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低着头，从他此刻的角度，正能看见地面上那双雪白而洁净的云靴。
鞋面一尘不染，可以看出，鞋子主人是一个洁身自好之人。
“不跑了？你很厉害呀！”冷冷的声音从高处后传来，压抑不住的怒气，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嘲讽才能得到宣泄。
李长长出了口气，将脑袋撇向一边，脸色却无丝毫变化，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骨头还挺硬。”流沙睁大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李。
事实上，能得到她这样的评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这个少年怎么说也是她的学生，三个月来从未上过一次她的课，而且还有让人惊诧的阵法造诣，由不得她不好奇。
然而无论她怎样看，都没有在少年身上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唯一能吸引她的地方，就是月色下，那一头雪白的长发。
她的感应中，李依旧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阶战兵，这样的修为，放在皇室学院中，基本上是等着被开除了。
流沙知道有学院中有这样一些学生，他们并不喜欢枯燥的修行，而是对阵法和丹药领域有着无比执着地痴迷。
顿了顿，流沙心中对李的怒意稍减些许，但并不是完全的宽恕，她冷冷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李甚至没有抬头，懒懒回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流沙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学生，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怒极反笑，轻叱道：“你自己犯下的错，难道还没有觉悟？”
这声音，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如此好听，就像夜莺在轻轻鸣唱。
李心中一动，发现这声音似乎在某个地方听过，然而他此时却是想不起来了，当下回道：“犯错？你说对就是对，你说错就是错，不关我的事！”
这份态度颇有些赖皮，因为在李看来，对方既然是找麻烦来的，根本就不需要他解释什么。
不论他怎么说，该有的结果，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次回应李，不再是女人冷厉的言辞，而是一柄锋利的铁剑，剑锋泛着刺人的寒光，逼在李喉咙处。
这柄剑仿佛凭空而来，李却一直没有感应到女人出手。
“给我好好说话，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流沙大怒，她已经不再奢望用正常言语来跟李交流。
冷剑无情，李的喉咙已经被割出一道口子，鲜血顺流直下。
这是流沙最郑重的警告，而实际上，她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自己的学生动手，因为李，实在让她太生气了。
“好吧，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李心中有了主意，决定一边用语言迷惑对方，一边蓄力给予致命一击。
流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李怪异的表现，反而让她亘古无波的内心，生出丝丝怜悯。
这个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让他变得如此孤僻？
想了想，流沙悄无声息地将剑锋从李脖子上移开，声音低了些许，问道：“为什么不来上我的课？”
李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一脸古怪地问道：“上课？上课！？”
紧接着，他看到女人那张洁白无瑕的容颜，顿时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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