不曾倒下。

地上血流成河甚至流过了数百步有一些流入护城河里。

这五千共和军已是全军覆没了吧?

武侯仍是铁柱一般站着一手扶着雉堞。这时一个传令官道:“君侯6将军求见!”

武侯抬起头6经渔已是抢上城来。他一定是火急赶来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到武侯跟前便一下跪倒道:“君侯为何不救苍月公?”

武侯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经渔你还是心肠太软。”

6经渔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只让共和军在城外与蛇人交战?”

武侯没再看他他身边的一个护兵道:“6将军苍月妄图以己军为饵诱蛇人攻入城中。他的计谋被君侯看破此时已走投无路只得独自接战。”

6经渔象木偶一般跪着似也被这话惊呆了。武侯道:“经渔你空有异人却还是轻信。此病不除你终生难成名将。”

6经渔忽然哽咽道:“君侯经渔万死此事尚不知然否请君侯从长计议不要偏听一面之辞。”

武侯喝道:“经渔你还执迷不悟么?起来!擅离职守可是大罪。”

他看着正在与蛇人作最后死战的共和军叹道:“此事传出只怕南疆永远宁日。苍月你当真了得便是死了还要收买人心。”

我又是一凛。苍月不攻城而攻蛇人军难道并不是因为他不忍同类相残而是以自己的死来给共和军收买民心么?的确若他真的是愿与我们联手共抗蛇人就不该定这等苦肉计了。他恐怕自知必死若是反攻城池而死最多得到几分称赞而死于蛇人却能让南疆万众归心。南疆人闻此讯多半更会同情共和军。到时只怕更要兵连祸结我们要扫清共和军残部也更加困难了。

可是听着那边正在渐渐稀疏的歌声我除了知道苍月公的真正用心后对他那种深谋远虑的佩服更多的却只是惊惶却仍然无法痛恨苍月公。此时即使明知逃得一个便是将来平定南疆多一分困难我也只是希望能多逃出几个共和军去。

苍月公的死也仍是一条苦肉计啊。只是他大概把帝**想得也太强了我们到了今天能否回到京都还仍是个未知数要平定南疆大概也是句遥不可及的空话。

此时那面共和军的大旗终于倒了下来灰尘也渐渐散去。远远望去尸横遍野到处是共和军的人马尸。我们尽管置身事外也仍然看得惊心动魄有一些帝**士兵甚至在低声哼着那支共和军的葬歌。

武侯的脸上也似老了许多。6经渔跪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此时便是武侯回心转意也没用了。我在一边看着直直跪着的6经渔心里却有更多的疑云暗自整理着思绪。

郑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听武侯的话他准是向武侯密告过苍月公的诡计。可他是6经渔带来的为什么不对6经渔说呢?若6经渔不把苍月带回来岂不是不会节外生枝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身上也不禁更有寒意。他绝不会是自称的只是寻找白薇的下落那么简单而且他自称是共和军中一个下级军官而白薇却是七天将之一段海若的女儿如果他真是个下级军官又怎么会认识白薇?

我越想疑点越多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只怕将来也再见不到这个人。我不禁一阵后悔当初实在不该将他如此轻易地放走。

这时武侯道:“经渔你回防区准备着班师吧。”

6经渔抬起头道:“君侯……”

他象是有满腹话要说可一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武侯长叹一声道:“回去吧明日再商议班师之事。”

6经渔站起身身上的战甲也出了一阵轻响。他向武侯行了一礼走下城去。

即使知道他中了苍月的苦肉计可在他走过我们时我们仍然默默地向他行了一礼。

苍月最后的战死让我们都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敬意。6经渔的中计也让他的神人光辉散去了不少可我们却更尊敬他了。

英雄生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是一种幸运。可是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那些无辜的百姓难道不是太不幸了么?时势由英雄主掌在攻守杀伐间那些平民只能成为英雄么建功立业的基石甚至连个人都不能算了。苍月在定下这苦肉计时想过他那五千人马都会成为他的殉葬么?而武侯为了破他的苦肉计同样把这五千人当作随时可以抹去的灰尘。

也是一个不是英难的6经渔更是这个时代所要的吧。

看着6经渔的背影我一阵茫然。

这时武侯喝道:“楚将军!”

我猛地一惊走到他跟前跪下道:“末将在。”

“你随我去中军。”

这儿难道不用守了么?还有什么事比抵御蛇人更要紧的?我也不敢问只是道:“末将遵命。”

武侯走了下去。我挥了挥手带着龙鳞军跟在他身后。下了城武侯骑上座骑对已在武侯座骑边下马施礼的路恭行道:“前锋营路将军此处由你全权负责若蛇人敢攻城务要将其击溃。”

武侯分派了守城诸将扭头对我道:“楚将军快上马。”

武侯到底有什么事要做?我看着武侯在马上的背影心中也更是茫然。我不知道武侯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所定下的策略多半也不会错。不管怎么说苍月已真正战死一场隐患也已消于无形现在的要之事便是如何撤退。可蛇人便在城外眼见便又要动进攻武侯又为什么不亲临前线指挥?这是很反常的事。

武侯的马在最前身后只有他的那个形影不离的亲兵大鹰小鹰紧跟在后。我突然才意识到武侯的亲兵队并不曾全带在跟前。

武侯的亲兵虽然不象大鹰小鹰一样紧跟着武侯但武侯外出也必定跟随其前后这次亲兵军带出来的好象不到百人而武侯的亲兵队从南征以来只阵亡过两个照理还有近百人才对。

可是跟在武侯身边的大约只有七八十人。

快近中军时武侯身边的那个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的亲兵忽然拍马加快了步子追上武侯道:“君侯好象有些不对。”

武侯转过头道:“有什么不对?”

“血腥气很重。”

血腥气?我嗅了嗅空中可什么也闻不到。正想着是不是那个大鹰还是小鹰是不是有点太过敏了武侯道:“小鹰你闻得对么?”

“没有错血腥气很新鲜是刚才死的。”

武侯扭头对我们道:“大家要万分小心只怕情况有变。”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武侯说的小心是什么意思。这时已到了武侯的营帐可是武侯没有下马只是对守帐的两个亲兵道:“有什么人走过?”

那两个亲兵正伏在地上行大礼听得武侯询问一个抬起头道:“君侯没有人啊。”

“一个人也没从门口走过?”

那个亲兵道:“没有。”

武侯跳下马回头道:“刀枪都出鞘小心那内奸便在中军!”

我猛地惊醒过来。武侯原来是来捉拿那内奸的!怪不得在城头大鹰曾来禀报说什么“果然是他”的话。这内奸在中军营盘中难道真是高铁冲么?他们这批参军都不上第一线的。可如果要捉拿他要那么大阵势做什么?

我跳上马抢上前道:“君侯我们要捉谁?”

武侯哼了一声道:“高铁冲!”

我的身子不由地一震。尽管我已经在怀疑他了可从武侯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震惊。我道:“君侯会不会弄错了?高参军怎么会是内奸?”

“我本也不信但大鹰已亲眼见他放那只鸟飞走他不是内奸还会有谁?”

武侯大踏步向前走着前面是十几个武侯的亲兵守在一座帐篷外。看见武侯过来他们都跪了下来道:“君侯。”

“他没出去么?”

一个亲兵道:“没人出去过。”

武侯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向那帐中喝道:“高铁冲快出来见我。”

帐中没有回答。我带着龙鳞军围住那帐篷心中不由对武侯佩服之至。苍月想用苦肉计来引蛇人进城没想到他的计策从头至尾已在武侯掌握中最终只得与蛇人拼到死。而武侯却借用他来使这一箭双雕之计即除去了苍月公又借这假消息瞒过了高铁冲逼得高铁冲白天就去放鸟传消息以至于自己也身份败露。

高铁冲是内奸的话只怕他已经有好几次向蛇人传消息了。黑夜中放出鸟去既看不清别人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可是这一次中军全在城头又说走就走高铁冲要报告消息那也只能白天将那鸟放出来。

武侯的策略一环扣一环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高铁冲败在武侯手里也不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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