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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逃亲(1 / 2)

?翌晨,四月初一的新阳镇,广场上依然高挂的彩灯珠帘还在述说着昨夜的喧哗和欢庆,街道两旁的空气中则荡漾着一阵淡淡的初夏槐花香。

在榕水客栈二楼的某间客房里,晨风轻轻推开未关紧的朝外窗门,送来立夏第一道阳光的问候。明亮的光线迅速填充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驱尽昨夜的阴寒和黑暗,又调皮地戳弄着床上少女的脸颊。

这比往日略微强烈的晨光半刻不停地侵扰着林馨音紧闭的双眸,一点点地融化她的梦境。本在睡梦中的她渐渐感受到来自脸颊的不同寻常的温热和瘙痒,这阵不适的微妙感觉催醒了她沉眠中的意识,让她的精神逐步回归现实。

她摆荡过几下睫毛后,勉强张开双眸,但眼前的世界依然模糊和混沌。她下意识地动了几下左手指,确定身躯已不再沉睡,便缓缓抬起那尚显沉重的左手,伸直了手指轻轻拂过脸颊,扫去那不舒服的痒意。在那轻盈的点触之间,她却感觉到来自于指尖的一阵极其平滑的触感;而与此同时,也有一阵淡淡的清香飘入鼻子,让她顿觉心旷神怡之时,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觉得好奇的她,将抹过脸颊的左手移至眼前一看,便见到那黏在手指上的点点洁白。

对了,这是玉簪粉。她想起来了。她的思维像刚苏醒的精密机器一般开始运作,只是她对昨晚的回忆仍停留在镇外码头的那只小船上。但现在入目的却是压抑狭小的天花板,而不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四周也听不到潺潺的水声,闻不着榕江那独特的江水味道;身下那软绵绵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似是躺在床褥之上,而非那潮湿且硬邦邦的船板。

……这是那里?

她迷迷糊糊地使劲挺立半身,屈起单膝,旋即便感到有什么织物从身上缓缓滑落,带走了身体的一部分温热,让她突然一颤。她低头一看,发现那滑至腰间的果然是一张被子,而自己也确实是躺在床上。惊讶之下的她急忙抬头仔细查看四周,终于分辨出是在榕水客栈的自己房间里,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究竟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对此,她却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但她很快便也猜到,应该是柳千里把她弄回来的吧!至于怎么弄嘛,是搬?是拖?是背?还是……抱?她只是想了一会便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深思下去,便赶紧翻身下床。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还有时间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细节?

她匆匆忙忙地弯腰套好鞋袜,便起身迈开步子。这才走了几个急步,她就感到双腿竟有些微微的酸痛。看来昨夜的剑舞动作表演得过于激烈了。不过,她现在的精神倒是蛮好,或许是因为难得睡过一个好觉吧!

但是,脸上却还有着微微的痒感。昨晚自己都没有卸妆便入睡,还好之前未有涂上胭脂,否则那层油黏黏的感觉会让她更不舒服。

她走到托着脸盆的高架子上,见到盆里已盛好了水。她也不管这是否昨天的隔夜水,便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往水中一浸,再捞起拧干后,便将其铺开了往脸上敷去。

顿时就有一阵清清凉凉的湿意滋润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驱赶了所有不舒服的感觉,也使得自己更加清醒。她捧着湿毛巾用力地上下抹脸,在一瞬间似乎闻到各种不同的香气混杂在一起的特殊味道,但很快地就如沉入深潭般再也寻不着半点踪迹。

她拿下毛巾定眼一看,才发现上面尽是黑的、粉的混成一片的污迹。

呃,自己的脸上被这么乱抹一通,是否变得更脏了?

赶紧地,继续浸水、再拧干、再擦!特别是那画过墨的眉毛!还有涂过凝脂的双唇!

来回数次,直至那湿毛巾再也带不来半点颜色。

昨夜柳千里给她上的只是淡妆,所以,不消片刻,所有的铅华便尽融水中。

洗漱过后,透过那显得浑浊且荡漾不休的盆水,她已见不到昨夜那华丽但陌生的容颜。但她更喜欢现在这个朴素却熟悉的样子,于是,她轻盈地抬起双手,摘下发髻上的莲花型银冠,小心翼翼地将其摆在桌子上,不带半点依恋。

在那蝉翼般的轻冠银丝微颤不止之时,她先除去束结燕尾的发带,再分别拈出深埋于鬓发中的结条钗,一支一支地放在花冠的旁边。随着最后一支细钗的离去,那已显微乱的发型更如沙漠上的楼阁般摇摇欲坠。侧倾螓首的她只需伸直手指间隔着划入鬓结之中,再顺着发梢的方向缓缓滑去,没有感到任何半点阻力,那昨天被拧成几股的柔顺长发便随着指尖的推移而轻快地螺旋着盘舞起来。待得纤指掠开发丝,当最后一寸发尖也停止了舞动之时,那袭绸缎般平滑的长发便再度披散于后背,几及腰间。

接着,她再次以素带迅速而简单地扎紧长发。这个动作她已经做得越来越熟练了。

只是,适才撩动着长发的她却闻到一丝轻微的湿湿腥腥的气味。或许是昨夜的江水打湿乌丝所留下的痕迹吧!自昨夜起便一直隐蔽于那些凝脂素粉的香气之间,如今飘飘忽忽的虽非特别难闻和浓厚,但仔细一想,似乎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洗过头发了……

不过,现在那里有时间洗发呢?特别是这袭长发真要打理起来更是麻烦,林馨音时不时便想着是不是直接用叶眉剑将其割成短发比较好。不过这长发也是优质得不可思议,几乎是经历着粗暴的被忽视和任其自生自灭,却仍保持着最初的光洁。此刻,她突然便想起看重这长发更甚于自己的凌月缘,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凌月缘指责自己护理不周的情境,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的她便自言自语了一句,似是在抚慰那受尽委屈的如瀑长发:一会就要赶路,到月浦再说,啊?

她的包裹还好好地摆在桌子上,旁边则静静地躺着一柄仿佛沉睡中的龙泉剑。

林馨音拆开包裹,正想拿出些换穿的衣服,却见到里面多出一个精致的小锦袋。她对这个锦袋有点印象,愣了一会,便伸手将其轻轻地提起,顿时就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重感。

不用细看,她也猜得出锦袋里金币的分量。她不禁颦起眉尖:明明昨晚跟柳千里说好要平分的,这是在干什么?她不喜欢这种被特殊照顾的感觉,这会让她不自觉地联想起是因为自己的某些方面才被这样对待……她讨厌这样,像是被施舍似的。

待会出门找他时再说好了。她现在想先卸下这身轻纱薄罗的秀丽衣装。昨夜于台上起舞之时尚且觉得这套衣裙轻巧灵便,如今想着若这样穿着出门却也未免太显眼了点,于是她便赶紧一一除去身上的罗衫和半袖,直至剩下那贴身的抹胸。

这时候的房间光线很是明亮,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她扭头看向窗边,才注意到那窗门已不知何时被风吹开。那是一扇朝向客栈之外的窗户,若就这么跑过去关紧窗门,说不定随时都会有走光的危险。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重新穿回纱衣,那就这么着吧。于是,她便直接往身上穿起以前的那些粗布交领衣裙。

不一会便大功告成,一如以往的清雅素颜农家装,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林馨音整好装束,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裹,提着龙泉剑便匆匆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她现在的精神不错,看起来好好歇息一晚还是对的,至少她现在有信心可以在今天策马疾奔至月浦。那样的话,应该是能赶上凌月缘的脚步吧?

她推开房门,迈过门槛,步至走廊扭头一看,却看到右侧隔壁柳千里的房间房门紧闭,听不到半点声息,难道是自己起床得早了?她踌躇了一会,便走过去敲了敲房门,但未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他不在房里?林馨音正想叫唤一声“千里”,却忽然听到走廊最右侧尽头那靠近楼梯的方向,传来一阵越来越响的“咚咚”声和“吱呀”声,似是有多人踩着楼梯急匆匆地攀上二楼。她尚来不及转头察看,便先听到一阵响亮的叫喊。

“哟,那不是林姑娘吗,可真是凑巧呀,刚好在这里碰上了!”

林馨音听着这声音似有点耳熟,却一时又认不住是谁,再听见这来人似乎还认出了自己,她便回头朝着楼梯口看去,见到好几个体态臃肿的中老年妇人正满脸堆笑地朝着自己走来,那为首的老婆子更是笑得好像看见财神一般地开心。

呃,那不就是,王婆?林馨音想起来了,就是报名时那个负责登记的老婆子,还很八卦地问了自己诸多问题,也难怪知道自己的姓氏。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那王婆便笑嘻嘻地数步蹦到近前,握起她的双手极其亲热和自然地聊起家常,仿佛林馨音是其多年未见的孙女。

“哎呀呀,林姑娘昨夜怎么就忽然不见了踪影?真是想煞老婆子了呀!林姑娘的剑舞,啧啧啧,真是精彩万分!简直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呢!噢噢噢,你都不知道那昨夜全场的人呀,全都被你的舞艺惊呆了!”

林馨音不晓得昨夜有多少人惊艳于她的剑舞,但她此刻却是实实在在地惊呆于王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热情。她立即就联想起之前在五华镇时被王老鸨问长问短的场面,这让她下意识地涌现一股要被人打包卖掉的危机感,警惕之余,她表情僵硬地跟着堆起笑容回应着对方:“那里,那里,过奖了……”

她强烈地感觉到被对方握住的双手传来一阵油腻腻且湿热的触感,让她极其不舒服,赶紧将两臂往后一推,想着尽快把双手抽出来才好。不料这退缩的意图却似乎被对方所察觉,她突然感到双手仿佛被对方抓得更紧,以至于她动了几下也未能挣脱。

“啧啧啧,林姑娘真是谦虚,完全不像另外一些不懂礼貌的粗鄙女人……”王婆抓紧林馨音双手的同时还深有其意地叹了一声,似乎林馨音每说任何一个字都能成为王婆赞赏对方的理由。叹气过后,王婆旋即又堆上一副笑脸迂回说道:“对了,想必林姑娘也知道这届灵女赛事是由赵钱孙李四家大户赞助的吧?不知林姑娘是否知道这其中的钱家少爷呢?”

“嗯……?不知道。”林馨音自然不知道那是谁跟谁,她又试探着抽了抽手,没想到那王婆还是牢牢地抓紧着她的双手,简直就像是生怕她飞走了似的!

“呀呀,就是那坐在前排最中间的那位英俊洒脱的公子嘛!”王婆提示道:“对了,当林姑娘表演剑舞的时候,他还站起来喝彩呢!”

“哦?哦……”林馨音不记得有什么英俊洒脱的公子哥坐在前排位置,事实上她也根本不关心这个。更何况在昨夜那种极需身心合一、全神贯注起舞的情况下,她甚至都不会关心那前排究竟有没有坐人。不过她倒是记得在收剑之时,那脱手而去的飞剑差点就贯穿站在离戏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莫非那个险些丢了性命的傻子就是钱少爷?

那么,难道是昨晚自己的致命失误被发现了?林馨音内心一惊,但随之就推翻了这个念头。她记得昨晚那个傻子拍掌喝彩叫得忒欢,直至她退回后台他还在欢叫,又怎么可能发现她的失误。于是,她的脑海中即刻萌生了另一种可能性,顿时便感觉到有一阵寒风自背后突袭而来,戳得她脊背发凉,脸色也起了变化。

“耶耶,林姑娘可是想起来了么?话说这次赛事的奖赏,可是由钱少爷全额资助的呢!咯咯咯……”王婆的笑声就像老母鸡在尖叫一样,只是看到林馨音的表情从茫然变化为顿悟,便认定对方终于想起了钱少爷这位大金主,也不顾其意愿如何,就自个儿兴奋地滔滔不绝起来:“呵呵哈,这钱家呀,可是新阳镇首屈一指的巨贾豪门;这钱少爷呀,也是本镇有名的才子名士,潇洒不凡、风流倜傥、待人真诚专一……适逢林姑娘又是这般才貌双绝,温温顺顺,呼呼,老婆子自第一眼见到林姑娘开始,便内心喜欢得不得了,也是十分地看好林姑娘呢……”

“……您究竟想说什么?”林馨音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双手也立即使上劲用力一拨,终于脱离了王婆的魔掌。

“咦呀呀……林姑娘看起来还真有点心急呢!嘿嘿……”这王婆戏谑一般笑了几声,也不知她是会错了意,还是根本就不管林馨音究竟愿不愿意。她应该注意到林馨音适才抽回手的力度和那不好看的脸色,但仍笑嘻嘻地讲明来意道:“其实呀,就是钱少爷相中了林姑娘的才德品行,特地托老婆子前来说媒罢了!林姑娘单身在外漂泊也是辛苦,要不便在这新阳镇安定下来,再和钱少爷结为百年之好,成就人生一桩大喜事,岂不美哉……”

这王婆一边说,还一边将两手的食指各自伸直后轻轻一碰,作出一个牵线的手势,说罢便喜滋滋地看向林馨音。

“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还要赶路,麻烦让一下。”林馨音刚看到王婆那两只粗皱的手指碰在一起,就猛然身子一抖,仿佛被电触到似的。她沉着脸回应了两句,便往前迈上一步,作势欲行。

“咦?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何林姑娘没有那个意思呢?”王婆见到林馨音居然不为之心动,便赶紧上前堵住去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服道:“一个女孩儿家总是在外面飘飘荡荡有什么好的?总该寻着处好人家嫁了、安心相夫教子才对呀!似钱家这样显赫的豪门,那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说罢,王婆便朝着后边喊了一声寻求支援:“是不是呀!”

“是呀,是呀!”一阵乱哄哄的杂响过后,王婆身后那几个肥胖的老妇人便叽叽喳喳地蜂拥上前,七嘴八舌地念叨着这个钱家多么的好,那个嫁进去是多么的舒服,就算做妾也划算;还有人举出白糖的例子来证实其所言不虚,其余的人则向林馨音细数起她们手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聘礼。

“不用再说了!而且,我还不到十六岁啊……!”林馨音一听到有人说漏嘴要她做妾,当场脸就黑了。她现在被这群八婆连番轰炸得头皮发麻,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那料到这二楼的走廊实在太过狭窄,对方只需两个半女人横着便能彻底挡住她的去路。

“呃?这个年纪恰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呀!有些早一点的女子十四岁也就嫁了!十五岁就生娃了呢!林姑娘要好好考虑考虑,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王婆本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抓住任何一丝机会喷洒口水,且她似乎也没有容对方考虑的意思,说话的同时也直接率领着身后那肉山一般的师奶团向林馨音步步逼近,几乎就像是要将对方压翻在地、逼其就范。

“不,不……”林馨音一听到生娃什么的,全身就猛抖起来。她终于发现这群媒婆根本就是不讲理的。她已经明确表示拒绝,甚至还将龙泉剑举起并挡在身前,本想着左冲右撞向前突进的,却反而被这些无所畏惧的老婆子们接连逼退了几步。

“嘿嘿嘿!我看呀,林姑娘其实就是害羞而已吧?不怕的!像此等人生大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来得早总好过来得晚,现在年纪轻轻选择便多得多,要是等到人老珠黄,那便是给别人挑的份了!所以啊!应承要尽快,好事要乘早,你看你看……钱少爷准备的聘礼可丰厚着呢!”王婆尖笑过几声,根本就对林馨音的真实意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王婆自个儿越说越兴奋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但是转眼又哈哈笑着说:“林姑娘的老家,是……在那马水镇还是里水镇来的?呀呀,林姑娘是不是担心未经父母知晓,所以不好立即应承?虽说儿女婚事多要经由父母同意方成,不过啊,这期间的路程这么远,要来回一趟上门提亲也实属不便,且这门亲事也是天大的好事,想必林姑娘的父母也不会反对的!所以,不若就此先答应下来,至于这些聘礼嘛……对了,昨晚在台上伴奏的男子是林姑娘的表哥吧?如此一来就行了,这份聘礼便先由他代之收下,那这门亲事便可以这么定了!”

“啥……?”林馨音哭笑不得:这是那门子狗屁不通的提亲方式?简直就像是在下定金尽快提货一般!而且,我爸妈一定会反对的吧!她在心里暗思过几秒,便决定不再跟这群不可理喻的媒婆们讲道理。她们所有的说话在林馨音听来,过滤掉所有的啰嗦后,入耳的便只剩下苍蝇嗡嗡声一般的“嫁了吧!嫁了吧!”等关键字,再经过她的思维一转换,便全成了“卖了吧!卖了吧!”等意思,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但林馨音的突围却是困难重重。她的眼前挡着五六个体积可观的老女人,光听着她们嘈杂混乱的言语便已觉得头昏脑胀,再见着她们横着把这狭窄的走廊挤得不留半点空隙就更觉得头痛无比。便在这推推搡搡之间,她甚至有一种走廊的地板正在下沉的错觉,也难怪这群胖女人上楼的时候会把楼梯压得吱吱乱叫!

适才,林馨音还是站在柳千里的房间门前,但如今非但未进寸步,反而被她们逼得连连后退,数步之后,便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她尝试了几下就发现根本冲不出眼前这数道蛮不讲理的肉墙,她的力气有限,而心眼在这被堵住去路的窄小空间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她既没有凌月缘那样的瞳术能让这些肉丸们乖乖滚到一边去,也没有欧阳小逸那样的蛮力可以把她们一个一个打飞,更没有柳千里那样的身法可以翻过护栏安然飘落一楼大厅。她的身后不远处,便是走廊最左侧尽头的一堵墙壁,已快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而她现在也被对方的吵吵嚷嚷弄得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不得已地再退回几步后,当林馨音突然瞥见墙上挂着的“夜露”标签时,她才发觉竟然已被逼退到自己的房间之前。那还是赶紧先退回这个避难所再说吧!于是,她立即毫不迟疑地启动瞳术,便在这一瞬间的静谧之时,她立即转身打开房门,退回房间后,再重重地关上并锁好房门。

看着这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到片刻的安宁过后,门外便陆续传来阵阵喧哗和敲门声,还夹带着许多不死心的叫唤,听起来就像是纠缠不休的鬼魂在嚎叫,尽管现在已是白天。

“林姑娘,你在里面吧?再考虑考虑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不待我哪……”

“早嫁早着,晚嫁没着落哦……”

站在门后的林馨音听得两眼都要发昏。她看着那扇被敲打得砰砰乱响的房门,还真怕这门会被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妇们砸翻在地,便赶紧先走离几步再说。稍微冷静下来后,她便开始思索脱身之计。

不过,话说回来,适才在门外的走廊上那么大的动静,难道柳千里都没听到么?或许他真的不在房间里,那么,他去了那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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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里很早之前便不在房间里,那时候的林馨音还在睡梦之中。

他站在榕水客栈之外的榕江江畔,双眼掠过波澜壮阔的江面,遥望远方的叠叠山峦。不一会后,他便转而闭上双眸,尽情享受着这清晨江边的新鲜空气,认真地感受着倾洒在身上的阳光一点点地变暖。

良久之后,柳千里睁开眼,看到天色已经变得明朗,江面上也开始飘扬起早航船舶的风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或许那船渡码头也该到重新开放的时候了。于是,他抬起手摸过喉咙的喉结部位,轻咳了一声,觉得状态恢复良好,便转身返回客栈。

才迈过几步,他却听到身后有阵女声响起,叫住了自己。

“公子请留步……”

柳千里一听,便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去,见到一个衣着打扮入时的娇艳女子正向自己缓缓走来。

这是那位?柳千里仔细端详了一会来者,总觉得这容貌似有些面熟。他回忆了一会,就想起昨晚跟林馨音在台上一齐谢幕时,那坐在观戏场上前排中央位置的一个女子似乎就是她。他之所以颇有印象,是因为当钱少爷站起来鼓掌叫好的时候,空出的那个座位相当显眼,而紧挨着那位子的两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个年轻的娇艳女子便也引起了他的一点注意。

既然这女子是紧挨着钱少爷而坐,想必其关系也不一般。但这会她是来做什么?柳千里想了想,还是微笑着先打声招呼:“这位姑娘早上好。不知找小生柳千里可有何贵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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