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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四节 新的生活(1 / 1)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上,曹云背上自己那个破布袋开始自己一天的“劳动”了。

在翻到第三个垃圾点的时候,在垃圾堆旁边居然发现了一条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大黄狗。因为它看见曹云居然没有乱吠,只是抬头看了看,然后又耷拉着脑袋伏在地上了。曹云特别注意地看了看这条没有“欺负”他的大黄狗,才发现它的两条后退好象给人打断了,该是根本没办法走路了。

这下可把曹云乐坏了,平常他没少给这镇上的“地头狗”欺负,不是没事就朝他乱叫就是跟他抢垃圾吃。面对“咬死乞丐不偿命”的地头狗,曹云平日都是见了就躲的,心里当然恨不得能啃了它们的骨头。

“哼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曹云低声狞笑道,想把入“丐帮”以来受过的所有“屈辱”都发泄到这条大黄狗身上。曹云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那根本来用来翻垃圾的两指粗的木棍,缓步向大黄狗逼了过去。

大黄狗好象也感觉到了这个邋遢无比的乞丐的目的,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没有任何征兆的,曹云第一次发现这世界真的有会说话的眼睛。大黄狗的眼睛里似乎有无尽的忧伤,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寂寞不断地传达给曹云。

曹云看着它那双眼睛就好想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来只在每个月十五才会出现的感情在这个时候被激发了出来,而且还要更加强烈。

伴随着两行热泪,曹云第一次无助地跪了下来,他心里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孤独寂寞,清楚地感受到被人遗忘的痛苦…

曹云没再继续找垃圾食物,在垃圾堆里找了几张报纸,小心翼翼地把大黄包了起来,回到了石底下。

“还好你命好遇上我啊,要不然没我把你吃了也得活活把你饿死!”石桥下,曹云对着大黄特别多话,“靠!整个被打折了!跟别人抢东西吃的时候给打的?”

大黄自然是不会说话,不过曹云觉的它一定听的懂他在说什么,有那么动人的眼神的生物一定灵性十足,曹云觉得。

曹云凭着从电视上看来的“接骨大法”的记忆,三下两下用一些布条和长木直板给大黄的断腿给接上了。

方法肯定是不专业的,不过能不能好就只好听天由命了,就象曹云自己几个星期之前得的那场风寒,一个人在桥下躺了三天,去看病是不可能的,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有人给看,何况曹云身上的那几个钱早就在刚开始当乞丐不习惯那些垃圾食物的时候买馒头吃掉了。也许真的是老天可怜他,到了第四天退烧了,终于可以蹒跚着去垃圾点找点东西吃了,要不然不病死也得饿死,对于“流浪家族”的伤病情况的严重性,曹云很有感触的。

“你除了要感谢老天,还得记得感谢我啊!要不是我这么好心,你八成就是饿死的命了!你以为躲在垃圾堆里就一定有现成的吃的拉!要是有我在,我保证你连渣都拣不到!”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难得放开了点心情的曹云还记得如何开玩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黄也识趣,低着头在曹云怀蹭了蹭。

之后的几个星期应该是曹云入“丐帮”最开心的日子。

大黄给他的蹩脚接骨功给“整治”一番后一个星期就可以起身走路了,终于结束了曹云每天还要多养一条生命的“劳动”。除了大白天曹云还得继续在街口装装样子让镇上的人们更加习惯他的存在之外,回到桥底下都会和大黄一起打闹,尽享“天伦”。

大黄好了以后也不再靠曹云去拣东西回来给它吃了,曹云去哪它就跟到哪,在垃圾点也是自己去翻东西吃,偶尔还会从一些“人力”所难及的地方找到些“较完整”的香肠面包什么的,与曹云共享口福。

大黄的存在让曹云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确实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还象个人样。最特别的是遇到十五月圆也有“人”陪他一起“胡思乱想”了。

曹云每到那天的月圆之夜都会照例“深沉”一下,大黄也有样学样,而且做的比曹云还过分,独自一狗漫步在河道边上,不时抬头看看月亮方向的夜空,经常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大黄的灵性让曹云更愿意相信那是个人,至少大黄比街道边上朝他吐口水的小鬼要好点。每每大黄“深沉”完都会钻进曹云怀里,曹云都能从它眼里看到些忧伤寂寞,就象第一次遇见它的时候一样,不过让曹云欣慰的是,大黄的眼里除了幽深的寂寞和忧伤,还多了一些不舍。

看到大黄神不守舍的“诗人”气质,曹云的直觉告诉他,大黄也许有一天会离开他,不用等个十几年老死,大概是因为它不属于这里。

已经习惯了大黄陪伴的生活,没有它,自己该怎么过?曹云不敢去想。

“如果可以,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到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想活的象个人样。”曹云半拥着大黄,不自觉地说了这些个他自己都觉的没来由的话。他当然不相信大黄能真的带他走,只是挥发一些活成这样的无奈情绪而已。

如果可以选,他当然会选择离开,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社会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原谅他的。不能够和自己的家人朋友在一起的生活根本就是相当于一个死人的生活,因为自己也许永远都不能够再回去和他们在一起了…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别那么早离开我,让我有个准备…”又是两行咸水,伴着曹云昏昏入睡,也不知道后面那句大黄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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