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看着熟睡茶茶的睡颜,亚伯如同刀刻的面孔稍微柔和了下来。
一天到晚板着脸的他并不是没有温柔的一面。
“这家伙说要守夜……最后只坚持了……二十分钟……”
亚伯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在这种难得安全的地方守夜?还是好好享受睡眠来的轻松啊。”
“好久没有经过如此强度的战斗了……但是身体根本没感觉到酸痛。果然,我变强了,虽然过程很耐人寻味。”
亚伯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最强的人类?我早就从十四岁爱幻想的年纪毕业了啊。再说最强的人类如果这么轻松就丢掉一条手臂,那我对人类的可能性也就不抱期待了。果然是因为受伤加过劳而产生的幻觉。”
他灌了一口水,从渗入晚风的窗户向外望去————
整个东部莫加都陷入沉眠中,除了被云遮挡的弯月,和自己眼前这摊上一位借宿者留下的干木的火光,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拥抱,他只能看到黑绿的森林的轮廓和远处群山起伏的线条。
当云层移走,弯月的光芒洒在光滑的山岩上,银色的光华代替了仿佛永痕的黑暗,让眼前的世界在真实与梦境之间交替。
“仅仅跋涉了四天不到……就越过了三种风景各异的地形。”
亚伯不由得对眼前迷幻的景象称赞道:“不愧是莫加。到别的地方哪能在三天里看到种类这么丰富的美景。”
在这样的美景中,即使最悲观或者冷静的猎人,源源不断的豪情也会从胸襟涌出。
“有多少猎人是为了这样的美丽而自愿踏上不归路的呢。也许我也是其中一个吧。无论搏杀的时候多么残酷,至少前去狩猎的道路上,和得胜归来的道路上…………”
将水袋扣好,亚伯单手绕到脑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四人大木床上找了个离茶茶比较远,又相对舒服的位置躺下。
“……能够体会到这个残酷世界的美好。”
“感谢父母赋予我身体,感谢自然赋予我生命。”
“那么……晚安,我愚蠢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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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伯特,你为什么在这里呆着?”
“父亲……”
“叫我达颅……孩子……算了……私下里无所谓。”
“我听说了……龙要进攻这里了……是吗……”
“……莫加要塞是最为坚固的巨盾。比艾尔卡莱特人和修雷特人的要塞都要牢靠。作为达颅之子和战士的你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露出这样软弱的表情。”
“我不是因为害怕龙的进攻才躲在这里的父亲!你居然不了解你自己的儿子!伏拉死了!今天战死的!就在莫加要塞外一百五十里外的的阵线上!被凌鳍龙的水柱打成了碎块儿!”
“狄修的战士们正在海岸线上奋战,而我却必须呆在这里维持所谓王族的威严!”
“害怕的不是我,是你!父亲!你承认吧!我们的要塞只能保护住我们这些特权者,但无法保护更多的莫加人!所以你才收缩阵线对吗!因为你没有勇气在无所凭依的境况下和龙类正面战斗!”
“你当初在联合发动对古龙领域进攻的盟约上签字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阿尔伯特,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的决定让你失去了母亲和朋友。”
“我不恨你,父亲。但是说句实话,我并不认为你们从里格瑞特身上得到的,所谓龙类的‘真相’是足以挑起战争的因素。人类与龙类的和平持续了这么久……无论那个真相多么令人吃惊双方也不应该撕破脸皮!”
“阿尔伯特……你不明白……对于人类来说,那个真相代表着恐慌,对龙类来说,是悲哀,也是我们无法和平相处的原因。”
“无用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明天的战斗我必须去,作为一名战士却窝在要塞里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那就如你所愿……但是阿尔伯特,你的力量并不足以应付最古之龙。我不会允许你为了给伏拉报仇而去挑战凌鳍龙的。”
“我也没有蠢到会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