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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龙返斩(1 / 2)

?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淡海,尤其是清晨的淡海。如雾如烟的水气笼罩在水面上,犹如美丽姑娘的面纱,半遮半掩间露出些娇媚的容颜,总不让你看得真了。直要待得朝阳温柔地扯开面纱,淡海的样貌才会呈现在你的面前。

岸边,一名武士笔直的站立着,微闭的双眼盯着微微荡漾的湖水。武士挺立如枪的腰杆一动不动,呼吸平缓而均匀,肩头早已被清晨的露珠浸湿了,显见得他已站了很长的时间。

一支小小的渔船,从芦苇丛中斜出来,划破如镜的水面,慢慢的拢到岸边来。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从船舱中钻出来,哼着轻快的农家小调,麻利地撑起高她几倍的竹杆,将船靠到岸边来。

小丫头并没有发现站在近前的武士,自顾了忙活着自己的事情。那武士依然笔直地站立着,盯着微微翕动的湖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湖水依然静静地,永不知疲倦地往复着,从远处一波一波的涌来,洗刷着湖岸,再一漾一漾地退回去。重复了千百年,似乎永不知道疲倦。

武士忽然说话了:“小姑娘,能给我一碗茶么?”

小丫头正自顾了做事,忽听得身旁有人说话,吓得直跳起来,慌忙转过身来。待瞧清楚站在身旁的是人非鬼,才舒得一口气,一边用小手拍着胸脯,一边埋怨道:“真真吓死我了,你怎么忽然开声吓人的哟?”

武士微微一笑,道:“我站在这里已经整整一晚了,是你来时不曾发见我,可不能怨我吓你。”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瞧着那武士道:“你站在这里……一个晚上?”

武士“嗯”了一声,算做是回答。小丫头不信的瞧着他湿漉漉的肩头,道:“一晚上动都没有动一下么?”

武士微笑一笑,并不去答她,道:“我只是问你求一碗茶,你便生出这么许多问题来么?”

小丫头哑然失笑,道:“真真对不住,我给忘记了。不过……我家船上不好生火,从来便是没有茶的。”

武士“哦”了一声,道:“既然没有,那便算了吧。谢谢你了。”

小丫头道:“你站了一晚上了,定是渴了。”指着浩瀚的淡海道:“这淡海这么大,还不够你喝的么?”

武士抬头顺着小丫头的指头,看向无边的湖面,摇头道:“尊贵的武士,绝不会去饮这些肮脏的湖水。”

小丫头笑道:“淡海的水才不脏呢,我自小便是喝这水大的,你瞧。”说着俯下身去,就手一抄,舀起一些湖水,就口饮下。喝完后抹抹嘴站起身来,笑道:“这淡海养活着咱们渔家呢,不但水是甜的,连鱼虾都很甜呢。”

武士笑一笑,低下头继续盯了涌动的湖水,并不说话,想是打定了主意不去喝未曾煮开的水。

小丫头又道:“你站了一晚上,不累的么?”

武士头也不抬地道:“不累。”

小丫头歪着头看他:“你还要站多久?”

武士道:“我在等人,等着了他,我便不站了。”

小丫头笑道:“你这人真真有趣。若他不来,你便要一直站下去么?”

武士摇摇头道:“他不会不来的。”

小丫头笑道:“好啦,和你说这么一会子话,把我事情都耽搁啦。你继续等吧,我要做事了。”说完,折回船上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那武士收回目光,依然盯着湖水,漠不作声。

远处一声嘹亮的号子,划过湖面的宁静。太阳升得高了,三三两两的渔船点缀在淡海辽阔宽广的湖面上,一艘小小的渔船从另一边的芦苇中斜出来,向湖心划去。一个壮实的青年,站在船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小丫头直起身子,冲那青年喊道:“平哥哥,今天觉着好些了么?”

那青年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高声应道:“小妹子,多谢你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见他浓眉大眼,光光的脑袋,不是厉抗是谁?

金崎殿后一场夜战,厉抗受伤非轻,虽被服部半藏救护,却早已失去了知觉,任那战马狂奔一气。战场上众人自故不暇,哪里有功夫去管照一匹失惊的战马?那马儿狂奔一气,直将厉抗远远的带离了战场。但凡未驯服的兽类,最是不喜旁人骑坐于自己背脊之上,必要倾尽全力将其掀翻下来,方才罢休。战马经过专门的训练,故此这个习性大大改变,也幸得如此,厉抗才不至被中途抛下。马儿又多识得路途,这战马隶属浅井部队,故此一路不停,直向浅井长政居城奔去。不多时天色明亮,途中路人见着,只当是战场上的亡兵,俱都躲避,哪个敢近前来观看?直待到遇着一名医生,方才近前查看。无巧不巧,这医生不是旁人,正是曾帮过厉抗大忙的大月景秀。也是天可怜见,若非遇着这么个医术圣手,厉抗如此重伤,旁人也实难救得他性命。

大月景秀因曾鼎立相帮藤吉郎厉抗等人对抗朝仓义景,惹恼了朝仓氏,朝仓义景曾言誓必杀其而后快。虽然织田信长愿收其为近身医师,然而大月景秀深明“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故此辞官而出,隐居在小谷城旁的淡海湖畔,以捕鱼为生,再不轻易露面。厉抗伤势极重,背后的一箭倒无大碍,胸前那一刀却着实凶险,深可见骨,若再近得几分,只怕神仙也难救得性命。大月景秀虽然医术超群,却也难一时见效,带了厉抗回到自己隐居之处,慢慢细心调养。直待过得两月有余,厉抗才慢慢好转过来。

以厉抗的急性子,又记挂着好友的安危,待得伤势稍有好转,便就立时要回安土的。怎奈大月景秀定是不允,言道自己救人必要救得彻底,厉抗伤势如此之重,若稍有反复,必难医治。故此定要厉抗调养得十分完备了,才准其离开。厉抗无法可想,只得耐下性子,住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那小丫头和厉抗倒混得极熟了,这时道:“平哥哥,今天你还同我一道去捕鱼么?”

船儿慢慢靠拢过来,厉抗站在船头道:“今天不去捕鱼啦。我要帮大月家搬些药材,每常吃住在他那里,怪不好意思的。”

那武士略略抬头,漫不经心的扫了厉抗一眼,忽地眼中精光闪动,抬起头来将厉抗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来。

厉抗早就瞧见那武士,本自不以为意,这时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问道:“这人是谁?”

小丫头摇头道:“不知道。他说自己在这里站了一晚上了,说是等甚么人的。”

厉抗抓抓脑袋,道:“好厉害,站一个晚上……”话未说完,那武士忽地问道:“你,会武么?”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厉抗被问得一愣,道:“你说甚么?”

那武士斜了头瞧着厉抗,道:“脚步沉稳,身子壮实,手臂结实,基本功练得很好,你定是练过武艺之人。是也不是?”

厉抗心头一凛,心想这里尚属浅井长政的辖区,这人莫不是和他有些关系么。不敢按实了说,只道:“练过怎样?没练过又怎样?”

武士肃容道:“在下上泉信纲,自幼发下宏愿,要以剑会遍天下懂武之人。若阁下练过技击,还请不吝赐教!”

厉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正自踌躇,一人笑道:“信纲,你我的约会还不曾完,你便又找上旁人了么?莫不是怕了我,只好找些无名小辈试刀?哈哈哈……”

厉抗回过头去,只见一名魁梧的武士,骑坐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缓缓的从湖畔旁的杂草中踱出来。那武士衣着邋遢,头发用稻草随意的扎着,坐下马倒是极为神骏,马鞍旁斜斜吊着一只大大的葫芦,虽是塞着盖子,却仍有一阵扑鼻的酒香隐隐传来,想来内中装的必是好酒。

上泉信纲面容不改,瞪着那武士道:“前田庆次,你终于来了。”

“前田庆次”这四个字传到厉抗的耳朵里,虽不甚响亮,却如响起一个炸雷。厉抗记得多曾听得前田利家谈讲,此人为前田一族嫡亲,是前田利家的外甥,其大哥的亲子。自幼时便聪明伶俐,专长歌道、连歌、茶道及舞蹈等等,更兼精通百般武艺,只因自小行为古怪,不为前田一族长者所喜,多年前便就出走,游走各地名胜古迹,再不曾回来过。前田利家每常提起此人,莫不叹息,常道此人武艺胜过自己百倍,不想今日竟然于此处见着。

前田庆次从马上翻身下来,道:“死约会,不见不散,我怎会爽约不来?”

上泉信纲点头道:“果然重信重义,是条汉子。”话一说完,也不曾见他如何动作,一直交叠在胸前的双手忽然摆开,腰间长刀已紧握在手中:“这便来吧。”

前田庆次笑道:“武痴便是武痴,随时都在想着动手。”伸手指着四周道:“这里湖光山色,安静祥和,我们在这里交手,岂不是大大的煞风景么?”

上泉信纲道:“风景随时可以欣赏,然而与人比武却不是随时可以遇着。来吧!”

前田庆次摇摇头道:“我怎地遇着你这样的人……罢了罢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刃来。厉抗见他那短刀只不过尺来长短,刀鞘上满是污泥,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洁过来,只怕连刀刃都已锈了,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

上泉信纲眼见前田庆次短刀出鞘,神色却大是紧张起来,微微退后两步,长刀平指,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前田庆次道:“要打便打,回头我还要去喝酒。”忽地面色一凛,整个人竟变得杀气十足,喝道:“来罢!”

上泉信纲瞳仁渐渐收缩,呼吸越来越是平缓均匀,双脚微微分开,左手斜下,右手长刀平指前田庆次。前田庆次整个人斜斜地站立着,右手短刃收在臂后,似乎全身都是破绽,却又让人不敢轻易出手。

现场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小丫头早已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躲在厉抗身后偷偷张望。厉抗眼见两位高手对绝在即,心中大是兴奋,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瞧瞧那个,双手拽紧了又松开,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栖身在近处的一只乌鸦似乎经受不住这越来越浓烈的杀气,“哇”的悲鸣一声,展翅掠过湖面,飞走了。便是在这一刹间,上泉信纲动了!

在厉抗脑海中,技击之术俱是有招有势,每一招发出,必是留有后招,以为防备对敌一击不中之后敌人的反扑,便是服部半藏这样高阶层的忍者,使用再狠辣阴险的招术,依然为自己留下些回转的余地。然而此时所见上泉信纲的出手,却完全反其道而行。这一动,长刀并没有任何的花巧,直直地平送出去,快如闪电般的刺向前田庆次胸前。在厉抗看来,上泉信纲全身俱是破绽。

前田庆次却并没有还击,而是向后疾退,让开了这一刺。

上泉信纲大喝一声,紧跟几步,第二招出手。

又是一刺,依然没有后招,依然没有防守,全身破绽。

前田庆次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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