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天刀霍家知道了消息，派了众多高手来追杀大哥，他们歹毒无比，见打不过我们弟兄，就暗中将三哥刚过门的妻子害死了！”曲风气愤地讲到这里，李逸见师傅面无表情，自顾饮酒，猜想他定然常自伤心，平日里话语不多也许就是因为这事。
曲风接着道：“到了这地步，我们就豁出去了，弟兄五人北上大名府，深夜闯进了霍家，那一晚，杀了太多的人——霍家家主——霍连升被大哥劈成两半，他的五个儿子，除了早被杀死的霍二，还有一个京城做官的老大外，剩下的三个也都被我们杀了，然后又一把火烧了宅院。朝廷下了榜文通缉，我们只好四处隐藏，最后到了荒蛮的湘西才安置下来。
说到安置的地方，却不是什么好地方，名叫荒莽山庄，也有千来人居住，本来有三个庄主，大庄主那时五十多岁，有一个漂亮女儿，人称妖花——白芮莹，会些怪异功夫，更擅长歌赋词曲。我们借宿在荒莽山庄的几个晚上，白芮莹常与大哥往来，生了情愫，大哥不愿走了，本来逃亡的日子就并不好受，谁也不愿一辈子过那样的日子，他们也不嫌弃我等是带罪之身，就都留下了。
大哥很得大庄主赏识，常称大哥的刀法难有匹敌，有一代宗主的气质，更许了女儿与大哥的婚事，让大哥做了四庄主，我们四个小弟也当了庄中的教头。
这庄子地势偏远，周围更没有良田美池，庄中多数男子都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不务农，只是三、五成群经常出门，如何过活的真是怪事一件。大哥那时似是知道内情，但每当我们问及，他却是含糊带过，也不明说。唉，自从大哥娶了那妖花，和我们相处少了，渐渐似有了隔阂。
一年后，我们四个小弟在知道山庄的秘密——贩运私盐、茶叶，荒莽山庄就是老巢。本来我们就是亡命之徒，这些犯法之事根本不必对我们隐瞒，又不是杀人、贩人勾当，我们也没在意，有时还出庄帮着押送。
这期间妖花产下一子，名叫厉若水。几个庄主都是欢喜，摆了几天的筵席。由于满庄人多对此子宠爱，便失于管教，很是刁顽。
一晃十余年之后，大庄主病逝，大哥就做了大庄主。由于妖花没能再生养儿女，大哥又娶了一歌妓为妾，生养了一个女孩，名叫厉红梅。”
曲风笑笑又道：“我们四个小的弟兄虚度也三十余岁了，大哥一直在给我们张罗娶亲，先是二哥娶了妻，我和三哥、老五却是寻不到合适的，原是庄中年轻女子少，周边又没有村镇。不过兄弟在一起喝酒斗技，也是蛮快活的。一日，二哥出去运盐回来竟然带了三个女子，他笑呵呵的告诉我们，这是他买回来的难女，原是她们家乡发了瘟疫，好多女子都卖身为奴，二哥花了大价钱买了三个，说是要分给我们三个做妾，以后有门当户对的再娶妻也成。
还没等办喜事，麻烦事就来了，自泉州到西北的一批私盐被人黑吃黑抢了。大哥咽不下这口气，老五出庄办事去了，二哥又刚回来，两个两个庄主年事又高，只好让我和三哥去找回那批货。同时也带着厉若水历练历练，他也不小了，学了不到大哥的一成功夫，整日在庄中无事可做，游手好闲的常欺负属下。
我们三人带了几十人，抢回了私盐，一切还算顺利。不想回来路上厉若水这厮就……，是自小宠坏了，这厮在住店时看中了店家的女儿，白日里公然调戏，我和三哥都以为他是一时心性，不以为意，只训斥了他几句。那姑娘很是面嫩，眼泪自顾流个不停。店主见我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发作，领着女儿避开了。
那夜三更，厉若水这畜生竟然趁着夜色摸进了姑娘房里，其实房里还有一个婢女，厉若水大概也不知道，单只制住了店家女儿，那婢女听到声响，喊了起来。我和三哥见旁边房间的厉若水不见了，知道出了差错，赶忙往声响处去看，不想——早到一步的店主夫妇连同那婢女都被畜生杀了。
看着那小畜生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刀，气得我和三哥七窍生烟，三哥上去就给了他一嘴巴，你说怎得？这畜生竟然骂三哥是他家的狗，抬脚就踢，三哥哪会想到他会动手打自己，躲闪不及被踢倒在地。我气得差点昏过去，当时手里正提着枪，举枪就刺，一枪就结果了他！”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默然，梢过一会儿，苗汀兰道：“杀就杀了，还后悔不曾？”
王儒奇叹道：“我等都是自诩好侠之人，这奸徒更是该杀，可我们弟兄五人情深义重，事后难免不安。四弟要回庄向大哥请罪，我没有准许。想来大哥已非夕日的大哥，死的又是他的独子，他能罢休，妖花焉能罢休。我把同来的几十人打发回庄，嘱咐他们将实情禀明大哥，就和四弟又开始四处潜逃，一是怕官府，二是怕荒莽山庄派人寻仇。
后来到了这里，飞莺的父亲很是好客，知悉我们的事后，待我们更是不薄。我俩就留在这里当了乡兵教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找上了这里，看来这份恩仇终究要了结。”
李逸沉吟道：“师傅，你们再去荒莽山庄，岂不是凶多吉少？不如把他们贩运私盐、茶叶之事暗通官府，破了他们老巢也好？”
王儒奇摇头道：“江湖事江湖了，找官府做什么！他们私贩虽是违法，但也不害人钱财性命，唯利是图而已。再者我俩心里都是对大哥有愧，不应置他于死地，到时见机行事吧！”
曲风叹道：“荒莽山庄已经不是夕日的荒莽山庄，水蛇鞭李四娘夫妇以前我们就没见过，不知山庄又多了多少高手。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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