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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月夜幽歌(1 / 2)

?冰清玉洁,皎洁明亮,

月亮你高挂在天空上。

光明普照,大地苍苍,

我们在这世间彷徨。

月神!啊!月神!

你明眸清澈,气息芬芳!

冰清玉洁,为你歌唱,

在这远离故土的地方。

太阳落下,月光茫茫,

你的玉手挥洒了满天星光。

夜风习习,夜空清朗,

我们仰望你心花怒放。

月神!哦!月神!

我们在这遥远的地方,

依然深深怀念,

你洒在故乡大地上的月光!

这是一首歌颂月神女娲娘娘的歌,相传女娲娘娘就住在离边城不远的昆仑山上。在边城会唱这首,本没什么奇怪,但当怜月来到边城的十年后,整个边城夜晚就常常被这样一种歌声的笼罩中。而边城的夜晚也因为怜月的歌唱而变得神秘莫测。

今晚,歌声伴着纷纷扬扬的细雨在边城的上空千回百转,仿佛这就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在路上赶路的行人加快了步伐,或许他们听到了家人的呼唤;在屋檐下蜷着身子的乞丐,他们在怀恋故乡的温暖;在城墙上的士兵,则两眼无神的望着黑暗……

一个长发的老乞丐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蹒跚而行,冰凉的雨水顺着他那杂乱的头发流下来。在微弱的灯光下,面容扭曲的他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你这恶魔,快别唱了……你快停止,你快停止,不要缠着我你这恶魔……”老乞丐捂着耳朵,咒骂着。

此时,在他的身后几米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赵—天—雄—”黑影用低沉的声音道。

“你,你是谁?谁还记得我的名字?”老乞丐一颤。

“你不恨怜月了吗?你忘记了这么多年的痛苦了吗?”

赵天雄永远不会忘记,就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傍。也就是他当南门卫戍长的最后一天傍晚。他把四个人关在了门外,让他们与几百妖魔野兽撕杀。这四个人最后死了一个,于是他就成了怜月他们的仇人。

那天,怜月进城的时候,赵天雄带着极大的恐惧上去盘查。当时,随风和流云的表情比冰还冷,目光比刀还利。赵天雄没敢去盘问,晚上,在他回家的路上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从此,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他瞎了。

现在,竟然有人提起了这件事。

“你想报仇的话,就跟我来。”那个黑影说完,就转身离去。空荡荡的街道上,老乞丐回头茫然的看着那个离去的黑影。过了一会儿,他也蹒跚的跟了过去……

怜月唱完了歌,正坐在阁楼上,用她那洁白纤细的小手从药罐里倒出一大碗药。她小心的吹了吹,小小的喝了一口,很难受的啧了啧嘴,道:“看来流云叔叔真重,要不谁会天天吃这么难吃的要呢!”她不明白流云为什么会病了病?为什么流云叔叔喝了,这么多这种难吃的药还不好呢?她也问过随风,随风只是说流云得了一种怪病,别的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怜月端着药从阁楼上下来,穿过了天井,来到东厢房的门口,小声的叫到:“流云叔叔。流云叔叔。”

紧闭的门里流云嘶哑的声音:“怜月,随风回来了没有?”

“哦!还没呢!有什么事吗,流云叔叔?”

“没……”流云剧烈的咳了几声,又道:“你把药放在门口,去休息吧。”

“好的”,怜月答应了一声,走了回去。

还没走到阁楼,就听见流云房间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接着是撞击墙壁的声音。整间房子都在微微的颤抖。最近,从流云房里传来的呻吟声越来越频繁。从随风的脸色上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怜月喃喃的道:“哎!流云叔叔的病越来越重了!”

阁楼上泻下的灯光,映着怜月洁白美丽的小脸,此时这张脸上充满了担心,一股担忧的雾气缭绕在那深邃的瞳孔里。怜月跪倒在月神女娲娘娘的神像前虔诚的祈祷着,祈祷女娲娘娘能为流云减少一些痛苦。

祈祷完,怜月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上chuang睡觉。她突然注意到一个快速的身影从屋顶划过,快速得接近透明,象是一缕淡淡的烟,更象是眼花的幻影。这个影子划过一道她所熟悉的弧线,轻盈的落在了天井。

这是随风,怜月知道。

流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随风快步进去,然后就听到流云惊奇的问:“怎么了?”

“今天我好象看到毒魔了。”

“这怎么可能?他决进不了边城,是你看错了吧。”

“小点声,别让怜月听到了。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天下之大,难说有长得相似的人呢?。”

“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嗯”

这时怜月已回到了阁楼上,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全身放松,慢慢的进入了她所熟悉的灵境。时间在自己的身边缓缓流过,整个世界都好象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怜月喜欢这种感觉。她可以在床上感觉到屋外潮湿而又凉爽的空气,以及那些微妙细小得无法分辨却有充满整个夜空的声音。

对于这种感觉怜月自己也说不抬清楚,只知道大概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在这床上她仰望着天窗外清朗的夜空,月光皎洁,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象要脱离身体飞了起来,世界的一切变得很慢,仿佛可以感觉到时间从自己的身边缓缓流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使她陷入一种深深的震撼中。怜月曾试着将这种感觉描述给随风听,但从随风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位叔叔并不能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

慢慢的怜月发现自己不需要眼睛看就能洞察到许多东西。她常常在夜间感觉到城外野兽细密的脚步声;感觉到青蛙迅速伸出舌头的捕捉昆虫;感觉到城东桂花树发出的清香;感觉到树叶上露珠逐渐的聚积变大;感觉到……这些感觉有时飘渺的连怜月自己都不能确定其真实性。

怜月的意识慢慢的延伸到屋外,但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有一种令她及不舒服的感觉。当她的意识延伸的越远,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这种感觉突然从四面八方压来,怜月感觉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怜月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这是怎么了?”怜月喃喃的问到。

怜月又躺了下去,再一次进入灵境。她想找出这种感觉的来源,但试来试去都无法找到原因。

夜已经深了。

怜月决定忘记这种感觉,上chuang睡去。

怜月依旧往常一样和随风到院里练功,但她始终不能集中精神,因为那种感觉总在不停的骚扰着她。

有的事情,你知道了后就会被它缠绕永远无法脱身。怜月就是这样,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在去想那种感觉了,但还是无法做到。

随风一直就像慈父一样爱护着怜月,无论她做错什么事情,都不会责怪她。所以今天随风虽然对怜月的表现感到奇怪,但是并没有责备她。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傍晚,吃过了晚饭。

怜月又回到了自己的阁楼上,静静的坐着,慢慢地她就进入了灵境。她的意识在不断加强,但很快就又被那种感觉包围住了,而且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怜月决定去找到那种令她不安感觉的来源。她知道这种感觉必定来自于边城里的某种东西,她决定把它找出来。

天已经黑了。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冷清清的边城街道显得格外明亮。怜月独自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渐渐地接近了那邪恶感觉的来源。

突然,怜月发现了远方有一个东西。

对,就是那东西!那种邪恶的感觉就发自这个东西。

怜月定了定神,小心的向它走去。渐渐地,怜月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被麻布覆盖着的东西。而它此时正在微微的颤动着、蠕动着……

怜月想:“这大概是个受伤的乞丐吧。”于是怜月走近了几步,小心的问到:“你需要帮助吗?”

就在这时,那东西突然窜了起来。在月光下。怜月看到了——伤、无数的伤、可怕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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