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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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镇,云府。

笛韵木然地跪在书房前,眼眶还是红红的,胭脂水粉也流作一团,俨然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一个时辰前,少爷从霜阴镇回来,什么都没说便直奔书房,不一会儿就召了房里的下人们过去。笛韵踏进书房时,婆子丫鬟小斯都站在那儿了,少爷的唇紧抿着,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少爷平日里也是个不多话的人,神色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笛韵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生气了。果然,没一会儿,他抬起了头,问道:“都到齐了?”

小厮答道:“是的,少爷。”

他点点头,缓缓地抬起了手,指着桌子的一角。“那里的那株绿萝,哪里去了?”

闻言下人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笛韵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前几天轮到她当值打扫书房,一个不留神扫帚便把那株嫩绿的草给扫下去了。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那盆栽的盆儿却是白玉的,极名贵,她的月俸怎么赔得起?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打碎白玉盆了,去年少爷房中摆了一盆雪铁芋,也是白玉的,她一个不慎打碎了,怕少爷发觉,索性丢了出去,她还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却不料少爷根本就不曾注意过。这一回她虽有些紧张,但也并不心慌,照样用扫帚扫了,偷偷处理掉了。

云修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笛韵身上。他一贯不大认人,即使是他房中的下人,他也是认不清的。笛韵从小照料她的起居,他虽眼熟,也不大记得清名字。只是他看她低着头,便问她:“你,可知道?”

笛韵自顾自地想着怎么瞒过少爷,反正天知地知她自个儿知,还有谁知?于是便又没听清云修的问话,直到身边的箫声拧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就是一句:“啊?!”

云修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心道好没规矩的丫头,次次问话都是这般。(云大神您总共就和她说过两次话啊……)面上却也不显出来,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笛韵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憷,大概是心中有鬼,她总觉得少爷是发现了什么,要不怎么盯着她看?少爷刚刚说的那句话,该不会就是让自己说出实情吧?

其实云修盯着她,只是因为笛韵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罢了。只是笛韵在他的目光下竟然有些僵硬了起来,手上不自觉地绞起了帕子,甚至微微地咬住了下嘴皮。云修性子一贯是温和的,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耐了起来。他盯住了笛韵,语气竟多出了一分急促:“回答我。”

笛韵一听这语气,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少爷,奴婢……”话到了嘴边,笛韵却怎么也不愿开口了。于是一屋子的人便静默着,主子站着,下人们也站着。

良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云夫人翩翩走到了门口,看见一屋子的仆人,紧紧地蹙起了眉头,自己儿子站在那儿,下人们也都在,莫不是修儿房中有人偷东西?好大的胆子!她斜过身子看向身边的陈妈妈,陈妈妈心领神会,带了几个下人出去。

云夫人这才回过身来,目光凌厉地在屋里扫了一圈,便也停在了云修注视的笛韵身上。她以为事情是有了什么眉目,目光仿佛定住了似的,口中却唤起了云修身边的随身侍从:“称心,怎么回事儿?”

称心如实答道:“少爷房中的一株花儿不见了。”

她心下了然。她的儿子性子淡,独对花啊草啊什么的有些兴趣。但也不是每一种他都注意过。云修不喜欢常见的,亦不喜欢尊贵的,连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在乡下庄子里养些花奴,府上经商,自然也有些门道,各地的品种稀稀两两的,这么些年也送来不少。这么多花儿他不曾注意过,那失了的这一株,必定是极珍惜的了。

她念头一转,冲着笛韵吩咐:“还不从实招来?”

笛韵这下真有些欲哭无泪了,少爷知道了不算,连夫人都惊动了。她悄悄在腿上掐了一把,眼中朦胧了起来。夫人虽然严厉,但自己是夫人乳娘的孙女,是夫人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自己还是有些了解。她若是真让夫人心疼了,这事儿罚点月俸便过了。笛韵想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下。“奴婢该死,前几天奴婢打扫书房,不小心把少爷的花碎了,奴婢本想向夫人请罪,但夫人不在府中,昨日才从庙里回府。奴婢想着少爷要回府,正忙着打点,一时就给忘了。”

云夫人点点头,笛韵这孩子是很乖巧的,她说是这样便应当是这样了。左不过一盆花儿,不是什么大事。她便准备叫笛韵罚些俸禄,这事儿就过了。正准备吩咐,陈妈妈从外面回来了,附身在她耳边说:“少爷房中的一株雪铁芋不见了,府上统共只有两株。您用白玉盆装好的。另外,少爷柜子里的一个空置的白玉盆也不知哪儿去了,那盆子小,您看?”

闻言,云夫人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指着笛韵便呵斥:“你打碎的可是白玉装的一株草儿?”

笛韵忙磕头,“回夫人,正是。”

云夫人这下生气坏了。先不说白玉盆儿有多名贵,那雪铁芋可是自己从哥哥那里求来的,据说是有高人养过的,可不一般!她竟给碎了?!

云夫人怒了,“你可知那是白玉盆的雪铁芋啊!”

笛韵心中咯噔一声,糟了,那雪铁芋可是摆在少爷房中的,少爷问的可是书房那一株不知名的植株啊!

云修闻言便知云夫人误会了,轻声道:“母亲错了,我问的是书房中的一株绿萝,用白玉装的。”

云夫人蹙了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一屋子便又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婢女颤着嗓子说:“回……回夫人,奴婢……奴婢半年之前曾起夜,无意中看见笛韵姐姐偷偷摸摸拿着一个黑……黑色的包袱往外走,奴婢……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

云夫人脑海里一梳理,那绿萝是不久前云修从老甲手里拿的,莫非……半年以前,那雪铁芋就没了?!

她向陈妈妈递了个眼色,陈妈妈便拖着笛韵到院外去了。不一会儿,陈妈妈回来,对云夫人说:“回夫人,两盆植株都是她碎的。一盆雪铁芋半年前碎了,一盆不知名,少爷说是绿萝的,则是不久前碎的。都是白玉的盆。那丫头还在院外跪着哭,您看?”

云夫人冷声回到:“那便让她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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