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都市言情 > 天行健 > 第六章 夺嫡之争

第六章 夺嫡之争(2 / 2)

吴万龄倒是吁了口气道:“那么你自己没事吧?”

他对那女子倒并不是很关心。我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几乎要痛骂他一顿可也说不出来。我能让他如何?难道让他也大闹一场然后被太子斩么?就算是我到头来也根本不敢有什么举动即便如此我也是靠文侯的说情才算保了下来。

张龙友突然“啊”了一声颓然坐倒。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倒有种同病相怜之感道:“这件事都是西府军陶守拙在捣鬼。你们谁跟他说过她们是君侯收来的女乐?”

吴万龄嚅嚅道:“统领那时我不知……”

他话未说完我已猛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啪”一声他被我扇得半边脸也肿了。张龙友一把拉住我道:“楚将军不要这样!”

我伸手摸着腰间摸了个空才省悟到百辟刀已在入宫时被留下了出来的时候也没给我而吴万龄他们的刀也已被收缴掉我摸不到武器伸手抓起桌上的杯子便要向吴万龄头上砸去。张龙友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楚将军你别这样!”

吴万龄道:“统领你若要杀我吴万龄不敢皱一皱眉头。但我想跟你说我现在心里绝不会比你好受。”

他的话象一把刀一样扎在我心口我看着他也不动了。我的力气比张龙友大得多只消一挣便能挣脱但就算挣脱了我想我也无法再出手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桌上道:“大概是吧。”

远处暮鼓响了。一声声鼓声敲过好象一个球在空中滚动越来越远。我走出门看着天空。武侯派来的几个士兵守在门口他们不知我们生了什么事一个人道:“将军文侯有令不得外出。”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天空。

天空中暮云四合太阳下山了将西边的一带浮云染得血一般紫。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的样子。

高鹫城的武侯阵营中那一袭淡黄的轻衫雪白的手指以及珠子一般的琵琶声。

从此她即使和我同在帝都也再看不到了。

※※※

在御前会议上我见到了归来的路恭行。他和我一样满面风霜神情委顿。在高鹫城破之战当南门被攻破前锋营保着武侯向中军退却但不等退入中军担当断后的前锋营就被蛇人的先锋切断一千余前锋营全军覆没。他带着几十个残军且战且退但蛇人实在太多根本靠不进中军他们反而被迫向东门。

那场大战中北门最先被破其次是西门而6经渔的东门在南门被破后依然坚守了相当长时间。路恭行带着几十个残军退到东门时6经渔还在指挥手下守御城门东门的蛇人居然无法越雷池一步。但当攻入城中的蛇人由内而外攻来时左军纵然强如精铁也再抵挡不住终于崩溃。路恭行夹在左军溃兵中夺路而逃近万左军得以从东门逃脱的只剩下了他们十来个连6经渔也未能逃出来。

他们这一路奔逃比我更加慌张。从东门出去必要经过五羊城但一路上既有蛇人又有先前从高鹫城中逃散的溃兵。到了五羊城时五羊城主竟然闭门不纳只给了他们一些粮草。五羊城是离高鹫城最近的大城连五羊城也无法进入他们只得日以继夜北逃。蛇人在身后追击一路上共和军的残部还不时出现终于来到邵风观守卫的东平城时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只剩下最后五个了。而此时蛇人挟破南征军的余威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这一路上路恭行几乎是听着蛇人的厮杀声逃来的。他们进入东平城时蛇人已在身后三百余里的地方扫荡村落也不知又杀了多少人。现在也许蛇人已正在围攻东平城了邵风观让他们来另一项任务便是向帝都告急。

相比较他们而言我这一路实在几乎可以说是天堂。北门多山后军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因此蛇人几乎没有向北进我们一路过来有惊无险。到了帝都尽管在太子跟前出了点事但太子不曾将此事禀报帝君只说我将武侯所选的四个女乐安全护送到帝都。

“楚将军忠君之心可昭天日。”

太子这般说时也根本看不出他不久前就要杀我。当她们四个女子被带进来时整个大殿的文武几乎同时忘了呼吸鸦鹊无声。这四个女子的美丽便是在帝君后宫中也是难觅其匹的。太子虽然曾有心将她们瞒下来但文侯开导之下太子还是觉得储君的诱惑远过于美人。

只是谁知道那时我的心也几乎在滴血。

现在帝君正在会同几个重要大臣正在谈论向东平城增派援兵的事。自从苍月公叛乱以后帝君对国事已大为关心不象以往只知躲在后宫玩乐了。而明天说不定我这个向帝君贡献美人的有功之臣也要加入所点兵马去增援东平城了。

张龙友和吴万龄惴惴不安地站在我身后不知我在想些什么。半晌吴万龄才有些胆怯地道:“统领你……”

我转过身道:“吴将军对不起我失态了。”

吴万龄道:“统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当今之计该想想破敌之策。”

我苦笑了一下。破敌之策?谈何容易。而在我心中隐隐的还有另一个念头。

这个帝国就让它亡了吧。

只是这个念头当然不能出口。我点了点头道:“吴将军说的正是。”

张龙友见我们一言一语渐归平静他叹了一口气道:“命中所无必定不能强求。愿她能好一些吧。”

他也已绝望了吧?现在她们已纳入后宫我们除了绝望还能怎么办?

这时大门口忽然有一阵喧哗。我们这房子虽然对着大门但天已黑了下来看不清什么。正在迟疑只听得文侯的声音响了起来:“四位将军在么?”

随着他的喊声文侯大踏步走了过来满面春风不知有什么好事。我们一起跪了下来道:“文侯大人末将有礼。”

文侯走到我们跟前道:“来来接旨。”

帝君给我们下旨了?大概是升官吧。我心头又是一阵痛楚低下头道:“末将接旨。”

文侯拿过边上一个随从手捧的帛书大声道:“天保帝诏曰:察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工正薛文亦参军张龙友公忠体国舍生忘死万里来归故加封楚休红为下将军帝**校教席以教诲后进听用;薛文亦、张龙友皆为工部员外郎钦此。”

文侯读完了我不由一怔。等他收好圣旨我道:“文侯大人我们还有一位吴万龄将军怎么不见说起?”

文侯道:“吴将军官职太卑故圣旨中未提他也入军校中充任教席。”

吴万龄原先在后军只是个小校是十三级武官的最后一级到龙鳞军也是个哨长属十一级。我看了看吴万龄他倒没什么不悦之色只是诚惶诚恐道:“谢大人。”

薛文亦和张龙友入工部升为员外郎都只是升了一级也不算升得快。但我的下将军虽然是五级军阶在有名号的将军中是最低一级但我当百夫长时才十一级升为统领也才九级现在可说连跳了四级原先只是下级军官现在却一下成了上级军官了。这等升法大概是帝君看到她们的面上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该是很高兴的只怕要叩谢不绝了。但此时我却不知有什么滋味好象吃了一口变质的食物吐也吐不出来。不过让我到军校当教师不免有点意外。等文侯收拾好圣旨我道:“大人东平援军之事有无商议停当?”

文侯道:“东平援军由二太子亲自统兵两万前锋营统制路恭行为偏将军明日便要出。”

路恭行那升得比我还要高一级了。不过他本来是前锋营统制相当于万夫长的身份本来比我的龙鳞军统领还要高三级从六级升到四级只升了两级。恐怕只是因为他没有带四个美女回来。

文侯道:“楚将军今夜你陪我对饮一晚吧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我又跪下来道:“遵大人命。”

对文侯我也不知该感激还是该怨恨。如果不是文侯我已被太子杀了。可如果被太子杀了那我也不必象现在这般痛苦。

文侯道:“好吧。晚上我叫人来带你今晚去醉枫楼一醉方休太子殿下也要来的。”

※※※

醉枫楼是帝都最豪华的酒楼楼里的美酒正是高鹫城来的木谷子酒。

酒香醇甜美但是我也不懂品尝。文侯一系的军官有不少来和我打招呼我是酒到必干象喝水一样听人大赞了一通“楚将军豪爽”、“楚将军英武”之类的话也不知喝酒和豪爽英武有什么相干。原本喝上一坛头便要晕但此时我好象越喝越是清醒。

木谷子酒不知还有谁能酿了。

文侯和太子坐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酒楼里的歌姬歌舞不休也有弹琵琶的但那琵琶声也象刀子一般刺得我心头生疼。

文侯忽然道:“楚将军你可说说那些妖兽是什么样的?”

我被文侯一喊忙不迭站起身来他招招手道:“坐下说坐下说。”

我坐了下来道:“那是年初攻破高鹫城后的事……”

我说得滔滔不绝从高鹫城中屠城现蛇人开始直到蛇人出现沈西平战死劳国基献计以火药进攻失败现参军高铁冲本是内奸6经渔和苍月公归来以及苍月公计谋被看穿身死于蛇人阵中直到最后城中绝粮杀人为食最后城被攻破南征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些话大概路恭行也又在帝君跟前说过一遍了我口才不及路恭行但说得也还算清楚。说到杀人为食时我看见太子有种想吐的意思不觉暗自有点快意。

等我说完却没有一个人话。他们听得都有些震惊。半晌文侯才叹道:“想不到武侯大人最终是这个下场。”

太子道:“甄卿别说这些了还是看舞吧。”

文侯道:“是是砺之不该扫兴。这醉枫楼新来的一个歌姬叫花月春虽然人长得不是十分人才但那歌喉婉转动听的是妙品。”

那个花月春上来了。她长得不算如何美人不过平平而已一展歌喉却真个有绕梁三日之妙。她身后的一班细乐本也弹奏得很是动听但她只一吐字便觉那等乐声不过如草虫之鸣而已。

一曲甫了文侯鼓掌道:“真是妙曲。可惜这细乐不免失色殿……那个公子你深通音律不妨按节奏上一曲让我等一聆公子妙技岂非韵事?”

太子微微一笑道:“甄卿既然如此我便来奏上一曲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黑黝黝的短笛。一见到这笛子我便想起了武侯那枝铁笛了。这花月容珠圆玉润声音既响又脆只怕只有武侯的铁笛才盖得住她的声音太子要给她伴奏岂不是自找没趣?

太子道:“下一支曲子是什么?”

花月春大概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真的要吹奏一曲她有点惶惶然道:“公子下一支是《月映春江》。”

《月映春江》!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这曲子不正是我第一次在武侯帐中看见她时她所弹的一曲么?难道太子知道底细了故意要花月春唱这支曲子来气我的?我偷偷看看太子他面含微笑根本没在意我。我不禁有点苦笑心知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这支《月映春江》很是流行我从小便听得熟了这花月春要唱自不稀奇。而我在太子心目中只怕连个虫豸都比不上他才懒得来气我。幸好我这等自做多情也没人现我端起一杯酒又喝了一口。

酒方到唇边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串笛音。这笛声响遏行云却又连每一个音调都清晰可辩听入耳中说不出的妥帖舒服。我几乎把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心知不能如此失礼强自忍住。

太子坐在座上面色端庄。他本来便英俊不凡此时更直如天人。花月春面上也露出喜色她一定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有如此神妙的笛技。

这时前奏已毕细乐又奏出一段和弦花月春的歌声响了起来:

月映春江静无波江上青山落花多。

连山明月春浩渺夹岸垂杨影婆娑。

江上何人行又止绕船明月愁无已。

茫茫江水送归舟一棹春波人千里。

唱到这里花月春停了停乐班奏了个间奏当中太子的笛声如一水长流绵延不绝夹在筝琶箫鼓中既卓尔不群又似和那些别的乐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时太子抬了抬手笛声本是宫调一下又换到了商声花月春又唱道:

人隔云山万千重天风吹下玉丁冬。

影落波心逐江水人在白云第几峰。

水流水在濯锦鳞人去人来草如茵。

此水已非去年水此身犹是去年人。

这歌词也不知是谁做的充满了一股叹老伤怀的感伤气息当花月春唱到“此水已非去年水此身犹是去年人”时我也只觉心头一酸似乎要落下泪来。

去年。去年我不曾认识她时还是个前锋营里的百夫长攻城略地杀人如麻刀枪上饱饮敌人的鲜血。也仅仅是一年我似乎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还说什么“此身犹是去年人”么?

太子的笛声在高处转了两个弯忽然又如飞流直下重新转回宫调变得婉转柔靡。花月春又唱到:

人世兴衰纷如缕百年几见花如雨。

江流日夜变古今昨日红尘今黄土。

云破月来江水平轻波未掩落花声。

但愿人生长如此春江万里月长明。

唱到“明”字时她的声音如一条长线渐渐轻微但总是不绝便如一条长线无休无止地绕过去。乐班的乐声都渐渐停止唯有太子的笛声也如长线一般追随着花月春的歌声不曾断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得文侯高声道:“歌声曼妙无双笛曲神乎其技其是相得益彰两美并兼啊。”

歌唱完了么?此时我才现周围鸦鹊无声花月春正看着太子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光彩。她长得并不如何美貌但此时却大有神采倒似个美人了。而太子居然也微笑着看着她脸上有种莫名的兴奋。文侯道:“花小姐听说闵维丘出都后曾得一闻花小姐妙曲有题壁一说:‘自幸身由天眷顾出都犹得阅清歌’不知是否属实?”

花月春抿嘴一笑道:“大爷真是取笑闵先生不过是对月春的溢美之词而已。”

太子这时喃喃道:“难怪难怪闵先生得闻此歌确当不以出都远流为苦了。便是宫中何曾听得此等妙曲?”

文侯忽然诡秘地一笑道:“公子花小姐闺中今夜尚少个相和之伴公子不知是否有幸入幕唱和一番?”

我心头猛地一阵泄气。这是文侯么?简直就是妓院里拉皮条的。我不曾去过妓院但在军校时和几个同学外出晚归路过那些妓院便曾看见那些拉皮条的拉住路过的公子哥的马匹嘴里酸溜溜地说些什么“公子**不可无伴”之类。那个运筹帷幄曾火烧苍月公战船又定下为渊驱鱼之策将共和军逼上绝路文侯跟眼前这甄砺之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太子看了看四周道:“这个么……”

文侯拍了拍胸口道:“放心今天我给公子押阵便在这儿与几位痛饮一宵公子你就放心吧。”

太子微微一笑道:“只不知花小姐是否肯?”

文侯笑道:“公子你不曾见花小姐那一张小脸已笑得花朵也似得遇公子这等良人那也是花小姐前世修来的福份。花小姐我给你做得这个好媒你几时要谢我?”

花月春“哟”了一声跑了进去。文侯笑道:“公子你还不进去。”

太子答应一声便跑了进去。他本来一脸清雅从容此时跑得急了连鞋子也掉下一只。等他跑进去文侯笑着对那班乐队道:“来人拿赏钱。你们姑娘今天找到个如意郎君你们自己回去吧明天再来接便是。”

那班乐队答谢了纷纷离去。在他们走时我心头一阵阵地气恼。

我根本想不到文侯竟然会猥琐至此。便是太子带来的太监也不会这等样子。可我也不敢多嘴只怕一说便说漏了嘴说不定会触怒文侯。文侯对太子既软且媚对我这样的人只怕也和武侯差不太远。

正想着忽然听得文侯又道:“诸公现在已无乱耳之人且说正事。”

这几句话说得平和端正若非我听得是文侯的声音定想不到会是刚才这文侯说出来的。我有点惊愕地抬起头。

最新小说: 念力模拟器,一不小心闯入异能届 东行取真记 综视:人在南庆,镇守女囚就变强 全民觉醒:我,觉醒了杀神白起 洪荒:回到开天前,三清认爹 人在封神:微末青蛇,阵印洪荒 被卡车创死后用奇怪道具开始修仙 刷网文金句短视频,万界连夜抄录 神域领主 万古最强魔头,掠夺诸天我无敌

网站随时会被屏蔽无法访问,请下载APP继续阅读。APP内容更加精彩,期待你的到来。点击确认开始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