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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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一年的最后一天。无论这一年过得是悲是喜,是苦是乐,这一年都要过去了。客观的东西永远不随主观的情感改变而改变。

所以无论是为了庆祝这一年还是祝愿下一年,都要以最好的方式度过这一天。每一个期待过年的生命体在我眼里都是视生死如鸿毛的大方之家。因为每一个人一出生,生命便进入了倒计时。所谓的期待,是一种期待死亡的心态,看破生死之人,不是大方之家又是何人?可是,正如青年人喜欢过生日,老人害怕过生日一般,越到快要失去的时候,越抓的紧牢。可还是始终免不了失去的那一刻。

对于一起床就吃午餐的感觉,我很是享受。同时也在心里为这种感觉进行倒计时。母亲让我上街购买年货,想到我也有半年没有上街逛过了,欣然允许。路上,我思揣着年货这个词包含的物品,构思了一下,只不过是一些吃的和喝的,亦或者是一些用来玩的。平时被认为浪费钱的物品,这段时间竟然变得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么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一个辩证性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由此看来,包装真的很重要。

还未到街上,热闹的气氛就向我的耳膜袭来。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吵得我神魂颠倒,差点失控未拿东西就要结账。人群涌动,以往顺畅的道路拥挤不堪,围墙上写着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非常显眼。无奈,我是文盲。

琳琅满目的商品已经堆积到了街道旁,前后车辆比赛似的使劲儿鸣笛,算是提前为春节喝彩!这一切的一切,如果张择端在这儿,除了《清明上河图》之外,还可以勾勒出另一幅绝世佳画——《春节逛街图》,保证生动形象、入木三分、童叟无欺。

半年的光景,街上许多房屋已重新装潢,紧跟着时代的步伐昂首前进。这与我们国家的蓬勃发展息息相关。古人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没错啊!众人花钱GDP也高啊!可惜的事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还是无法堆出GDP最高。这是不是意味着古人说的话也有误差啊?对此,古人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不是吴木吗?几年不见了!”

我转过身,眼前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长发男子。慢慢地,终于想起了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奈何岁月粗糙了他的脸颊,空洞了他的眼神。我无法将他与四年前的吴六相提并论。我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充满了疑惑。他不以为然,笑了笑,

“小学毕业之后,按照九年义务教育的安排,我被分到镇里的中学读书。念了半年,可能是我不适合读书吧,学习极差。与其浪费家里的钱财,还不如出去闯一闯,早点儿成家立业,求个解脱。”

我还是不理解,九年义务教育不是要求每人必须读完初中吗?而且你年龄比我还小,工厂会招收童工?

“九年义务教育?别人给你钱的时候会强迫你收下吗?在我们工厂里,我的年龄还是算大的了。我媳妇儿比我小一岁,就在那里认识的。至于工厂招不招收童工,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平淡的话语中尽显沧桑。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回应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看着我稚嫩的脸庞,仿佛我现在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站着也不像回事儿,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饭馆,一边喝点儿酒暖暖身,一边追忆一下逝去的童年。两个多年不见的人,可以聊聊的恐怕只有过去了。你不知道他这几年经历了些什么,他也不清楚你这几年学到了些什么,只有过去,才是两人可以畅谈的相同点,毕竟过去的东西,早已钉死在那儿。但是,过去只有那么长,聊完了也就没有了。

难怪,可以恪守异地恋的情侣寥寥无几。

聊完了过去,我和吴六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吴六毕竟是在外闯荡过的角色,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见一斑,见我们彼此无话可说时,询问我上街干嘛?我我一一回答。他告诉我买年货要早点儿,不然一会儿卖完了。

听他说的话,我觉得浑身都是理。然后彼此互道“再见”,最终淹没在人群中。我知道,有许多句再见说出口,到最后都会成为再也不见。但是不管早晚,迟早会将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我能做的只有在“再见”两个字之前加上四个字——好好保重。

店铺之间紧密相连,摆放的商品如出一辙,玩的吃的喝的,简单直接的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我挤到一个店铺前,老板什么也没说,递给了我一个塑料袋,接着为另一个顾客称量东西。算账,收钱。单调的动作重复了若干次,仍然不觉得乏味。

我随意地挑选一些东西。其实我心里是很矛盾的。我并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季节适合吃什么,吃什么最健康,什么东西适合全家人共享。没办法,只得人云亦云,看着大多数消费者买什么我也跟着买什么。

我清楚地记得鲁迅先生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尽管我赞不赞同这句话都是真理,我还是想说此刻我是非常赞同的。如果有人怀疑的话,不妨在街上驻足看向某一个方向,相信不久之后过往的人都会向你看的方向望去。这个场景已经被无数人无意间验证了无数次。

因为平坦的路,适用于前进,但不适用于寻宝。而且成功路上最大的果实,早已经被先行者摘走了。

经常听王子予谈起她逛街一逛就是五六个小时,有时候仍然是空手而归。于是我将购物列为非常困难的事件之一。但在我与吴六告别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我就买了一大堆东西,这让我很是质疑我之前作出的结论。出于强迫症的因素,我仔细推敲到底是在哪一个环节节约了这么多的时间。最终不了了之。只得安慰自己不能相信别人的主观臆断,须得凭借自己的亲身实践。这也算是一次不小的成长吧!

可是女生们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的男朋友打了一下午的篮球都不会累,而陪她才逛了一会儿的街就开始叫唤腰酸腿疼。男生们也不明白,自己的小女朋友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一到逛街便是风风火火,走起路来那是飘逸洒脱。管它明不明白呢,现在任务完成了。

右手拎着一大袋食物,左手提着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轻松加愉快的返程回家。对于过年,心里真的没什么感觉。

也不知道胡莺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打电话给我胡吹瞎侃,一会儿又短信问我吃喝拉撒。活脱脱的一个生化监控系统。开始的时候我还认真耐心的回答这些琐碎小事,渐渐地,我害怕了!看到她的电话号码我就心惊胆战,回复她的信息在字里行间也可以看出来我对她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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