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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入席庆生故人之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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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你想考哪所学校?”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她,刘璐见我低头思考,还当是我没决定,又道:“原来你还没想好啊,还是说,在我的辅导下,感觉自己提升很多,想提高下预期?”当当当。。。。。。“璐璐,出来吃饭啦”是李阿姨。“就来!走吧王洋。下去吃饭”“恩”我赶忙收拾书本纸张。“我爸妈也肯定在了”我一听,心里又是一紧。

到底是别墅,还分餐厅,刘璐和秦逸文家人都已入座,只差我和刘璐了。一进餐厅我不由得又瞧了瞧刘璐的反应。刘璐只是望了一眼秦逸文,便移开视线,但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呦,这就是洋洋吧!”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声音洪钟,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双眼炯炯有神,身材挺拔有型,可以看得出是经常锻炼,想必是璐璐老爸了。我忙说道:“是,叔叔好。”男子面漏喜色,招呼我坐下,笑着说道:“好好好,洋洋,我可还是你妈妈的同学呢!你和你妈妈的眼睛真像!”我旋即一愣,老妈与刘璐爸爸居然是同学?想起来了,刘璐刚告诉我她爷爷认识我,请我今天来的时候,正是说对了我老妈的名字。这时,一名中年女性插口打趣道:“你怎么不说洋洋妈还是你的初恋呢!”我瞧去,这名女性大概四十岁,一头黑亮秀发,杏眼弯眉,面色端秀,衣着相貌颇有小说中描绘贤妻良母般。想必,就是刘璐妈了。也是见到她爸妈,我才是知道刘璐为什这么漂亮了。

刘璐一听,说我老妈是他爸爸的初恋,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新闻,急忙说道:“啊爸爸,还有这事啊!”“去去去,我和洋洋妈妈是小学同学,小学生懂什么恋不恋的。”“哈哈哈哈哈。。。。。”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刘璐爸妈已是成功人士,但谈吐上非常随意却又不失风度,我初次见面的紧张也消去不少。

“来来洋洋,坐爷爷这里。”刘璐爷爷径直召唤我过去,竟没顾得自己的宝贝孙女。刘璐气气的说道:“爷爷!你不疼璐璐了!”刘璐爷爷忙笑着说道:“哎呦,不疼谁,还能不疼我的宝贝璐璐啊,来来来,你坐这边。”我和刘璐一坐一右,而出乎意料的是,秦逸文正好坐我旁边,我只扫了他一眼,不愿多看。秦逸文也只是静静坐在那,不发一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从吃食逐渐走到话题上去了。璐璐爸妈和秦逸文父母聊的不亦乐乎,原来两家关系极好,很早便是生意上的伙伴。刘璐家是做房地产,而秦逸文家是做建材供应。又莫非,秦逸文和刘璐是青梅竹马?

刘璐爷爷胃口极好,却不饮酒,席间不停的给我夹菜,刘璐瞧见就一个劲的皱眉嘟嘴,好像谁抢了她的宝贝似得。搞得我也很是不好意思。“爷爷,你要不认王洋当干孙子得了!”刘璐放下筷子,气呼呼的望着。可刘璐爷爷一听,竟然说道:“哎呦,我还真有这个想法,洋洋不但长得像他姥爷,说话也像,我很是喜欢啊。”我忙问道:“刘爷爷,您是认识我姥爷?”一入席我便想问了,即便不紧张,刘璐父母爷爷也待我很是不错,但我初来乍到,还是拘谨些好。刘璐爷爷抚着我的肩,微笑着一脸慈祥说:“洋洋啊,我和你姥爷,高连城,可是老交情了!”

我姥爷是叫高连城,但对于姥爷记忆中和我爷爷一样,空白。小时候还没记事姥爷就去世了。老妈说姥爷只是普通工人,人缘倒是非常好。

刘璐爷爷瞧着我,说道:“很惊讶吧,我听到璐璐和我说你的时候,比你还惊讶,我不但在你小时候抱过你,你妈那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听到这些,我瞬间感觉和刘璐以前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怎么以前没听老妈说过,认识这阔叔叔啊。

“洋洋啊,你比璐璐大一个月,当时要不是你姥姥反对,都给你俩定娃娃亲了”我一听这个,恨不得仰天长啸了!姥姥啊!你干嘛反对啊!!!

刘璐也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此时刘璐爸妈还在和秦逸文父母聊的火热,而秦逸文依旧是自己静静的在那,听听这,听听那。就这点来说,也还识趣。

“那您和我姥爷是怎么认识的”我很尊敬地问到。

“怎么认识?”刘爷爷看着我,温和的笑容更甚“傻小子,我和你姥爷一起工作了20年。也罢,今天我精神不错,咱们吃的也差不多了,就给你说说我和你姥爷的事吧,不过咱们让他们这些成功人士谈着,咱们去书房,那透气!要听故事的跟上啊!”说完,便牵着我的手,往二楼走去。刘璐气的跺了跺脚,也赶忙跟上。只扔下安静坐在那的秦逸文。

老人左右坐在躺椅上,手中玩着健身球,思绪万分的说道:“我和你姥爷同一年进厂,同一个车间,一样都是干热处理。平时也一起交流工作,他喜欢琢磨技术活,我更想成为管理者,就是当领导嘛。六六年特殊时期以前,我已经是党小组重点培养对象,你姥爷也成了青年技术骨干。我俩一文一武,也都有了家庭小孩,两家好的就像一家,哎我记得你妈就是六五年出生的对吧”我忙点头称是。

“后来就是特殊时期了,厂里开会要抓资本主义代表pi斗,可好好的揪谁呢。领导,骨干,一起开会投票。最后决定是我们车间两个主抓技术的老师傅,也是我和你姥爷的师父。你俩别笑,现在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不要用今天的眼光去嘲笑过去,也许多少年后,你自己都会笑你年少的时候呢?”刘璐忙说道:“知道了,爷爷,那后来呢?”“后来啊,投票出来,最后举手表决的时候,只有王洋姥爷反对,哈哈,也只有他敢反对啊。。。。。。洋洋,你要知道,那会儿可不比这会儿,他这么一说可就等于是和组织不站队。党委书记指着你姥爷鼻子就骂‘高玉福,大伙都通过了,你咋就他娘反对呢?’你姥爷一点不慌张,面不改色的‘这两位老师傅我了解,平时工作中只是脾气差了点,但也都是为了生产工作,希望组织重新考虑下,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在工作中逐步纠正,给两位老师傅改过的机会。”

我和刘璐听的,觉得满满在理,本来就是“莫须有”的帽子,都是工人同事,干嘛非要闹出个四五六来。

刘璐爷爷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俩只是车间开会代表,又不是什么正牌大领导。话是在理,可人微言轻,领导们也不爱听,说,‘你装什么好人,大家既然都投票表决了,那就是到了严重程度了,不然,你当我们是玩泥巴过家家,你高大领导一句话,我们全回家啊!’不少领导也待见你姥爷,可怎么劝都不行,就是倔!结果,他还是保留意见。也被当做造反派和两位老师傅一起挨pi斗。车间是挂满了打倒你姥爷的大字报,谁都不敢和你姥爷说话。你姥爷呢,该上班上班,该说什么说什么,和没事人一样。当然特殊时期开始也没闹的后来那么凶。”

我有点佩服我这个想不起来的姥爷了,坚持自己的立场,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怕承担后果。

刘爷爷接过李阿姨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接着说道:“厂里一看对你姥爷的pi斗一点用没有,就开始在你姥姥上班的车间,也挂满大字报,还让你姥姥签字,说和你姥爷划清界限。”

“那我姥姥呢?”我姥姥比姥爷走的还早一年,我更是没印象。刘爷爷接着道:“你姥姥不敢说话,但就是不签,随他们贴去,怎么威胁都没用。厂里发现没用,就准备召集全厂开大pi斗会,听说还要搞游街,拉你姥姥一起。”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紧张,“啊”了一声。

刘爷爷抚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姥爷的脾气我了解,只针对他高连城,他根本就不在乎,但拉你姥姥一起,他非得干起来了!说起来也惭愧啊,我什么都帮不上,也不敢帮,惭愧,惭愧。”我急忙说道:“刘爷爷,您别这么说,这事不能怪您!国家的错误怎么能怪个人啊!”我是想安慰一下老人,但当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刘爷爷顿时有些僵住了,看着我迟迟不说话,仿佛是又勾起了他一些回忆。

“哎。。。。。。其他各地矛盾也都很激励,中央接着就纠正文ge路线,传达指示,‘不应该把矛头指向群众,群众才应该是这场革命的主人’听懂没?一下子全反过来了!”“那pi斗会就是不开了?”“还开什么pi斗会啊,命令下来厂里要重新成立组织,推选带头人,就是后来被称作“造反派”,厂里全部投你姥爷当头头!他是活动开始唯一敢说话,说真话的。特殊时期,这才是真正开始啊!可你姥爷被推举当了头头,没打击报复,还四处保护曾经组织批斗他的领导,我也差点被带走,多亏你姥爷啊!”说到这里,刘爷爷抚摸着我的头,眼神很是慈祥。“特殊时期结束后啊,若不是你姥爷自己放弃从政,专心打理工作和家庭,后来必定会是达官显贵,和他一起出来的后来不少都是市里一把手。”我听着心里百感交集,久久不能平静。

“爷爷,那您呢?怎么后来做生意去了”刘璐也听的非常认真,问道:“我知道了爷爷,是您自己选择从商的?”刘璐爷爷一脸严肃说道:“哪里,83年严打,主要整治黑恶贪腐势力。可我工作的环节下来少了五千块钱,多少年以后重新调查才发现是别人中间挪用的,但严打的时期摊上这事谁不怕啊,我这搁在当时万一捅上去非得吃枪子,趁上面还不知道,王洋姥爷冒险帮我找了关系,厂里指派我去外地调研,最后在海nan躲了几年,严打过去,各地又一阵风似得开始重审冤假错案,这我才敢回来。”刘璐问道:“爷爷,您不是跟我说,您就是在海南起家的吗?”

“是啊!七八年改革开放,我在外地几年是改革开放浪潮时期,本来我只是想在海nan随便买些地产,但没想到,后来涨得厉害,尝到甜头,又不违法,就开始循着做大了。不过话说回来,没王洋他姥爷,就没有我今天!”刘爷爷有些激动,略微颤抖的手掌紧紧攥住我的双手,慈祥的望着我,眼睛也已经有些红:“我是真想他啊!”许久,老人才平静下来。

我还是有个疑惑,便问道:“刘爷爷,我想问您,您们是怎么知道我是他的外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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