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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诺特里克途中(1 / 1)

?在动乱中格拉丝特岛迎来了七四二年的二月,随着冬天的脚步渐渐地远去,大地也退去了那套亮丽的银装。

一般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田地中会出现秋季种植的小麦的最初绿芽,仿佛萋萋芳草,绿意盎然。然而受到战火的波及,现在剩下的却只有荒芜的黄土地。而因该在年初播种夏季燕麦和大麦的土地上,也没有了往昔依附于领主的奴隶那劳碌的身影。唯一没有变化的或许只有那块用于恢复地力的休耕的田地。

威里走在田边的小路上,看到周围一片萧条的景象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己的家乡,以及多年未见的哥哥和妈妈。在告别了阿薛斯后,威里并没有选择沿着奔川山脉向西到诺特里克那条比较近的路,而是选择先到中部的克林拉里特省,再折反至阿普里亚省。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但威里还是选择了走远路。这主要是因为奔川山脉地处边境,周围鱼龙混杂,流亡军、起义军都将那里做为主要活动范围,威里可不想去招惹这群人。

相对于格拉丝特其他地方,克林拉里特省是唯一还能保持安定的地区。作为巴斯顿家族的领地,其武装力量是其他地区所无法比拟的。巴斯顿家族原本只是格拉丝特岛上诺福克郡领有一小片土地。但其家族在近百年来通过不断的土地扩充和婚姻使家族的财产增殖。同时,他们还将子女送至王都,并通过贿赂等手段成功地混入了上流贵族社会,并达到在大贵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家族上一代家长,约翰·巴斯顿,通过他的努力,巴斯顿家族进一步的繁荣,他们的财产闻名于整个索迪亚王国。“巴斯顿家没有一个穷人,”这几乎是索迪亚王国每个人的共识。

在不断地增殖财产的同时,约翰·巴斯顿还将自己的儿子弗尔得里·巴斯顿培养成一位优秀的法官,并且得到了国王的赏识,得以在宫中担任要职。并且在约翰·巴斯顿的七十岁的那一年,弗尔得里·巴斯顿受封为公爵,担任格拉丝特大区的行政长官,将巴斯顿家族的名声推到了顶峰。

在格拉丝特爆发起义的初期,弗尔得里·巴斯顿公爵就通过雇佣私兵,加强了家族领地的警备,将一切动乱的火苗扼杀于摇篮之中,而其他的起义军也不敢贸然进攻克林拉里特省。所以,克林拉里特省及其周围的一些地区得以继续保持稳定的生活。

而克林拉里特以外的地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对普通农民来说,弗尔得里·巴斯顿公爵派出的镇压军和流亡军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以讨伐为名,镇压军有权对村庄进行搜查,而镇压军的将领就利用这种职务上的便利,乘机大肆搜刮财物。一个村庄如果交不出镇压军将领要求的财物,很可能就会摇身一变成为起义军的根据地,遭到无情的杀戮。

威里在旅途中也遇见过镇压军的部队洗劫村庄的场面,每一次,他都是趁早躲的远远的,他没有天真到会认为光靠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抵抗上百人的部队。他虽然同情那些无辜的村民,但也仅止于此而已,对于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真的是麻烦啊,”威里暗叹道,他看见了前方的滚滚尘烟,知道又有镇压军的骑兵队路过。现在就算是走在路上还要小心周围的状况,遇上镇压军还要趁早躲开,弄得自己就好象是个通缉犯似的。

他匆匆地跃入了路边的一个草堆里。透过草与草之间细小的缝隙,他看见那些骑兵队的士兵春风满面,马上还大大小小驮了很多的东西,甚至还有几个被绑住了手脚,横放在马背上的女人。

在女子的哭泣声混杂着马蹄声以及骑兵的笑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威里才慢慢从草堆中爬出。双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拭去发间的杂草,仔细地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骑兵队已经远去后,准备继续赶路。对于这种躲躲闪闪的日子他已是深恶痛绝,只希望可以尽早抵达克林拉里特省,结束这种生活。在整理了一下行装后,他继续向克林拉里特省赶路。

行至傍晚,威里踏进了一处荒废了的小村,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断墙上停满了黑色的乌鸦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正在为享受村民的尸体做准备,从小村里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尚未熄灭的火苗来看,这里因该就是早上被洗劫的村庄。

看见了早上的那队骑兵,威里就对这样的惨状有心理准备了,可到真的看见了仍感到心中凄然。他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只想能尽快离开这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

突然,他感觉到左边的墙角处似乎有动静,放眼望去,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还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威里急忙快步跑到了那个人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他虽然不想惹麻烦,但出于最基本的同情心,他还是无法对其视若无睹。

可惜那个人的伤势太重了,那人身上少说有十多处伤口,致命的有三处。此外那人的双手已经被人齐肘砍去,双眼也被人挖去,到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威里也不敢移动那人,任何的震动都人让那人在瞬间丧命。

“……水……”那人发出细如蚊呐般的声音。

威里连忙拿出了水壶,水倾注而下,同时也洗去了那人脸上的血污。如果没有脸上那两个恐怖的血洞,那因该是个相当俊秀的少年。似乎是想感谢威里,少年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有什么想说的吗?”威里问道。面对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地人,威里能做的似乎只能是问他有什么未能达成的心愿。

少年嘴张的大大的,伴随着胸口的急速起伏,脸部也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积蓄着生命中最后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威里握紧了少年的手,问道。

“自由啊~~~~~~~~~~~~~~~”

用完了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少年的声音响彻天际,久久在天边回荡,断墙上的乌鸦也不安地震动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濒死之人发出的声音。

看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握着少年逐渐冰冷的手,威里呆呆地跪在原地,少年最后的遗言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一道惊雷在天际划过,雷电编织而成的巨龙在厚厚的云层中游弋,仿佛按耐不住在云中的寂寞,雨水也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洗刷着大地上的种种。

威里从附近的农舍里找出了一把铁铲,默默地在地上一铲一铲地掘着土。至少,他想把那少年埋了,能让他的遗体得到安息,或许在亡灵的国度里,他能找到自由吧。

大雨冲走了亡骸身上的血污,却无法带走威里心中的那一份阴霾。“自由的代价是生命,”这是他舅舅,同时也是他养父生前说的。老帕莱恩是个从事海上走私偷渡之类行业的私船主,他常常会偷运一些格拉丝特人离开索迪亚王过去大陆,并且会在大陆弄一些生活用品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格拉丝特的居民。很难想象老帕莱恩到底能从中赚取多少利润,但他却老是自称是全格拉丝特最富有的人。

儿时,每当他们出海的时候,威里最喜欢坐在老帕莱恩的肩上,坐的高高的,享受迎面吹来的海风。每当这个时候,老帕莱恩就会对他说:“威里,喜欢吧,这就是自由的海风哦。”

“恩,喜欢。以后我也要像舅舅那样,享受这种风。”

而每一次,老帕莱恩都会对他温柔地笑笑,说:“这可是要你用生命的代价去换取的哦。”不过当时,年幼的他并不知道所谓生命的代价是什么。

在索迪亚王国,格拉丝特和阿尔斯特人被分为三等,即自由民、半自由民以及奴隶。奴隶是领主的私有财产,从日出开始,他们就必须在领主的自营地里干活,直至日落。天黑后,他们就会带上领主为他们准备的镣铐,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等待第二天的日出,没有任何的自由,他们的子子孙孙也将和他们一样为奴。半自由民相对较好,他们每天只需有一定时间替领主工作,其余的时间可以自由分配。但他们和奴隶不同,他们还负担了承重的赋税,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在业余的时间拼命地从事其他工作,以保证能够在年初交出够额的赋税。同时由于王国还颁布了处女权,初耕权等一系列的法案,使得有些半自由民的生活比奴隶更为不堪,更有些半自由民为了能生存只得卖身为奴。而威里的父亲便属于这样的半自由民,只因为交不起赋税便被领主无情地处死了。而不必在领主的自营地内干活,赋税也较轻的自由民则属凤毛麟角,通常只有在军队中立功后役满退役的老兵才有这种待遇。而在索迪亚王国的军队,格拉丝特人和阿尔斯特人都是最基本的步兵,连最基层的士官都轮不到,所以想立功却又谈何容易。能够役满退役后成为自由民的只有极少数人,大多数人都不得不面对退役后带着一身的伤做半自由民的人生。

而除以上三等人外,还有一种浪人。他们都是些从原籍领主那逃出来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被抓住,则会被要求交出一笔罚金后送回原籍,交不起罚金则会被贬为奴隶,像威里就属于这种人。当然,像老帕莱恩那样从事非法活动的浪人被捕后是会被公开绞死的,两年前,老帕莱恩就是这样。

雨水弄湿了泥土,这使挖掘工作方便了很多,没多久威里就挖好了一个很深的坑,他故意把坑挖的很深,为了防止野狼把埋葬了的尸体重新挖出来。

轻轻地,他把那少年的尸体放进了坑内,慢慢开始覆土。这是他第二次替人埋葬了,第一次是两年前为他的养父。老帕莱恩在将要被绞死的前一刻还满脸笑容,似乎他对自己的人生已经非常满足了。他曾对威里说过:“自由的代价就是生命啊。”

默默地覆着土,威里始终都没有明白老帕莱恩的那句话的含义。自由的代价是生命,可失去生命的自由又算什么呢?那些打着自由旗号的起义军,在付出了无数人的生命后,他们有得到自由了吗?

用铲子盖上了最后的一撮土,威里双手和十对坟墓拜了拜,祈祷亡者能够得到安息后,就快步离开了这小村。他并没有回头望过一眼,身后的坟墓葬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少年的话令他震撼,却更令他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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