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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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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轩屹立于森林边缘的山坡上,遥望着远处几乎将苍穹映成一片灿烂金黄的太阳花海,在清风中摇曳,连成浩渺波涛,从眼前一直涌向天的尽头。

我…….

什么也做不到!

心脏…….好痛!

仿佛为炙热的岩浆灼伤,每一口呼出的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一点一点,心房,动脉……每一寸最柔软的血肉,都被生生撕裂开,痛彻心扉……

每一个瞬间都仿佛被拉长成永恒,每一分痛楚都似乎清晰到极致。那种无力,那种悲伤,那种彻骨的绝望,将他的灵魂染成堕入深渊的深黯之黑,残酷地狠狠踩落,居高临下地斥责着他的孱弱。

秦羽轩狠狠咬着嘴唇,牙齿的缝隙间渗出缕缕血丝。

其实,从一开始就明白的…….

虽然无数次不愿意承认……

琉璃……

只是……

虚假的存在……

没有过去,没有记忆,连与世界的丝毫羁绊都不曾存在。

【终焉,破虚幻之妄,舍汝所欲得。】

“虚幻”?哪里有“虚幻”?一份份幸福的回忆,都真真切切地存留于他的记忆中,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既然“幸福”并非虚假,那么“虚幻”的,只有……创造幸福的“人”了……吗?

以后啊……

泡沫一般的虚幻,纵使一时间光彩夺目,能否在时间的洪流中幸存,自此起航、并肩而行?

换句话说,琉璃……拥有“以后”么?

……

琉璃是虚假的。

琉璃没有未来。

琉璃是被创造出来的。

琉璃的存在会被我亲手破碎。

琉璃终有一天会从我面前彻底消失。

……

其实,秦羽轩早就意识到了,因体悟到这一点而悲伤,亦已不是第一次了。可纵然无数次陷入绝望,却还是没有丝毫麻木的迹象,每一次,撕裂心脏的疼痛,弥漫灵魂的恐慌,都是那么的深切,彻骨的剧痛。

仿佛将刚刚愈合的柔软肌肤再次撕开,露出触目惊心的丑陋伤口,新鲜的血液顺着裂开肌肉的纹理倾泻而下,将苍白的皮肤染上妖异的血色,仿佛三途川畔盛开的曼珠沙华,散发着腥甜的香气,指引着死者的归宿……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在一切的起始,秦羽轩虽然承认了琉璃的存在,但十六年来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形成的习惯,让他始终无法彻底信任琉璃,无论再大的事都一个人咬牙死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神经像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直到第四百九十次死亡……

嗡!

怀着悲伤陷入思绪飘忽中的秦羽轩猛然一惊,回过神来。面前,一小片区域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光元素的移动轨迹偏移,眼中所见一切都仿佛诡异地逆时针旋转起来,像是世界都在混乱。若仔细观察即可发现那是一块椭圆形的区域,其大小刚好足以让身负重剑的秦羽轩通过。

闭合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的郁结之气缓缓用力地呼出,秦羽轩再次睁开黑色眸子的时候,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瞳孔深处古井无波,再无半点异样,仿佛之前那似乎要吞没他的所有的浩荡悲伤只是假象。

选择性遗忘?强行压抑情绪?

好像都不太像。

事实上,就连秦羽轩自己都不知道,在数千次生死之中,自己“觉醒”了多少不明显、甚至有些自己都未发现的诡异能力——若论共同特点,那大概是都“与精神和心灵有关”,且出现的时间都无法肯定,好像自己迫切需要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运用起来像是活动自己的手指一般轻松,只需跟随本能的指引,就可以近乎完美地施展。(类似于get的时候就是满级技能的样子……).

比如,这个被他命名为【情绪埋葬】的能力,会造成像是性格更迭一样奇怪的心绪转变,明明能清晰地认识自己的一切,毫无隔膜,但是认知上却是近乎冷漠的,所有心中的波澜都会刹那平息。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即使再深刻,再刻骨铭心,都会被在那一刻无情地轻易抹除,简直像是用橡皮擦去铅笔的痕迹,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白纸;当然,能力停止之后,不会影响秦羽轩的情感认知——至少到目前为止,在秦羽轩看来是的——如果不是每次都靠意识到那残酷真相时的绝望感得出结论就更好了。

但不知为何,秦羽轩对这个毫无副作用的能力,本能的有一种细微的排斥感,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因何而来,但确确实实存在着。虽然这种感觉很微弱,一般意味着不会造成过于危险的负面效应。但是,秦羽轩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除了必要的时刻,从不随意滥用。这一次也是因为即将面对“试炼”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无论有什么负面效应,至少,对于依赖心灵而存在、威力受心绪波动影响极大的【心壁】而言,这个能力相当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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