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狗剩值班的时候晕倒了,被他老婆连夜的带去了医院检查。”
“我听说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去医院看他了呢,但人整个的坏掉了,完全就是疯了,嘴里唧唧哝哝的说着胡话,见谁就撕住人家说人家是鬼,嘴里还嘟囔着还他性命,真吓人。”
又有人开腔道:“真可怜,听他老婆说她找人算过命,说是狗剩遇见了脏东西,不然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那样了呢?”
“脏东西?别听街边的那些瞎子胡说,昨天晚上我和狗剩交班的时候还好好的。”
“哎哎,就是昨天晚上碰上的,那算命老头说还是个女鬼。对了,昨晚上谁和狗剩一起值班的?”
众人看向了在一边默默画圈圈的我。
我抬头看着众人的目光,干笑着咧着嘴,压住了紧张,说道:“呃,没错,昨晚上是我和狗剩哥一起值班的,不过没什么脏东西干净东西,狗剩哥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我把他叫醒想出去看看的时候就发现他晕过去了,就打电话给了张叔…”
刚说到张任,张任就拿着他的蒲扇,倒背着手眯着小眼弓着身子走了过来,厉声斥道:“去去去,都在这里蹲着干什么?没活干了吗?再这样偷懒一个个的把你们全开除,看看你们怎么混饭吃!”
张任这副骂骂咧咧的样子,还真让我感觉和昨天晚上降妖的张任完全是两个人。
众人见张任过来,也都悻悻的散开。
张任四下看了看确定人都走干净了后,示意我过去,“小峰,关于狗剩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我严肃的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真的知道了狗剩是因为女鬼吓傻的,那谁还会在这里干下去,殡仪馆也就离着倒闭不远了,张任会道法的事情也得泄露出去……
张任笑着说道:“唉,人老了,也怕麻烦了,这样就挺好的,民政上赔偿李狗剩家一点钱,充其量算是工伤意外,呵呵,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在这里养老呢,秘密,终归是秘密,知道吗?”
张任见我不说话,又道:“你回去看了十六字令,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我想了想,确实有很多想要问的,但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起,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给张任点上,一脸猥琐的笑容:“师傅,倒不如你先教教我呗,我这么笨,没有您指点,学会这玩意儿那得到何时何月?”
“哦?变得这么感兴趣了?”张任玩味的笑道。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那是必须的,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师傅您靠谱,做您的弟子绝对是我三生有幸啊,等哪一天学会阴阳之术,降妖之法,一定继承师傅的衣钵,斩妖除魔,降妖卫道……”
张任瞅了我一眼,站起来一声不吭的往他办公室走去,我话都没说完,紧紧跟着他,但心里特别别扭,明明是他先张口要收我为徒的,为什么现在倒像是我求他?
……
张任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张任给我讲了不少,包括阴阳山的教义。
然后张任教了我几个简单的符箓画法和“天谕”的打法,天谕,就是在使符时候的手势,当然我也没忘请教张任如何用轮回指。
轮回指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道士们大多都知道一星半点,张任也不例外。
凝神屏气,气沉丹田,指尖血点在鬼怪的眉心,配合不同等级的轮回符,霎时六道轮回之门大开,鬼怪即行轮回!
但张任说,轮回指的威力只能凭道法的增加而增加,威力小的时候,六道之门只能打开一道,威力大的时候,直接送入十八层地狱。
轮回一般是地府的职能,现在这个任务突然落在我的肩膀上,登时有些狂喜,但听到张任说我如果想要用轮回指的话,起码要有三年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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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峰哥,赶紧走赶紧走,妈蛋,昨天晚上那个妞儿找上门来了,还带了十几号兄弟,妈蛋,这下惹祸了。”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王杰,笑道:“你小子不是说给人家十几个脑子都想不到你在殡仪馆工作吗?”
“是啊,我也纳闷呢,别说了赶紧走,从南阳大学走,再给她十个脑子都想不到我会从里面走,走走走。”
两个人像是小偷一样,从殡仪馆的后门一直顺着小路绕到了南阳大学,听王杰说,那妞儿正在殡仪馆门口大吵,喊着还非要王杰不嫁,已经找人堵王杰了。
殡仪馆在南阳市的郊外,而坐落在南阳市的南阳大学,因为在市区占地面积大,也挪到了郊外,相隔比较近,平常日子没事的时候,王杰就拉着我去南阳大学门口蹲着看妹子。
我们两个人一路狂奔到南阳大学一堵墙后面,打算穿过墙从大学里面逃跑,刚到这里,我心底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东西硬生生的挤进了我的脑海中,马上,我就听见一阵异样诡异的歌曲。
“妈妈不爱我,爸爸不理我,我只好抱着我的洋娃娃,洋娃娃,洋娃娃,你喜欢我吗?”
这声音里好像长了毛,扎着我的耳孔生疼,大晚上的听到这生意,特别的瘆人,我拉了拉王杰,“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好像是小孩子在唱歌。”
“唱个毛线,这里全是草,哪里有什么小孩子,别墨迹了,赶紧走。”
看王杰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没听见这声音。
我挤了挤耳朵,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什么孩子,现在已经八点,哪里会有孩子在这荒草丛生的围墙边上玩?或许真的出现了幻听,可能是因为昨晚上没休息好吧。
但走了几步,这声音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最后的笑声,着实让我听着心发慌,确确实实是个小孩子在笑,笑的十分恐怖,笑的十分诡异。
我突然拉住了王杰,王杰转头看我,道:“峰哥,别墨迹了,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等那个妞儿带人来收拾我?”
我摇摇头,抬头让他看我们前面的一座七层的教学楼。
一个白衣少女正站在楼顶的钟塔上闭着眼睛伸直了双臂,而这座楼后面是一条小溪,我的瞳孔突然放大。
在少女身后的一扇窗户上,也站着一个小女孩,看山去有五六岁的样子,小女孩手中抱着洋娃娃,一边抚摸着洋娃娃的头,一边笑着看着那女生,嘴里还哼着歌…
“妈妈不喜欢我,爸爸不理我,我只好抱着我的洋娃娃,和她相拥入睡,姐姐,姐姐,你喜欢我吗?”
“卧槽,你们两个别站在那,危险!”
听到我的声音,歌声停止了,站在七楼窗台上小女孩转头看向了我这个方向。
我站在楼底的乱草处,不知道小女孩看清看不清我,但我却看清她的模样。
小女孩,竟然有三只眼,三只血淋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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