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睁抛出的问题，让会议室里陡然一静。
于佳丽略微迟疑，便是道：“歌手签约唱片公司，尤其是第一份新人合约内，不谈恋爱这一条，虽然不会白纸黑字列在合同里，却是俗称的默认规则, 燕音怎么可能违背，更何况还是伪君子，这纯粹是凭空捏造，恶意抹黑。”
林伟稍一顿，也是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看着两人不似有假的神色，李睁点了点头, 然后吩咐沈冠昌道：“既然如此，明天上午召开记者招待会，由四伏天乐队，孔燕音亲自出面澄清，此外，联系五家娱乐报，要求如娱乐最当时那般自我否定，并公开道歉，否则，大家就对薄公堂。”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怔了怔。
沈冠昌还没接话，于佳丽就道：“不可，歌手亲自出面，等于是火上加油，这种事根本澄清不了，只会越描越黑。”
李睁看看她：“歌手亲自出面公开澄清，这是最有力的反驳, 事情闹大了，没有证据谁还敢冒头泼黑水？”
于佳丽噎了一道。
林伟皱眉道：“证据可以伪造。”
李睁不置可否：“怎么伪造, 拘留七天，公安那里肯定有存档, 平时不可能拿到，但如果打起官司来，这就是铁证，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林伟语塞。
李睁再一看于佳丽：“孔燕音的男友，就更不可能伪造了，随便找个男人冒充，呵呵，到了法院，立刻就能穿帮。”
于佳丽无言以对，脸色有些不好看。
孔燕音眼角余光瞄着她，眉眼间透出一抹纠结，一如她的内心。
肖河四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了浓浓的忧色。
李睁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看见，曲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正色道：“你们是华璨旗下歌手，想要捏造负面新闻抹黑你们，哪怕花几百万打官司，公司也一定替你们洗白。”
说到这, 话锋突地一转：“但如果你们撒了谎，事情闹大了，那就是你们自毁前途，公司也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他看看墙上挂钟：“我就说这么多，意见也给了，你们继续讨论吧，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看着李睁起身而去的背影，众人神色各异，直到他离开后许久，会议室内依旧一片沉默。
......
京城。
一套三居室。
客厅里，亮着一盏吊灯。
舒甄，她的经纪人凤伶，助理小艾，三人坐在沙发里，均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
沉默持续了好久，凤伶长长吐出一口气，出声道：“舒甄，我们没得选择了。”
舒甄纠结道：“可这一步迈出去，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凤伶咬咬牙：“我知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要拒绝洛少，赌约一旦输了，你不光要输掉500万，你还和公司续签了5年，得罪了洛少，他必然处处给你使绊子。”
小艾道：“洛少真要刁难舒姐，廖副总应该不会不管吧。”
凤伶嘴角闪过冷笑，摇头道：“洛少的父亲才是公司一把手，也不用多么刁难，只需找个借口消减资源，舒甄的人气就会慢慢下降，要不了两三年便会过气。”
小艾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的确，总经理要是刻意为难一名歌手，那是谁也保不住的。
“今天有5家娱乐报，报道了四伏天乐队和孔燕音的负面新闻，已经有人冲锋陷阵的，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真要出了什么意外，也轮不到我们来顶锅，再说，赌约我们也的确输不起，眼下的形势，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必须做点什么，即便有些风险，也不得不冒一冒。”
凤伶的怂恿，终于是让舒甄有了松动，她吸了吸气，刚要点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舒甄拿起来一看，是个固定电话号，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的通话，舒甄的脸色变了十几变，时而吃惊，时而为难，时而纠结，不过最后还是给了那头肯定的答复，眼中多了一抹坚决。
挂断后，她道：“凤姐，你给洛地北回个电话，明确告诉他，我拒绝！”
凤伶愕然：“舒甄...”
舒甄截住她的话：“凤姐，你说实话，赌约翻盘的可能性还有多少？”
“两三成...”
“有吗？我的专辑累计销量比四伏天乐队差了12万多张，本周的风云榜，四伏天乐队4首歌上榜，一二三主打还上了甲榜。”
迎着舒甄平静的眼神，凤伶突兀地沉默了下来，好片刻，她叹气道：“现在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
眼下之意，翻盘的可能微乎其微，天命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奇迹。
“既如此，就不该再铤而走险了，再说，洛地北就是一匹狼，与狼共舞的危险要比与狼为敌大得多。”
“你的意思是...”
“你先给洛地北回电，我去打几个电话。”
舒甄不再废话，起身向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从手机的通讯里翻出一个号码，带上房间门的一刻，拨打了出去。
......
快十点了。
李睁回到家，洗完澡，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来电是苏婷手机号，为了不影响家人休息，便起身到阳台上接听。
苏婷微微叹息道“睁哥，他们都老实交代了，娱乐报上报道的负面新闻是真的，之前没说事实，是他们经纪人的主意，他们的经纪人也都承认了。”
李睁并不意外，下班前，他特意和乔莉讨论过，当时乔莉就断言，四伏天乐队与孔燕音的负面新闻不会是无中生有，一来，即便是娱乐小报，也要讲究真实性的，更何况，一天内5张娱乐报报道，报道内容大致相同，而来，背后黑手是谁并不难猜，要说无根据的抹黑，未免太小看滚雪，或者说滚雪里头的某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