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不禁有点发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声音听着多么亲切，虽说并没有回头看，却也已经知道这身后说话的来者何人。
当然，他是裴疆。
苗果赶紧站起身，一眼便望见穿着制服精神飒爽的他。
她在所难免的又开始紧张了，好在陈亦佳很快也从后面走过来，望见苗果，便笑了起来：“苗果开始实习了？”
“嗯。”苗果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瞟了一眼裴疆，只觉得脸颊烫的很厉害，竭力让自己镇定放松，却发现手和脚很不争气，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所在位置，不知道应该摆放在哪儿了。
裴疆轻轻笑了一下，伸手示意让苗果坐下，然后轻声问道：“苗果，上次你说过，江雪是在放假以前，两眼的视力就有所减退，是吗？”
“是的，可是这种视力的退化非常奇怪，她只能在阴雨天才会视物不清，在晴朗的天气里，又会恢复正常。”
“她曾经在你们这所医院看过眼睛，所找的专家是姚虢栋，对吗？”
“是的”。苗果点头。“姚虢栋的名气在整个W市都是响当当的。”
裴疆嗯了一声：“你最后一次遇到江雪，她告诉你暑假不回家，要找姚医生看眼睛？”
“是啊！”苗果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裴疆为何要把已经说过的事情再来重复一遍。
“好，苗果同学，你是否还知道其他细节，比如，江雪曾无意中说到，姚虢栋对她眼睛的诊断结果？”
“这个......”苗果咬了咬下嘴唇，轻轻摇头，简短沉思后，她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忽然抬起头，正视着裴疆的眼睛：“她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可是，有一次在我和她谈话的时候，我却对她产生了一种幻觉，看到了让人惊恐的一幕。”
“哦？你看到了什么？”裴疆温和地微笑着问。
“我看见，她的眼睛不见了，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陈亦佳脸上浮起一丝惊讶，但裴疆并没有任何反应，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那么你还跟其他人说起过你的幻觉吗？”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但是江雪出事以后，我一直很害怕，总觉得我的幻觉就是真实情况，因为当时的感觉实在太逼真了，一直到现在，我的梦里还经常出现那天所看到的幻象。”
裴疆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了一串数字递给苗果：“这是我局里的电话，如果你想起任何情况，随时都可以来告诉我。”随后他站起来，朝苗果眨眨眼睛，说道：“警察也是人，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不再是乡亲们看到鬼子那样紧张害怕。”
陈亦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与苗果道别，往大厅外走去。陈亦佳走到门口时朝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空空荡荡，已经没有几个患者，这才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苗果的身影，低声说道：“你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其中一个人就能够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有的人直觉相当敏锐，可以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是说美国总统林肯遇刺之前，也曾经有人预见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且及时提醒过他？只是他根本不把它当回事，最后还是发生了惨剧。”
“这就是说，你相信苗果可能属于有预感的哪一类人？”
裴疆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至少她所说的幻觉，结果是真实的发生了，江雪的眼睛确实不见了。”
......
江雪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一口一口地品着花茶，虽是加了冰糖，却喝不出甘甜的味道，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他们的表现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可是我明察秋毫，这点蛛丝马迹是逃不过我这双雪亮的眼睛的......难道，江雪的眼睛？”她一个哆嗦，忽然想起好像本来有话要对裴疆说，可是今天太累了，意外的见到他有些慌张，又给忘掉了，是要说什么呢？
正想着，就看见同学汪含之急匆匆地从药库方向奔跑过来，望见苗果，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神秘和紧张地说道：“号外号外！告诉你一个重大的消息啊！刚才我在药库里收药的时候，听见药库主任和职工在议论，说江雪死了！还有，给她治疗眼睛的姚虢栋，他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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