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不是大地给了我们力量……

我们生来就在海水的泡沫里成长,

大海里跳跃的是她儿子们的脉搏,

舞蹈海里装点着迎向惊涛的风帆!

我们的母亲呀!

舞蹈海的睡梦里回荡着深埋水底的镇魂歌;

舞蹈海那翻滚的红浪曾经是血泪哭泣出的河。

啊~母亲呀!

你为什么吼的这么凄凉?

啊~母亲啊!

你为什么洒着泪水,

把头颅在礁石上撞破?

哎~我舞蹈海峡怎么能遏止那股悲伤呀?

鲜血从我舞蹈海峡那冰冷的心底淌出

我的儿子们塞满了我的胸窝!

————离岛古歌

悬着黑底交叉匕首旗的‘龙牙’号比其他海船要漂亮许多。一百二十尺长的船身有些纤细,但是也因此多加了几分优雅。外壳紧密排列的木板涂着用来防水的沥青,显出发亮的乌黑色。咸味的风使帆布紧绷的就像快被撕裂的蝙蝠皮翼。一条露着利齿的海龙船首,正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毫不犹豫的把迎面扑来的海浪撕成两片。

这条海上的毒龙带着些许兴奋的颤抖急速前进。它就像掠过乌云的闪电一样,掠过了泛着白沫的海浪、湍急的乱流,甚至是布满暗礁和浅滩的危险海域。什么都不能使它放慢速度。就像振翅的龙,高高在上的蔑视着地面上的一切阻碍。这条船的大副克里斯托尔是舞蹈海上最棒的讨海人。而他那丰富的航海经验才是令这条海上毒龙任意驰骋的翅膀。

一般的情况下,克里斯托尔不会在这片海域里全速前进。即使是他这样的勇敢的船员,也理所应当的敬畏那些潜藏水下的烂石头,尽可能小心的绕开这里。不过今天情况不同,他不但要冒这个险,而且还得要快!比平时更快!

克里斯托尔双手握住舵轮,微合着双眼驾御‘龙牙’号。他不用听了望塔上的家伙向他报告就能清楚的知道周围几海里内的情况。只要静静感受海风的呢喃,他就会知道。风会告诉他一切。

当又一个浪头在船舷上摔成细沫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第一是为了确认他的感觉,再来是为了等待船长的命令。几乎同时了望台上传来了喊声。

“白底色,黑山羊头!我们追上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另一艘帆船的影子歪歪斜斜的出现在他眼前。那正是他们追了两天一夜的‘黑山羊’号。或者是撞上礁石受到了损伤,它的速度现在慢的简直像是拖着躯体爬行。也许这只黑山羊想赌一赌自己的前程,靠暗礁来拖延‘龙牙’的追逐。但是它的运气显然并不怎么好。它前面三次从‘龙牙’号的眼皮底下逃脱大概早已经耗尽了它的好运。现在,该是它好好面对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克里斯托尔感到血管里有一股兴奋在奔跑。他侧眼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船长。这个梳着褐色马尾的年轻男人正露出一抹微笑。那副冷峻面孔背后的灵魂,似乎也正因为猎物的出现而露出嗜血的牙齿。

其他人大概也是一样。

他们都是海盗。惊涛之主(Theleaderofseaquake)阿德里安之后的时代里,舞蹈海峡上最为横行无忌的私掠者。那面绣有交叉匕首的黑旗也不知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别人的噩梦之中。现在他们都挤在甲板上,脚蹬着舷墙,手舞着刀剑,在故意弄出的武器碰撞声中向远处的‘猎物’大声谩骂挑衅。

远处,从海平面上突兀的拔出一根灯塔样的岩柱。克里斯托尔认得那是有名的迈拉石柱,这是海洋女神的象征物。它同时也说明前面已经是安全的海域了。

‘一个好猎场’,克里斯托尔心里这么想。

这时候,年轻的船长西尔夫作了一个冲锋的手势。于是第四轮追逐战开始了。

“升帆!放桨!”大副吼叫着下达命令。他将舵盘的位置交还给舵手,自己跳到甲板中央进行指挥。

三十二只长桨从船身伸出。随着桨手们“嘿嗬!嘿嗬!”的号子,‘龙牙’好像长了三十二只脚一样迅速的在海面上奔跑。

从古至今,划桨都是比风帆更可靠的冲刺手段。

整条船就像疾影一样一闪而过。仿佛连轻快的海风都被远远抛在身后。追逐中两条船各自拼尽全力进行着这场‘赛跑’。对双方来说,他们都本着不同的目的无比殷切的期望着自己的速度能够更快。

然而压抑了数天的‘龙牙’是那么贪婪的需要猎物。他要他的血!他要他的肉!他血红的眼睛紧盯住猎物的身体。强烈的渴望正像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对方拉到锐利的龙牙之前。

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对方眼前一晃的工夫,‘龙牙’号乌青的船身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放!”

‘龙牙’号上的二十四架投石机同时弹射。燃烧的沥青被高高的抛起,拖曳着火尾从那些满脸惊惶的家伙头上飞过。最后劈头盖脸的落到‘黑山羊’号上。随着红光飞溅,这只船的主桅和后桅上窜起了火蛇。紧跟着,石块,箭矢还有投矛就向雨点一样扑了过来。

六只‘猫爪’一齐抛出,死死的勾住了‘黑山羊’的船舷。两块很长的踏脚板搭在了船上。

※※※※※※※※※

“去宰了他们!”

克里斯托尔抽出弯刀大声叫嚷道。他身后‘龙牙’号那些别着弯刀手斧的水手们也荡着缆绳、踏着木版一个个跳上‘黑山羊’号的甲板。

对方的船员惊慌失措的试图阻止。

“呼——”

巨大的斧头向着那个挡路的倒霉蛋砸过去。顿时用来架挡的矛杆折成两段,迸裂的铁头盔随着一个凝固着惊惧神色的脑袋滚落在地。

挥舞这柄大斧的是一个叫做凯斯的半兽人。那一身青筋虬结的肌肉,绿色的皮肤,又粗又硬的毛发,发红的眼睛以及龇出嘴巴的獠牙都表明了他野蛮的血统。

“谁是下一个!”半兽人挥舞着手臂大声怪叫,他胸前无数挂饰叮当做响。很快地,他就找到了新的目标并抡起斧子冲了过去。

克里斯托尔紧随其后。但是他并不是来厮杀的,他还有更重要的责任。他命令两个手下到船舱里面瞧瞧,有必要的话就把船底凿漏。然后又指挥着陆续登陆的家伙投入到战斗中需要他们的位置上去。

这时候,船长西尔夫已经脱掉了外面那件牙白色的小褂,露出一身吓人的刀疤。他正用长剑架开迎面砍来的武器,将匕首狠狠插进对手的肋骨。

其实作为船长他并不用亲自参加接舷战。但是他依然乐于置身在战斗中央。其实做海盗到底是为了财富还是为了血腥的刺激,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克里斯托尔盯了西尔夫半晌。他还是觉得这个年轻的船长还是冲的太靠前,太冒失了。

‘如果西尔夫死掉,那么他就是船长了。’

这个想法在克里斯托尔的脑袋里一闪而过。这并不是第一次。不过和以前几次一样,他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指示两个身手出色的家伙去‘支援’(说保护的话西尔夫会不高兴的)他们的船长。

已经有十多个水手登陆到‘黑山羊’号上。在他们当中半兽人凯斯冲在最前面。那家伙在转瞬之间已经结果好几条性命。他手里的大斧,就连自己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谁都不敢站在他的前面——这个该遭天杀的家伙说不定随手一挥就顺便把你的脑袋一块砍下来了。所有熟悉他的聪明家伙都跟在他后面,专门砍杀那些被他一拳头打飞,或者被他用大斧震倒在地的人。就这样,以凯斯为首的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峰矢阵——就好像军队突击常用的那种——从船头一直杀向船尾。

凯斯大吼着公牛部族的战号,抡圆了斧头,一路向前砍杀过去。一些傻乎乎的家伙竟然想要与他对抗!结果随着斧刃剁进肌肉和斧柄敲碎头颅的一连串闷响,他们都倒下了。

半兽人的巨斧穿透甲胄,剖开对手的肚皮。之后,仍然势头不减,砍中旁边的桅杆。斧刃深深的镶了进去。两个战士,看准这个机会,舞动着武器冲了上来。凯斯侧过身子闪过迎面削来的剑锋,空着的右手猛的卡住对手的脖子。然后用力向侧里一拽,让两个人撞在一起。另一个人被撞的跌出了船舷。

半兽人肆意的大笑之后,被擒住的家伙嗓子里发出“咯”的一声轻响。这是他最后的声音,他的喉咙被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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