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明拎着香炉，直奔胭脂胡同。
破烂候顶着草帽，似乎准备出门的样子。
看韩春明过来，笑道：“你小子今天过来，打什么主意啊。”
韩春明忍不住嘴角上扬，今天他非得让破烂候大吃一惊不可。
“收着个物件，请您掌掌眼。”韩春明憋着笑，将香炉递过去。
破烂候将香炉掌在手上，大致敲了两眼。
韩春明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四毛钱收一铜管，臭手一个。
要还是以前那年头，破烂候非得带他几年，才能从一般的学徒升到伙计。
香炉古气，还带着些许泥灰。
这年头，有太多好东西被糟蹋了。
他擦了擦，又轻敲炉子，声音清脆悦耳。
光听这声，破烂候就肯定这炉子确实有点东西。
寻常的仿品，声音没这么均匀。
“行啊小子，没瞎。”破烂候笑道。
他还真怕韩春明摸出一个上周出土的炉子给他看。
韩春明宠辱不惊：“您再仔细看看。”
破烂候继续低头看香炉。
既然是老物件，他一定要看出个所以然来才行。
只是越看，破烂候就越心惊。
炉子的形制、料子都是北宋年间。
炉身纹路细腻清晰，意境高远。
一件传说中的至宝浮上破烂候的心头。
这要是真的，简直价值连城！
这件宝贝，怎么会在韩春明手里？！
是捡了个大漏，瞎猫碰上死耗子。
还是韩春明根本就不知道这香炉的来历？
破烂候将炉子放下，准备弄齐行头仔细瞧瞧。
“这应该到年头了，应该好好保护起来才是。”
“这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收过来，还不知道被程建军糟蹋成什么样呢。”
破烂候仔细看了看，心里大致有谱：“看着像是北宋的。”
“刚好我的收藏里也差这么个香炉，割爱匀给我怎么样？”
韩春明哑然笑道：“没门。”
看韩春明这样子，破烂候就知道自己刚才心急了。
古玩讲究个望、闻、问，是与人斗的行业。
就算韩春明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看破烂候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破烂候有些为这件宝贝可惜。
“这物件在你那就是浪费。”
“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老祖宗的东西，可不能糟蹋。”破烂候痛心道。
韩春明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啊。”
韩春明什么水平，破烂候能不知道吗。
这样的机灵人，古玩圈从来都不缺。
但这样的人也是被下套，打眼次数最多的人。
也只有跟着老师父多学几年，交过几次学费，才能真正涨几分眼力。
破烂候笑道：“哪我考考你，你要真能把这东西的来历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东西也算遇到了明白人。”
“考我？”韩春明腰板一挺，这能让破烂候小瞧咯！
“哪如果我说上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行。”
“什么要求？”
“放心，小事。不超过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还小事？！我去捡一个月破烂，也未必能赚到二十块呢。”破烂候笑骂道。
“你就说答不答应。”韩春明稳坐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