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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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跟他说让他先给我沏茶、而后在屋内以手沾茶写在桌上的字。松鹤看见了,我便擦了,不过瞬间,公子逸轩并没有看见。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钓叟便知道了我的谋划,不然今天早上他也不会如此释然地安慰我。

钓叟称赞他有治国平天下之大才,却被我用来送死。我这算是暴殄天物吧。此时此刻的我愧疚之情萦绕胸中,可为了掩人耳目又不能为他哭上一哭。我似乎感觉到了他被杀害的痛楚,喉头撕裂般的疼。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只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鸣锣开道的人的后面亦步亦趋。突然,年兴拽住我站定:“文忠侯,到了。您……没事吧?”

“走神了而已。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

仪仗中的掌事太监站在大门口高叫了一声,襄王府里里外外的宾客安静下来。几位王爷、刚“下朝”的诸位大人果然都在呢,没人违拗我的命令,这很好。这样戏才足。

襄王带着王妃和几位亲贵王爷出来迎接。钓叟和公子逸轩也跟着出啦,看见我朝我点了点头。

“恭喜襄王了!”我也是侯爵的地位,与他和诸位王爷也算是身份相当,自然不用大礼跪拜,只是拱了拱手。

“文忠侯来的晚啊○∴,ww⊙w.!您府上的贺礼可是早早到了!”襄王谈笑风生、面无异色。

“和皇帝议事晚了些。”我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礼物,“皇帝国事繁忙,无暇来此庆贺。特命我与郑将军代为祝贺!这些是皇帝赐下的贺礼!”

说着话,太监们端着礼盘一个一个从襄王眼前走过。掌事太监则高声叫嚷着珍奇宝物的来历和名字,襄王府上的管家带着伙计赶紧接过礼盘。待礼物报完了。襄王等人拜谢了皇恩,又赏了太监们些银钱让他们回去,襄王近前:“文忠侯和郑将军既然来了,不如来喝几杯吧!”

我侧头看了看年兴:“也好。正好皇帝此时找我们无事,今日可要多和襄王碰几杯了!”说着话,互相客套着进了王府。看现在街上的情形,应该是用不到那个“假皇帝”出马了。

说少不少的我也办了两回婚宴,这场面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新鲜,倒是在座众人假装的神情让我觉得好笑。同样是演戏。襄王的演技倒真配得上“王爷”的爵位。

谈笑间已近正午。襄王趁敬我酒时问我:“东方啊,这戏还要演下去吗?”

推杯换盏见:“你府上的大门可还开着呢,当然要演下去。”

襄王假装给我夹菜斟酒:“演到什么时候?”

“演到皇帝醒过来。”

襄王斟酒的手停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就依文忠侯所言。”他给我斟满了酒,招手叫过管家,“吩咐下去,婚礼开始!”

也不过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套路形式,就和处理国政无甚两样,无味得很。倒是那个新娘子。本是大喜的日子,却躲在粉衣裙粉盖头下不停地抖楞,一旁边的正室王妃总是不自觉地拿白眼瞪我。看来襄王纳妾这事的的确确触怒了养尊处优的正室王妃,尤其是襄王纳的妾室还是她自己的陪嫁丫鬟。其实她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她怎么能知道日夜睡在自己枕边的襄王还有这么一层纠葛?看现在这态势,这位妾室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哦,不知道王妃会想出些什么古怪点子折磨这丫头。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与其浪费口水让女人明白男人的心胸倒不如训练她们对男人言听计从来得更为实在。

哈,如此想来朝中一票庸才也和女人无二。

有人说打理党朋如修剪花树。留下自己喜欢的、剪掉旁枝。不无道理。但在我看来,驭人之术和训狗之法一样。做得好有赏,做不好就罚。朝中诸位大人不就是狗吗?一根骨头就能换来他们的忠诚。

和我同桌的除了年兴之外,郑奎也在。仪式一完,我趁着满堂的人都起来推杯换盏的机会端着酒杯拍了拍年兴,叫上他走到郑奎身侧。

“郑大人。”我从他背后弯腰俯身碰了下他的杯子。

郑奎回身看到是我,也站了起来,满面春风:“东方大人有何吩咐?”

“一会散了席,你就和郑将军一起,替我处理朝政。”

“大人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重要到不重要,今天我用了一个女人换了京城太平,想来会被难缠的苍蝇缠住脱不开身。我已经安排了袁宗昊,再加上郑将军和你,应该无虞了。”

年兴默默点了点头:“东方大人说的是倭人?要不要派人来保护大人?”年兴眼神闪烁。我知道他说的“派人”是指影子。

“不用。不过是两个谋士相互斗气,我的命还丢不了。”我无所谓地笑了。宫本信义,趁着酒席没散,你差不多该来了。

果不其然,外面开始吵嚷起来。推推搡搡间,宫本信义闯进正厅,臂弯中夹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的王府管家。

宫本信义大步踏入正厅,随手将夹着的管家扔在地上,厅中霎时安静许多。看不出来,这个矮小的所谓的“谋士”还有这样的体格,打架的本事倒是比我强了不少。

“在下倭王手下宫本信义正是。听说此处有喜酒可吃,特来贺喜!”宫本信义并不行礼,挺立着不高的身量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

襄王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低头打量着:“本王今日大喜,请帖可不曾送到倭寇手上。你不请自来不说,这是贺喜的样子吗?”襄王指着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的自家管家,面无愠色。我的确佩服皇族这份气魄。无论何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这屋子里是有几个武将的,此时此刻也不管喝了多少酒。纷纷聚拢到襄王身后立目而视;各位大人带来的家丁奴仆看事儿不对也都就近抄了板凳木棒将厅门团团围住。

“你们汉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是迎接朋友的方法吗?”宫本信义面无惧色侃侃而谈。

“你算得上是本王的朋友吗?”襄王不屑地哼笑一声。

宫本信义不慌不忙问道:“你就是襄王?”

“正是本王。”

“你可学过圣人学问?”听宫本信义这么一问,我便知襄王此番言语冲突必败无疑。我不打算这么早出头,便在一旁等着看襄王落败。

“自然!”

“你可忠心于国?”

“必然!”

宫本信义笑了:“我在本国也修习圣人言语,你我算是同门;我同样忠心于国,与你可算是同道。”他顿了顿,“同门曰朋,同道曰友。我算不算得上是你的朋友?”

襄王语塞,脸色憋胀的像是个霜打的茄子。

宫本信义得意起来,胜利的斗鸡一样趾高气扬。真真是溢于言表的。

“圣人门生亦有派别之分,他和王爷只能算是同宗,恐怕并非同门。”我抿了口酒说道,立而不动,“王爷忠于天朝上邦,其心天地可鉴,这倒不假。宫本信义虽忠于倭国,但倭国本是下邦小国,近日又与中原相争。以下犯上,可见倭国不忠。倭国不忠,倭人岂有忠乎?可见他二人也不同道。异门异道,算不得朋友。”我夹菜喝酒。装作和郑奎聊天,声音却大得很。郑奎明白我的意思,在一旁附和着。年兴则朝我敬酒。如此紧张的场面之中,我等三人倒像置身事外一般谈笑风生。

“不过倭人本是中原人徐福叛国、携家眷出逃入岛后所生。本是中原人的儿孙后辈。又是罪人之后,我们还能要求他们有什么礼数吗?”我说。

“那倒也是。”郑奎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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