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风尘落相思,欲绝旧事了此生。
一路行至黑木崖,天色已近黑,寥寥孤星缀在天边,似有似无一般的惆怅。路间行人无几各家已是夜深闭户,冷风呼啸而至,他的衣角扬在半空里,心却是没来由的来回飘荡。这一去,会不会是黄路尽头?他仰起头望着夜空,自己的一生也正如眼前的星幕,几点明星,无尽的黑暗。孤星?他淡然微笑,还好,人生不算很糟,那星光闪烁在他的世界,他的心也曾光耀。
“我。。。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只有你。。。最重要”
依稀的誓言还萦绕在耳畔,此生却是无处相见,“白尹雪。。。”他轻声低喃,年华老去,你在心中依样美丽。
山花烂漫,重重树影遮蔽了基石,田伯光走上石阶,每一步都迈的沉重。
“来者何人?”
道路两旁各站着一位黑衣男子。自从念苏继任教主,延华派上下重新规制,原来的四方长老已剩如今的三人,表面看似三足鼎立,实则已是名存实亡,唯有掌事长老白玄子一人独大。白玄子改了从前的衣制,历恒子门下、司徒左明门下、竺寂门下以及自己门下的弟子,都身着统一黑色服制,也改了派中之前只许掌武门下佩刀的规矩,历恒子死后门下弟子大多追随白玄子,他的势力已是日渐壮大。
“望师兄禀明通告,就说金刀门田伯光求见”
田伯光面色沉静,无论即将到来的会是怎样的结果,他都心甘情愿的承受。
“谁是你师兄!”
那人斜眼瞧着田伯光,见此人身上破破烂烂,还拿着一把断口的铁刀,心中很是不快,天色已深若是前去惊扰,白挨一通臭骂不说,还要来回折腾,最后还不是打发了事,自己何必揽这苦差。
那人没好气的说道:“我管你是金刀门还是铁刀门,夜色已深不便通报,你还是明儿再来吧”,说完又冷哼一声,不再看向来人。
田伯光目露火光,牙骨咯咯作响,心中真想杀了此人,但还是强忍下来,深鞠一躬又一次说道:“小弟深夜赶至确实不易,还烦师兄禀明通报。”
“我说你有完没完,已经说了夜深不便,你怎么还要纠缠不清,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以为延华派是你想进就进?”
心头已是怒火中烧,田伯光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望着那人,只等那人前来送死!
“你小子还敢瞪我,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拔出佩刀向田伯光逼近,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哎呀,我这暴脾气”,田伯光只手举刀向前一挥,正挡在那人的面前,鼻尖距刀锋仅有几厘,还闻得到刀上铁锈的气息。
那人呆愣在那里,大气不出,喉间上下摆动,已咽了不知多少口水,旁边另一人看的真切,见情形不妙想要溜之大吉。
“喂!”
田伯光大喝一声,那人身体一滞,不敢多挪动一步。田伯光觉得那人的样子实在可笑,哈哈的笑出声来,笑声在半空里四处回荡。
“你,还有你,现在可以去通报了吧”
田伯光用刀指着两人,那二人吓得腿间不停的哆嗦,口中连连称是,一路飞奔向山上而去。望着他们狼狈的身影,田伯光却再也笑不出来,他眸中隐着一丝悲伤,等待他的或许只剩死亡。
不多一会,那二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田师兄,掌事长老有请。”
“这会儿怎么又称我是师兄了?”
“田师兄莫要取笑我们,既是江湖门派自是一家兄弟,是我二人孤陋寡闻,对金刀门一无所知,还请师兄恕罪”
田伯光心下一番嘲笑,延华派就是金刀门,居然不自知!面上却是一如平静,不言一语。
山路曲折回绕,夜间又是四下模糊,也不知走了几段路,田伯光终于被带至一间厅堂,借着房间微弱的月光,田伯光摸索着找到了一个方椅,心中甚是奇怪,“即是请我过来,为何又不掌灯?”
转念一想,“这漆黑之中怕会暗遭人手,我应谨慎些为好!”遂又站起身,努力的看向四周。廊花叠影扶着窗橼贴墙而下,厅堂的正方好似有一张躺椅,镂空的花饰间光影交错,虽是暗夜威严之气却丝毫不减。田伯光心中忐忑,此人一直未露面,到底是何缘故?又看了看身后,两边相对坐落八张方椅,椅间各是七张茶凳。鼻尖时有清香扑鼻,似是几株兰花在黑暗中隐匿。厅堂布局规整,谨严不失雅致。
心中的紧张稍稍缓和,田伯光倒觉得有些不耐烦,许是一路脚程心中又怀郁闷,这会儿他感到实在疲倦。
“喂,有人吗?”
四下一片安静,周围的黑暗仿佛吞噬了所有的气息。
“喂!你们耍我啊,这里哪有什么。。。”
大门轰然打开,一行人鱼贯而至,田伯光转头去看,只见人人手掌明灯,瞬时厅堂亮如白昼。田伯光还未等反应,就听到耳边洪亮的齐声大喊:“拜见掌事长老!”
田伯光正惊讶何时身边来了这么多人,却发觉众人都在平视前方,他回过头去看,那张躺椅上正端坐着掌事长老——白玄子!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