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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暖的阳光卷起碎金似的微尘,一丝丝落在身上,亦沾染了那种明亮的光晕,可是林池分毫也不觉得温暖,那种从身体深处蔓生的凉意,丝丝缕缕,无处不在。
林池身上那件暗色弹花织锦披风讲她的身形掩饰得不露痕迹。就是这样一个黑黑的影子,从浣衣句门口看,这个影子在宫道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林池挣扎着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踱回了北三所。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道上的灯盏全被宫女们点亮了。进了北三所的小门,林池走到自己所住的东厢房门口。
林池抚了抚方才被风吹得凌乱的鬓发,抖了抖身上的灰,打算推门进去。
门是虚掩着的。
林池心想应该是堇鸶在厢房里吧,也就进去了。
里面微弱的火烛光摇曳着,映不出屋里的状况。林池用着沙哑的嗓音向里面喊了声:“鸶儿妹妹~”
静悄悄地无人应答…
林池看到这般寂静是越发心慌了。
林池疾步走到烛台前,想要快速点亮所有的烛台。就在这时,从厢房最里面传来一个像是心里有些难以抑制的恐惧的声音:“姐姐不要!”
林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的一跳,吓得双手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把手中的火匣子推了出去。“是谁!?”林池惊呼。
“姐姐,是我!”堇鸶呜呜咽咽地哭着。
夜来的北三所格外幽深寂静。天气又变得快,窗外风声鹤唳,刮得窗户格楞楞的响。
林池抓起那个烛台,向里屋走去。烛光拓出的圆圈慢慢向堇鸶靠近。
“鸶儿妹妹,你在哪里?”林池心如急焚地向里喊道。
黄黄的烛光照在堇鸶身上。
“鸶儿,你怎么了!”林池看到堇鸶憔悴的模样不忍立马问道。
堇鸶还是穿着那件糙布马面裙,只是马面裙里面的衬衣上的素白底色,愈显得那脸没有血色。
堇鸶哀泣道:“姐姐!你走了之后,我就回了我的住所,却发现我的床铺早已被人扔了。就在这时,北三所里来了慎刑司的人,慎刑司可是掌上三旗刑名的地方,凡审拟罪案,皆依刑部律例,情节重大者移咨三法司会审定案。我还心想慎刑司来这北三所干甚么,就听见外面有公公在唤我的名字,身边的宫女说早上慎刑司的人就带走了一批人。”堇鸶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林池继续说道:“堇鸶虽年纪不大,可堇鸶也不笨,我知道他们现在叫我也是要把我带走,我想起姐姐你给了我你房门的钥匙,我就赶快跑了进来。躲在了最里面。”堇鸶哽咽着。
林池听过后,喉咙里像是塞了一颗火栗,硬生生烧的疼。但为了不让堇鸶看到,林池把手机的烛台转过身放在了台子上。转过身,又马上缓了过来。道:“妹妹没事就好,这几天就先到我这里住着吧。”林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马向堇鸶问道:“妹妹,那慎刑司怎么会有你的名字!?”
堇鸶依旧哭哭啼啼:“宫女进宫都要在浣衣局登记一番,如果是慎刑司到浣衣局取了北三所的分配名单,也就不稀奇了。”
林池将堇鸶扶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几个部门不是互不干涉的,慎刑司怎么会有权利到浣衣局取到名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