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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舌战学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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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新绿抽芽,涪江、渠江、嘉陵江春潮涌动,乘着春风轻快南下,在重庆附近汇入了长江,清亮亮的长江水潺湲东流,淙淙欢歌,把烂漫春色送入了重庆城。

刚过日出,重庆学舍仿佛打开的一册书,飞扬的字跳跃起来,诱人的墨香弥漫得周遭的空气都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重庆学子鱼龙而入,各自抱着厚厚的一扎书,见面之时得体地参礼作揖,显出一派温文尔雅的翩翩风度。

明亮的讲经学堂里,已落座了许多学子,不时还有人走进来,一面寻着自己的座位,一面和周围的同行礼,一面把捧着的新书或昨日刚写的策论拿给同学观瞻。若得了一二夸誉,不免洋洋自得,嘴里却要谦逊地菲薄一番。

因先生还不曾来,学子们也不安生,冥想的冥想,议论的议论。有学子闲着无事,趴着窗口往外看风光,看见学舍侍从领着一个年轻人从南门款款而入,没有进讲经堂,却走到东厢去拜孔子像,这是新生入学的规矩。

“这人是谁?”

学子们皆是年轻人,掖不住那好奇心,一颗颗脑袋都凑了过来,见那人着一裘素白布衣,明丽的阳光在衣衫上颤栗,宛如给他抹了一层绚烂的金色。

“真是风姿特异!”同学啧啧赞道。

“可把小马儿比下去了!”有人一面感叹一面挤眼,那小马儿原是个十二三岁的俊秀少年,他一点儿也不懊恼,由衷地道:“这位哥哥真好看,别拿我和他比,我是土堆,人家是泰山。”

议论间,侍从已将那年轻人领入了讲经堂,他指了指最后的席位:“学舍规矩,新来者末席,学业特异者可升席!”

年轻人参了一礼,侍从也不多语,拱手自去了。年轻人缓缓地向相对两列的学子席位末尾走去,在末席停住,安静地坐了下去。

一群人先是用目光打量新同学,而后一窝蜂地围了上前,一个长脸的年轻同学礼貌地道:“在下崔州平,不知同学如何称呼?”年轻人回了一礼:“诸葛亮孔明。”

“在下石韬石广元!”一个方脸短髯的同学道。

他旁边的同学跟着道:“在下孟建孟公威!”

一会儿,周围的同学都争着自我介绍,孔明一一还礼,默默地在心里记着同学的相貌名字,耳畔吵哄哄的,像是煮着一锅稀粥,“咕嘟嘟”地翻滚如浪。

孔明努力地把面相和名字对上号,他看见最后一个同学默默地走向他。那人从同学的夹缝里走出来,说话的声音很轻,像飞尘般匆匆地擦过孔明的耳朵:“徐庶徐元直。”

孔明回了礼,他本想和徐庶再寒暄两句,可徐庶已经走远了。他孤单单地落坐在背光的角落里,周围的同学都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也没有人和他说话,仿佛他身上长着下了毒咒的尖刺,碰一碰便要遭到不测。

说不出为着什么缘故,孔明有些同情徐庶,他听见门口木柝轻轻一敲,同学各自回位,原来是先生来了。

“孔明兄,”诸葛亮旁边的少年小声道,“日后多多指教!”

孔明对他温和地一笑,那少年容止清朗,眉间有淡淡的白翳,仿佛飘在远山的流云,他记得那少年叫马良,同学们都称呼他为小马儿。

此时主席上已坐了一人,高冠峨峨,玄衣皂裳,面容肃穆。孔明暗思:是他。之前在《妙法阴阳》上见过他,儒家的二当家,颜路。

颜路把面前书案上的一册书哗啦啦一展,慢条斯理地道:“礼乐之治!”

学子们都凝神专注,俄而,目光如束般齐齐望向颜路。

颜路扫了学子们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因问,礼起于何也?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故求,求而不得故争心起,争心起则乱穷也,故圣人制礼以分之。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以不能免也,人不能不乐,乐则不能不无形,形而不为道,则不能无乱。先王恶其乱也,固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以乐而不流。”

讲经的声调故意拖长了,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像在口里含着一枚铜钱,齿缝间蹦出的字因而发出了刚冷的金属音。

他停了口,把书册轻轻一合:“诸生有难否?”颜路提出质问,旁边侍从忙躬身向前,在两排学子之前站定,他抬起了手,清声道:“有难者起!”

这是儒家首创的教学方式。讲经的先生并不进行填鸭式灌输的教育,往往是先作微言大义上的概括,再由学生针对问题进行辩难,让学生在自由讨论中辨明真知。论辩过程中,先生一般不干涉,只作旁敲侧击的点拨。

有学生立起了身体,先对颜路一揖,道:“礼乐诚为根本,然则,倘若礼崩乐坏,王纲废弛,该当如何?”

“礼崩复礼,乐坏复乐!”崔州平抢先道。

石韬跟着崔州平的话头道:“如何复?”

崔州平正在斟酌字句,那边孟建却道:“礼乐之制本有其序,复者,反本也,循圣人之训,蹑尧舜之道,孔子云:'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从周而已。”

石韬追着问道:“当春秋天下则乱,孔子克复周礼,然颠沛列国,仁义不用,孔子亦有乘桴浮于海之叹,退而作。可知礼崩乐坏之际,复礼为难,至今,天下纷争,但均以儒术定鼎,各国之内,礼乐大兴!非各国内定,礼乐何复,非圣君治国,礼乐何兴!”

孟建被问住了,他还在搜罗辞藻反驳石韬,那侍从却扬声道:“夺席!”

底下同学一迭声地应和:“夺席!”

孟建不得已,他站起身,把身下的竹席轻轻推出去,石韬不客气地拖过来,挪进了自己的竹席下。

侍从对诸生清声道:“有难石广元乎?”

“有难!”席位最末尾有人回了一声,声音很轻暖。

石韬望过去,原来是新来的同学诸葛亮,他对孔明抚掌一揖:“请!”

孔明先是一揖,缓缓道:“我以为礼崩乐坏之际,当先克定崩坏之源,所谓正本清源,源不清,本则浑。广元适才言及礼乐崩于春秋,兴于当世,我并不认同。礼乐为治世大典,太平盛世可行可兴,乱世如今,礼乐则稍显无为。当此时,黎庶饥寒当饱饫之,百姓失业当养耕之,社稷残损当补漏之,宗庙崩塌当鼎峙之。”

石韬回应道:“诚也,礼乐于乱世或少裨益,然礼乐终不可废,乱世人心崩乱,正待礼乐弥缺补漏,韬以为乱世礼乐大补,治世礼乐大兴!”

孔明沉静地道:“乱世崩乱,徒以礼乐补之,少耳!”

石韬问询道:“孔明以为尚缺何物?”

孔明抬起手,一根根指头竖起来:“法为慑祸心,兵为镇荒乱,农为养民力。可施耕战来远民、强国兵,明法度禁残贼、正根本,大善也!”

石韬大约没想到诸葛亮会举出这样的例子,他略有些发怔:“孔明所论,似为法家之言。”

孔明含笑:“法家之言未必不对。大秦帝国处大乱之时,所采垦令、算地、开塞、明法之政正可补礼乐之不足,故而大秦帝国以西陲荒族,奋起逐鹿,扫荡一定,屹立中亚!”

这言论太大胆了,各国多数以儒家经典为主流学风,很少有人敢公开宣讲法家之论,更别说赞美被儒家指斥为暴秦的法政。诸葛亮这一席话刚说出口,学子们一片哗然。

石韬上下打量着诸葛亮,他以为这新同学疯了,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劝诫道:“圣朝以儒学为尊,儒学以礼乐为根本,礼乐以仁义为圭臬,孔明弃礼乐而求刑名,何谬也。”

孔明摇头:“非也,乱世以来,明为独尊儒术,实为诸家融合!儒家教化天下,设立礼秩,然并非全具之学,不可独尊天下。”

崔州平实在忍不住,抢着道:“何谓儒学不可独尊天下,儒家特为国家根本之教,犹如社稷血脉,立国之本,孔明此话不敢苟同!”

“儒学若非全具之学,何以维系社稷根本,国家基业以何依凭?”又一人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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