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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毫无痛苦的死亡(1 / 1)

?北海的冬天依旧是那么寒冷,夹杂着雪花的北风正如落花一样,纷纷撒落下来,六菱形的雪渐渐的堆积在艰难航行的帆船桅杆之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而与这寒冷的气氛相反的是,在勇气号的船舱里,一场决定人生死的搏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啪!”一只倒霉的凳子被锋利的巨斧劈成了两半,然而,巨斧的目标,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却悠然的落到了凳子旁边的餐桌上,背后长长的披风扬起,就如鸟儿的张开的翅膀一样。狂战士巴克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落空了。对方的速度就如影魅一般,让他的对手根本无法找到正确的目标。而他手中的那柄银白色的长剑,甚至到现在还也只是在第一次交锋时出手过一次。

“嗷——”愤怒的战士又一次发出咆哮,极度的愤怒催动下,他的眼睛呈现出血红色,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肌肉也随之而急速膨胀,犹如一头嗜血的猛兽。

“狂化了吗?”阿道夫的脑海中立刻对这做出反应,不过,他并没有为这一举动所担心,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灵活的头脑和对形势的敏锐判断比强大的力量更重要,放弃自己的理智来加强自己的蛮力,只是野兽的行为。虽然如此,但他还是第一次做出了正式的防御姿势。

狂战士又一次发出咆哮,将巨大的斧头举过头顶,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蛮牛,发起了强力的冲刺,试图利用自己身高和蛮力,用一计猛烈的力劈将对手切成两半。然而,这一切似乎早在对手的预料之中,刚的防守姿势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迷惑对方,好让对方全力进攻,只见阿道夫提前将身形一低,犹如一个灵巧的燕子,利用狂战士那高大身躯灵活力的欠缺,一个翻身,从对方的肋下翻了过去,而他的对手则刹不住前冲的力量,一头撞上对面的船壁,顿时,巨大的响声在船舱里传开,原本完好的船壁被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幸好这面船壁不是朝外的,否则的话,刚才的撞击,很可能已经使他掉到舱外的海里去了。

不过这次强烈的撞击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很快的,狂战士又一次卷土重来。在他心中,仅存的意念就是杀死眼前这个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敌人,在杀死他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停歇下来的。

又一次攻击开始了,这一次,狂战士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改用了横劈,由于降低了攻击的高度,使得对手很难再像上一次一样从他肋下躲过攻击。可一次,他还是失算了,阿道夫身体向后一仰,锋利的斧头正好擦着他的鼻尖而过,不过,这一击比起之前的攻击,总算有了成效,斗篷的前沿被斧锋所切到,而被削去了一块,现在,他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手的面貌了。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子,细长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高高的鼻梁下则是一张紫色的嘴唇,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面色显得有些苍白,那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甚至有点像刚死去人的面色。

不过已经失去理智的野蛮人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对方的相貌,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杀,杀尽眼前能看到的所有敌人。锋利的大斧在空中转了个回旋,又一次从上而下劈下来,而这一次,阿道夫将身体迅速的仰起,同时往右变一侧,整个动作几乎在一舜间完成,而大斧却因为用力猛,生硬的砍在了甲板上面,本来,以这一斧的力道,完全可以将甲板给砍个粉碎,可出人意料的是,甲板底下居然是一层厚厚的冰层,巨斧虽然切开了甲板,却深深地陷入到冰层里,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机会到了!”阿道夫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虽然先前就一直有机会击中对方,可他清楚的知道,对付这种进入狂化后就没有痛觉的蛮子,普通的攻击只会激起对手更凶残的还击而对击败敌人无易,更重要的是,这有违他刚才许诺的,让对方无痛苦的死去的誓言,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只需要一剑就能解决战斗的机会。而现在,他所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

“当,”银白色的长剑狠狠敲在巨斧的斧背上,使得巨斧几乎完全陷入到甲板下的冰层里,一时之间即使是野蛮人的狂化后的神力,也无法将之拔起,而紧接着,几乎在同一时间里,三道银白的光线的同时闪过,然后,一切都凝滞了。

阿道夫手中的银白色长剑此刻已经收回了鞘中,而狂战士巴克的双手还紧紧拽着那柄半没在冰里的巨斧,而他那血红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阿道夫,就如同一头野兽盯着嘴边的猎物一样,虎视耽耽。

可阿道夫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他看着那还在试图将巨斧从甲板里抽出来的狂战士,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狂化后,失去理智的话,哪怕任何一个受过简单训练的战士,也会在那一刻放弃将斧头从甲板里抽出,丢弃手中武器而后退的。甚至根本不会发生将兵器陷到甲板上这种低级的错误,智慧,智慧比一切蛮力都来的重要和强大。不过,因为狂化了的缘故,在他死的时候,应该如我的诺言一样,没有一丝的痛苦。实际上,阿道夫相信,即使没有狂化,他也体会不到死亡的痛苦,因为那电光火石般的三剑,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切段了他的脖子、手臂、和腰的连接,野蛮人那粗大的神经根本没有足够时间去意识死亡已经到来。

“我已经履行了我的承诺,按心的去吧,希望冥神能够接纳你的灵魂,而不用在虚无飘渺的空间里,做一个没有归宿的亡魂。”当削长的手指完成在胸口的哪个十字的时候,野蛮人巴克的身体已经从关节处分裂成完整的五块,这位一直以来,北称为“大海上的霸者”的狂战士终于倒下来,迟钝的血液终于如喷泉一般溅射开来。

“啪啪啪。”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了鼓掌声,打断了剑客的话语,“完美的躲避、完美的陷阱、完美的剑术。这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三句完美恰如其分的形容了这场战斗。

战斗的胜利者听到赞美后,将头转了过去,却看到一个头上带着插着孔雀羽毛的毡毛,年纪大约二十出头,长的与他几乎同样英俊的人类男子正立与船舱口,似乎正在分享着胜利者的喜悦。

可阿道夫心中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就在前一刻,他灵魂中另一部分的召唤声突然停止了,那是,当他以现在的身份复生而成为亡灵之时,就深藏在他身体之中,属于他父亲的灵魂。而现在,哪个曾经让整个世界都恐惧的强大灵魂已经消失了,就好象融化了的冰雪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一切已经发生了吗?他的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无助,他感觉到对与命运之神来说,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就好象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粗鲁的野蛮人一样,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无法挽回失败的命运。

“朋友,很出色的剑法,出色到我简直无法相信,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一个人类能使出如此的剑法,即使是圣骑士之首的乌瑟也未必有你的身手。真不知道你的师傅是谁?居然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徒弟,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身手。”雇主华伦斯泰因显然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捅破,有时候,隔着一层纸就是要比直接说穿差上百倍,可见,他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至少,他的老成要远超过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年龄。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阿道夫显然没兴趣和对方讨论这个问题,对于自己的种族被对方看穿,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想漫一个敢与亡灵做交易的人,并不是件容易事,不过,看来对方并不讨厌亡灵,至少并不恐惧。

试探没有成功,不过华伦斯泰因并没有觉得扫兴,对他来说,只要不打搅他的生意和前程,管他亡灵还是恶魔呢,都算是他潜在的朋友,而且他还是一个足够强大的朋友,虽然有些神秘深不可测,却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放心,阿尼姆可不是普通的雇佣兵,只要我还继续做那该死的领主,我想,他的战斗力至少能稳居整个雇佣兵里的第三名。”果然如华伦斯泰因所言,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船舱上面忽然发出一声如同狮吼般响亮的叫声,他背后的甲板忽然裂了开,从上面掉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半截肉体。

阿道夫没有用心去分别究竟是谁的试题身体,因为,从一上船时,他就知道,这艘船上至少有两个可以与他较量一翻的人类,一个现在就在眼前,而另一个,则在上面。

“这一带虽然离海岸很近了,可却不是你所要去的斯德哥尔港,要知道,亡灵并不是所有港口都欢迎有生命的东西去访问的,你想要给船补充足够的补给的同时,让你那些新鲜的血液能快点到达他新主人的器官里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个去处。”

华伦斯泰听了邹了邹眉头,没想到自己还没探出对方的底细,却被对手先看透了自己的底牌,不过,幸运的事,对方的消息是个值得考虑的好消息,而且,还有一点他更加肯定了,眼前这个亡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亡灵,也许,他就是教会和帝国都一直在通缉的,无恶不作的“黑色幽灵”,甚至有可能他还是亡灵国度的一个贵族?乃至王子?这真是一场有趣而刺激的旅行。想到这,华伦斯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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