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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友重逢(1 / 2)

睡到半夜里我被一阵海浪声吵醒了。睁开眼周围的人都睡得很香外面的雨却大得吓人帐篷被吹得笔挺仿佛有个巨人在外面敲叩。我吓了一跳生怕帐篷会被吹跑翻身起来却听得钱文义道:“统制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因为刚睡醒我还有点迷迷糊糊待坐稳了定了定看去却见钱文义正坐在火堆边往火里添些柴禾。火堆里只剩些木炭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柴火。我捋了把脸费劲地挤到火堆边道:“你怎么还不睡?”

钱文义看了看四周突然小声道:“统制现在别人都睡着了我有句话想问你。”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我心中打了个突道:“是什么?”

钱文义皱了皱眉道:“此番受命出来我想过很多。文侯大人交待得很好但他有没有说过万一谈判不成该怎么办?”

我心头猛地一震几乎要以为他看到了那条文侯的密令了但马上想起那不可能。我勉强笑了笑道:“怎么想这个?五羊城主与我军联合有百利而无一弊肯定谈得成的。”

钱文义道:“如果五羊城主真个那么想和我军联合为什么他不派人前来联系却要我们去五羊城?”

其实五羊城主早就派郑昭前来联系过了只是钱文义不知道而已。我微微一笑道:“已经派来过了。”

钱文义眉头一扬道:“真的?”

我点点头。钱文义的右拳往左掌上一敲道:“那还差不多不然我真要以为文侯大人是要我们送死去。你想五羊城地处南方那儿早就是蛇人的地盘至今城池未破那么何城主多半已经倒向蛇人了我们却要和他们商议联手的事岂不是嫌命长么?既然何城主早就派人来过那就没错了他多半是诈降以求苟且。只是我真想不通蛇人难道真会信他们么?”

我道:“这个我也想不通不过既然五羊城至今不曾陷落那么蛇人就已经信了他们了只是我们还不知原因而已。”

钱文义道:“是啊。如果说是五羊城主倒向苍月公苍月公相信他那还情有可原。可是蛇人唉出海以来我一直在想假如我是何城主不论如何退让总也想不出有什么够分量的筹码能让蛇人信任我。”

我心头一寒。的确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到!怪不得文侯要设那条秘计其实正是设的一条后路看来文侯也有这个怀疑!只是文侯为什么要告诉我直到走投无路时才能打开?害得我提前打开了。他为什么不明说要等到谈判不成时再看?

以我和钱文义的智计大概都想不透文侯的深谋远虑吧。不管怎么说以文侯之能他的计策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失效过我也只能相信文侯已经做好了安排他的每一个部署都有其深意在。我道:“世上事千变万化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到时看吧反正五羊城不曾陷落总是事实。”

钱文义道:“希望如此不然我们这一趟白跑不说命也白白搭在这儿可就太划不来了。”

我心头一阵烦乱和钱文义两人相对坐在火堆边默然无语。这一场雨下得仿佛无穷无尽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总有一整天吧放晴时已近黄昏了。

在6地上这么大一场雨肯定下得水都漫起来了但是在海上退潮后水面倒象是降了许多大海真似广阔无垠这一场大雨的水量对于海洋来说实是微不足道。下雨时我们什么事都做不了放晴后朴士免立刻指挥士兵抢修天驰号。我对朴士免说用不了那么急天已快黑了但朴士免说五峰船主吃了那么大一个亏铁定不肯善罢甘休如果不趁早离去只怕会横生枝节。与五峰船主一战水军团阵亡了十八人那十八人被埋在岛上的高处树了一块木碑以备他日有机会迁葬中原——不过我想那不太可能了这十八人只怕要永世埋骨于这礁岛之上。

天驰号所受的伤损不重无碍航行薄暮时我们又扬帆出航了。也许经历了那一场大难上天也了恻隐之心此后一路顺风顺水十分平安。我们是七月十七日出如果那场雨下了一整天那么在八月二十五日那天已隐隐看到了五羊城的影子了前后只花了一个半月都不到比邵风观估计的两个月足足快了大半个月。

看到了五羊城我的心一下宽了下来。即使还会出什么意外至少我们的目的地到了。我站在船头看着船头船尾翻飞的鸥鸟心中一阵轻松。

征战杀伐阴谋这些都暂时离我远去了。可是一到五羊城我又要堕入新的阴谋中去。在海上时只觉天下最无聊事便是坐船了可眼看要到了我突然又有点留恋。虽然海上有太多危险至少在船上我不用担心别人暗算我。

我正看得出神马天武忽然过来道:“楚将军丁大人有事请楚将军前去商议。”

与五峰船主一战后我和马天武成了好友此时他说得却一本正经。我点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

明天肯定可以进五羊城的港口了丁西铭大概要和我商议一下如何应对五羊城主的事吧。可是他会不会知道文侯暗中定下那一条要牺牲他的秘计?我胡乱想着到了丁御史舱前道:“丁大人末将楚休红求见。”

丁御史在里面有气无力地道:“楚将军请进。”

门被拉开了我一眼看见丁御史坐在床上脸色煞白。我吃了一惊道:“丁大人您贵体违和么?”

丁御史道:“今日起来本官便觉得胸闷难受不碍事。楚将军马上便要到五羊城了你可曾安排妥当?”

我一躬身道:“末将已吩咐下去各人都已准备好了。”

丁御史道:“那就好。”他看着舱顶一时沉默下来。我虽然也算副使丁御史这座舱和我的座舱不能比远远华丽得多墙上还贴着一张山水不知是哪个名手画的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我正看着丁御史忽道:“楚将军此事你有几分信心?”

我吃了一惊道:“丁大人指什么?”

“与何城主商议联手之事。”他站了起来踱了两步道:“南疆多事五羊城却能历经百余年风雨而不倒历代城主都有过人之处。”

我道:“丁大人所言极是何城主正是有过人之处所以他定然知道孰轻孰重。此事有关我们所有人类的命运何城主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如果对手不是蛇人恐怕没人敢相信五羊城主的吧。我暗自想着丁御史已经觉得此事不会顺利他会不会觉察到文侯的用意?

告辞了丁御史我也回到舱中准备。马上要下船了我要把随身的东西整理一下。我身边也没带什么这次出来也没带长兵器百辟刀、手弩和流星锤都放在身上随身带的只是一盒手弩的箭。我正翻着忽然现床下还有一个木盒。

木盒很精致我一时想不起这是哪儿来的猛然间我记了起来。这个盒子是那次和五峰船主一战时从海贼船上拿来的。那次上船后我让我把它放进我舱中后来却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今天准备下船恐怕还会在床下扔一阵子。我拿起来看了看这盒子上挂着一把小小的锁但没钥匙。我抽出百辟刀把刀刃搁在锁环上另一手轻轻拍了拍。锁环并不粗“咯”一声便被切断了。我把锁环一扭掀开了盖子。

本以为里面可能是海贼抢来的什么金珠宝物没想到里面却只是一件薄薄的短衣。这短衣是皮的上面还有鳞片的花纹可能是什么鱼皮手工很不错只相当于厚布的厚度但做得并不漂亮也没什么装饰看来是件内衣。可是内衣用皮制看来也不太舒服。如果说这是软甲那也太薄了点恐怕没什么用。我抖开来比划了一下倒是和我的身材差不多。

正看着门上有人敲了敲我道:“进来。”

进来的是钱文义。他一进来道:“统制前锋营已经准备停当时刻可以下船。”

我点点头道:“好的。坐一会吧我收拾一下一块儿去看看。”我正要把那皮衣收起来钱文义忽然道:“统制这是什么?”

我道:“是件皮衣我从海贼船上弄来的。”

钱文义道:“是那个方摩云的船吧?”

我顺口道:“是啊。”话刚说完忽然一呆。那海贼方摩云甚是勇悍更难对付的便是身披一件黑色软甲那件软甲刀枪不入连百辟刀都砍不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脑海一亮一把抽出了百辟刀。钱文义吓了一跳道:“统制怎么了?”

“帮我拿着。”我把那件皮衣递给他把百辟刀往上一插。以百辟刀之锋刃连钢制的锁环都可以一下削断这种皮衣本应一刀洞穿哪知刚刺上刀尖却觉受到了一股极柔韧的阻力竟然刺不进去。

钱文义知道我的百辟刀的锋利程度见此情景也不由“啊”了一声道:“这是件软甲!”

我一阵得意。没想到我顺手拿来的竟然是件宝物。我道:“看来没错。”

钱文义翻来翻去看了看道:“这种软甲叫什么?”

我道:“我也不知道。”

钱文义道:“大概朴将军知道问问他去。”

他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朴士免的声音:“楚将军你在么?我有件事……”

我又惊又喜打开门拖了他进来道:“朴将军快来看看。”

朴士免被我弄得莫名其妙我拿起那皮衣道:“朴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

朴士免一见我手上的皮衣浑身一震惊叫道:“鲛织罗!”他一把抢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道:“真的是鲛织罗!”

我道:“你知道?”

朴士免才省得自己有点失态将那皮衣还给我诚惶诚恐地道:“楚将军见谅末将无礼之甚……”

我知道他一说这种话肯定有一大通好说打断他道:“行了免你无罪。朴将军你知道这件软甲么?”

朴士免道:“这件鲛织罗是用极北冰洋中的一种大鲛的皮制成。那种大鲛名为‘髻头鲛’极为凶狠皮也极其柔韧本是制甲的良材但髻头鲛一旦死去外面立刻变硬变脆不堪使用只有活捕现剥立刻以猛火收干方能制甲。只是船上难生猛火而且髻头鲛数量很少很难得到。”

我道:“这么难得啊。”

朴士免道:“是啊。当年李老将军费尽心机才在海上捕着两头髻头鲛活着运到岸边才算剥下两张皮来制成了鲛织罗、鲛满罗两副软甲。楚将军您这副正是鲛织罗。”

原来是李尧天父亲的东西啊。我不禁有点失望道:“我是从海贼那里夺回来的那个方摩云身上穿的想必就是鲛满罗了可惜已经葬身海底。朴将军你拿去还给李将军吧。”

朴士免道:“这个……”

我道:“这是李将军先父遗物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么。”我虽然说得大方但心中实在有些不愿。方摩云身上那件软甲我已见识过了如果我也有一件那么进则有百辟刀之利退则有鲛织罗之韧实在是如虎添翼。如果是旁人的那我根本不想还可那是李尧天父亲的东西我不好占为己有。

朴士免又惊又喜忽地跪下来朝我磕了个头。我吃了一惊扶起他道:“朴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朴士免道:“李将军和末将说起过好几次想从五峰船主那儿夺回这两件宝甲一直未能如愿不胜扼腕。楚将军能让李将军得偿所愿末将心中实是欢喜欢喜得很。”他的话本来就生硬此时心中一激动说得更是磕磕绊绊但我也心中有感不敢去笑他道:“朴将军快起来吧。”

朴士免将鲛织罗收好了又道:“楚将军大恩不敢……那个言谢对了我身边也有一件海犀甲虽然远不及鲛织罗愿献给楚将军一用。”

我笑道:“不必了朴将军自己用吧。对了水军团受伤的弟兄都好了么?”

与五峰船主一战伤亡大多都在水军团死十八人伤二十三人其中有两个受伤甚重好在水军团随官医官很不错伤势一直不曾恶化但也没有痊愈。

朴士免道:“末将正为此事而来。楚将军那两个弟兄一直没有好末将想靠港后让他们下船休养不知楚将军是否允许?”

我道:“那没问题。”想到他战战兢兢地前来请示我笑道:“朴将军有些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不用跟我请示。要是老这种口气那我简直不敢和你说话了。”

朴士免脸微微一红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末将死罪。李将军也说过末将这一点最是不好日后定要改正。”

我苦笑了一下。朴士免这样的性子大概也是改不了的。我叹了口气道:“几时能到五羊城?”

一说到这些朴士免倒不再局促了道:“大约明天入暮时分可以到了。快一点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去五羊城吃晚饭吧。”

去五羊城吃晚饭那是不成了。第二天天黑下来时我们距五羊城大约还有一里之遥。我和钱文义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五羊城夜色中五羊城里万家灯火看上去一派安详仿佛从没遭过兵灾。我正看着朴士免忽然走到我跟前小声道:“楚将军五羊城里派出了两艘快船正向我们靠过来。”

五羊城主不知我们是谁吧?我道:“向他们打个招呼说明来意。”

朴士免点了点头对边上一个士兵下了道命令。五羊城虽然一直保持独立但旗语却与帝国通用现在天已黑了晚上用的是以灯为号。我看着了望台上那士兵举着红黄二灯打了几个信号从五羊城出来的一艘船上也回了个信号朴士免道:“好了他们知道我们的来意让我们随他们进港。”

终于抵达了!我只觉浑身都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笑道:“晚饭吃不上了夜宵可以吃吧。不知五羊城用不用帝国币?”

※※※

五羊城的布置与东平城约略相似但五羊城的南门是水门。一个多月的海上劳顿水军团是惯了前锋营却不习惯船上生活早已精疲力竭一靠岸就迫不及待地要跳上岸。钱文义喝道:“列队请丁大人先登岸。”

前锋营和水军团刚列完队从岸上已有三个人先上了船其中一个高声道:“本人是五羊城南门司刘文昌请问你们是何方而来?”

我刚想回话丁御史已走上前道:“本官帝国督察院御史丁西铭奉王命与五羊城何城主商议快去通报。”

那刘文昌闻言吃了一惊道:“帝国的人?”可能帝国已经许久没派人来了他也有点吃惊。而五羊城主要与帝国联手的事他一个小小的南门司多半并不知情。他想了想又狐疑地看了看丁西铭道:“请诸位暂且在船上等候我去禀报郑先生。”

一听到这个“郑先生”别人还没什么我却如遭当头一棒道:“是郑昭么?”

刘文昌看了看我冷冷道:“请这位将军不要直言郑大人名讳。”

郑昭在五羊城的地位这么高?我还记得郑昭曾对我说过五羊城中有句话叫“私兵两万不及六人”郑昭是那六人中的“说士”看来不假。而郑昭费尽千辛万苦从西边绕道回来也终于回到了五羊城里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登时心都凉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郑昭见面他身怀读心之术我想什么他都想得到最可怕的是如果郑昭知道文侯有这样的秘计那与五羊城主联手之事只怕谈都不用谈了铁定失败。

怪不得文侯要语焉不详地说让人到“走投无路之时”再打开锦囊他担心的正是郑昭吧!他让我担任护送之职也正因为我知道郑昭的这种本领不至于措手不及可是我实在太笨了一路上思前想后也想不通文侯的用意偏偏没有想到郑昭!而刘文昌说要请示郑昭多半正是要让郑昭来窥视我们的真正用意。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此时刘文昌已经下去了。岸上五羊城的城兵环列四周在千人以上一个个如临大敌看这副架势大概一旦觉得我们不怀好意就要把我们尽数斩杀。我只觉茫然不知所措不知究竟如何是好眼前只觉一阵模糊却是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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