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还礼说道:“我等不去馆陶城,向东南直去发干,往博平进发,公子有所不知,冀州每年十月中便有降雪,怕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原来如此,多谢张将军为我所虑。”
“不敢。”
既然这样,张俊便想告辞离去,但转念一想又说道:“观将军军队纪律严明,行动有序,不知将军能否对在下指点一二。”
张颌愣了一下,问道:“莫非公子要学兵事?”
“实不相瞒,林虑一战,对方只是山贼,我军还是精锐,虽杀敌五百余人,但自身伤亡一百五十余人,实在是..”张俊说着,眼睛都红了。
张颌看着张俊,心里对张俊的感觉挺复杂,一方面觉得张俊为人仁善,给人一种亲近感,而另一方面觉得张俊有些软弱可欺,邺城的宴会觉得张俊有些懦弱,而刚才的话让张颌觉得他还有些妇人之仁,所谓慈不掌兵,虽然这样会让士兵觉得你很关心他们,可这样的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这样的人,张颌是不喜欢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读书人罢了。或许这样的人当个县令什么的可以,但再往上估计就没什么本事了。
张颌想找个借口走掉,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提几点愚见,公子权且一听。”
“多谢张将军。”
张颌走了几步,看了看营地说道:“不若从扎营说起吧。行军扎营,首选地形,公子想必读过《孙子兵法》吧?”
“读过,将军可是说的《孙子兵法》地形篇?”张俊答道。
张颌点点头说道:“正是,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行军扎营,首看地形,当处险要之地,选高地而驻营,引活水而穿营。”
“活水穿营?可是防御敌方火攻?”张俊问道。
“正是,除饮用外,便是防御敌之火攻。内营,以虚实而建,粮草为重,置于后军,帅帐置于中军,营内除营门哨塔外,或三十步、五十步一哨,营内往来巡哨;外营,除营门外置放拒马,可挖陷马坑、绊马索,以防御敌军骑兵偷袭,除此之外,营外倒插长矛以防御敌军,放斥候巡查,如此这般。”张颌娓娓道来。
张俊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里面的道道也太多了吧。看到张俊迷茫,张颌又说道:“各将扎营之法不同,各有优劣,当然,营内进出需以暗语对之,以免敌军混入营中,而内外营暗语又各不相同。”
老实说,张俊看兵书上讲过扎营,但只是一个篇幅几百字而已,但实际操作起来,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很多了,比如地形,如果找不到险地怎么办?如果是在平原或者大河旁边怎么办?如果对方是骑兵怎么办?地形不同、敌人不同,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是不同的。
张俊想了一会儿,觉得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摇了摇头,向张颌施礼说道:“多谢将军指点。”
张颌急忙回礼,张俊又说道:“将军,我观将军军容整齐,将军可否将练兵之道教与在下?”
张颌听罢,有些犹豫,倒不是自己舍不得,只是张俊这个要求让他有些为难,毕竟张扬还没有投降,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公子,非是在下不肯,只是..”
张俊倒是恍然大悟,赶紧说道:“是我唐突了。”
张颌不好意思的说道:“无妨,不若如此,公子可将剩余五十人交予在下带领,至临淄后再归于公子,若何?”
好事啊,张俊明白张颌的意思了,这是要偷偷的帮自己训练士兵,虽然张颌不方便出面较自己练军,但可以顺带着帮忙给练一下,况且也只有五十人而已,无伤大雅。
“多谢儁乂将军。”这次张俊可是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