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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视无言,纤纤过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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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两人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又再度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了,咱们夫妻俩也别这么谦让了。青山,你先说吧!”林纤纤开口结束了这诡异的场面。

“那好吧!纤纤,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今天我们在闲聊的时候,谈到了今天的大米。刚开始我也没有多想,但是辉哥给我们提了个醒。这些大米可都是上等东西,一旦被人眼红看到了,到时候就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的意思是这次把这些大米尽快处理了,不管是少吃,还是其他方法,总之,我不想因为这么点东西影响到家里。”梁青山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为了家里,还是决定跟林纤纤摊牌。

林纤纤听了梁青山的话,顿时有些沉默起来。不错,丈夫的顾虑没有丝毫为题,自己曾经见过无数个为此破家衰落的事件。但是,现在不同,念痴的本事她知道,那是超越世俗的力量。本来她在没有遇到念痴之前,就是打算待在这山村里面,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但是念痴的出现给了她一丝希望,一丝打破过去阴霾的希望。可是她又有些犹豫,如今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丈夫跟公婆是她最大的牵绊。她不愿意这美满的一切被打破,一时间陷入沉默当中。

梁青山看到妻子沉默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思考这件事情,虽然有心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这样,一夜匆匆而过。

第二天,徐瑛絮几人早早来到后院,看到仍旧在哪里写写画画的宁德,不禁漏出心疼的表情,但是看到那越来越明亮的眼睛,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在梁母的精心烹饪下,早餐他们一个个又吃的精光,直让喊着减肥的周康大呼受不了,发誓要尽快逃离这个邪恶的地方。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到那餐桌上使得飞快的双手,大家一致鄙视的伸出中指。

就在所有人的欢闹中,林纤纤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断的走神,甚至引起来月月的不满,哭闹了好几次。但是任凭梁青山如何询问,林纤纤却一直沉默不语,就这么一直到了中午。在两点一刻那一阵,林纤纤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来独自朝外面走去。梁青山抱着女儿看到林纤纤的状态,虽然很是担心,但是却并没有叫住妻子。她知道妻子的性格,所以他只能静静的等待。

林纤纤再度登上那中央的山坡,看着那棵越发壮硕的歪脖子树,虽然旁边的银杏树更加秀丽漂亮,但是每一次来到这里,它都会给林纤纤一种全新的感觉。这里似乎就像那避风的港湾,给予她温暖,释放她的烦恼。

就在林纤纤享受那份宁静的时候,念痴突然开口了。

“怎么,什么样的烦心事让你如此纠结。”

林纤纤盯着念痴仔细看了一番。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语气真让人感觉厌恶。而且你那双眼睛,就像一面镜子似的,任何事在你面前都藏不住。”林纤纤有些开玩笑的抱怨道。

“真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样的威慑力。你知道吗?我从来不会去窥探你们的念想,就像人不会揣测蚂蚁的思想一样。虽然这样说很令你没有面子,不过我只能找到这个比喻。看的出来,你是来寻求解脱的,说吧,我今天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念痴有些随意的陈述着。

“的确,你的话让人感觉十分的气愤,说句地球的粗话,装逼遭雷劈,真希望老天爷早早劈死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过,在这之前,我确实需要你这么一个听众。这可是连青山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跑来与你分享。”林纤纤一脸自嘲的说着。

念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等待着林纤纤的下文。

“知道吗?我其实算是半个南方人。在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冬日,我出生在江苏省苏州平江区三堰村一间民房里面。我的父亲是个地道的苏州人,但是母亲却是北方姑娘。他们相遇在一次刘园观赏中,之后他们迅速坠入爱河,并且在次年有了我。跟大多数苦情戏一样,我的父亲因为家里的阻碍,抛弃了我的母亲。然而我的母亲并没有纠缠,只是一个人默默收拾起行囊离开了江苏。一个人辛苦养育着我,你知道,在当时一个未婚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过得有多么艰难。我母亲十分的要强,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同时也不想给家里带去非议和负担,所以至死没有回过家。当时我才六岁,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母亲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跟着他,不要恨他。

命运是残酷的。母亲的死令我难以接受,但是更加令我难以释怀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自称是我父亲的男子从此踏入我的生活。虽然我的生活从此富裕无忧,但是面对那一家子陌生人,我却只有无言以对。知道吗?我对外的称谓是收养的孤儿。是的,即使我母亲死了,他依然没有给她名分。就这样,我就如同陌生人一般与他相处了十年。我本想着在我十八岁那年就离开,离开那个冰冷的家。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我十七岁那年,我的计划被发现了,他痛苦的看着我,就那么跟我呆了一夜。接着他告诉我,在我满二十岁后,会告诉我一个母亲留下旳遗言。虽然我当时充满了愤恨,但是我还是屈服了。”林纤纤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但是没几分钟就又开始自述起来。

“就这样我被送到美国,三年后才回国。但是就在我进入大学的一个月之后,他出事了。听说是因为贪污,被判了二十年。知道吗?当时我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一切都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似的。就这样,我犹豫了一年多才下定决心去看他,想要询问,然而就是这次会面,我又卷入到新的漩涡中。我的父亲手里有一份名单,还有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据说里面牵扯到好几个省级官员,也是因为这份名单,我的父亲锒铛入狱。知道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喜悦,它证明我母亲的眼光没有问题。但是,因为这件事,我不断的遭受骚扰,由于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是隐秘的关系,所以牵连不大,只是处于监视状态。然而我知道,迟早我们的关系会被发现。所以,我离开了大学,孤身一人去了浙江,从此与以前的一切做了了断。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在外面独自漂泊,直到遇到青山。我如同断了的弦的风筝,重新把握住命运的丝线。就这样,我跟他回到了这里,然而过往的种种我却没有告诉他。就这样,我就希望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月月出生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牵绊,那是为人父母的懵懂。知道吗?月月每长大一天,我对母亲的思念就多一分。但是原本我会将这些全都保存到心底,如同那沉入水中的石块一般,永不见天日。可是,你的出现,像是一次地震一般,将那些陈年往事都震了出来。我越发明白母亲死前那凄怨的目光。我无法遏制想要当面询问那个男人的冲动。但是,我明白,如果一旦我出现,那么我如今这平静的一切都将失去,化作焦土。可是,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依靠。可是,我不知道我这自私的做法对不对,青山他们不应该卷入这场是非中。我的心很乱,我想问一下,你会怎么做?”林纤纤期待的看着念痴。

念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看着不断暗下去的天色,一言不发。林纤纤也不催促,过了良久之后,念痴才转过头来。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在我的一生中,幼年我为生存奔波,我身边没有亲人,但是一群战友却都是我的亲人。后来,我们中有人离开了,其余的人都死了,为了我而死。我答应过他们,一定会活着回来。为此我一直坚持到今天。我在回来之前,去见了那个人,她曾经是我最值得依托的人,是我心灵安息的怀抱。但是,那一次决绝使一切都变了,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因为她给了我生命的依托,我平静的坐在她的对面,谈论以往,然而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已化作滚滚河流,一去不复返。我离开时,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羁绊,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结束了。”

“如今,我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一切的起点。知道吗?刚开始极度的不适应,我甚至曾经想过,一掌击碎这颗星球,彻底将它碾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到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久违的人性再度出现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所以,在这条路上,我的起点比你还要低,我无法给出你意见。不过,我的经历告诉我,只要随心,纵使万般悔也不改初衷。”说到最后,念痴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一股冲天气势磅礴而发。

林纤纤看着眼前那半人高的念痴,竟不禁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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