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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诛(2 / 2)

“没有。”老宋认真地回答着,这八年来,他跟薛丁办了不知多少案子,这位大捕头从没有如此仔细地询问过这些问题。

“大约死于什么时辰?”

“大约昨夜子时。”

薛丁用水洗了洗手:“尸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老宋摇头:“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薛丁:“指甲呢?”

老宋苦笑:“什么都没有。”

薛丁深深地吸了口气,蹙起眉:“怎么可能……”

老宋:“是不是真的是那个……那个‘天诛’?”

薛丁看着老宋:“就算真的是也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宋闻言不禁打了个寒战:“神鬼索命,也……也能查出来?”

薛丁:“真要是神鬼索命,就不会有任何痕迹——可是乔三身上却还有迹可寻。”

老宋:“那么细的绳索是勒不死人的。”

薛丁没有再开口,他曾经在落日崖下亲眼看见霍大捕头伤在一片草叶下,那淋漓不止的血液仿佛此时还在他的眼前流淌。

“老薛……”老宋轻轻叫着他,“你怎么了?”

薛丁回过神:“没事,我只是想起个人……”

老宋叹了口气:“是霍大捕头?”

薛丁勉强勾起嘴角:“真不知道如果是他,他要如何办这个案子。”

老宋:“他人现在就在扬州城,不如请马大人下一道手令,把他找来?”

薛丁的眉毛一挑:“霍捕头现在扬州?”

老宋点头:“我昨天听马大人和王师爷说的,他们在书房里鬼鬼祟祟地也不知在谋划什么。”

薛丁:“霍捕头是刑部直辖,他们如何得知他的下落?”

老宋:“那说不准,就算霍大捕头不过只是个捕头,可也是京里的官,更何况还是刑部尚书钱大人眼前的红人……马大人想攀上这层关系升官也不是没影儿的事。”

薛丁低眉想了片刻:“既然马大人已经知道霍捕头扬州,那么如果我解决不了这件事,他们必然会去请将——以我和霍捕头的交情,他一定会相助,只是……”

老宋:“只是什么?”

薛丁:“我和霍捕头有过命的交情,马大人如果想借霍捕头攀钱大人的关系,也应该通过我这关系去找霍捕头,可是听你说的,他们好象很怕别人知道霍捕头在扬州这件事。”

老宋冷哼一声:“他们当官的有哪个是光明正大的?他们那花花肠子是咱们当差的永远弄不明白的——弄不明白,又何必要明白?”

薛丁:“这件事还是先向马大人汇报,听听马大人的意思……老宋你可要记得,一定不要让马大人和王师爷知道你听到他们的话。”

老宋哈哈一笑:“我老宋也吃了这么多年的公门饭,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薛丁点了点头走出房门招呼手下把乔三——也就是乔家的当家乔大老爷的尸体带回府衙,以便进一步详细地检验。

掬香在手,鉴人无数。

八个大字写在一条白幡上。

白幡就在一间茶水铺的棚檐上插着。

茶水铺里只有两个客人。

天狼。

灾星。

“死的是乔家的当家。”天狼遥遥望着薛丁身后抬着尸体的衙役。

灾星:“听说,乔大老爷其实不是大老爷而是三老爷。”

天狼:“那个……那个蔡多多……蔡伯,说这是‘天诛’。”

灾星:“可‘天诛’究竟是什么?”

天狼:“蔡伯好象很害怕,所以他不肯说。”

灾星:“他认为我和‘天诛’之间有某种关系,是不是因为他曾经见过‘天诛’?”

天狼招了招手让伙计重新添了茶水:“‘天诛’……从名字上看,好象上什么人的代号或是什么组织……”

“客官,这‘天诛’既不是什么人,也不是组织,而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风俗。”

灾星:“风俗?”

“是啊!客官。”

灾星看了天狼一眼,然后拿出了一颗一两重的小银锞子:“说的好这个就是你的。”

店伙计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灾星一脸的疑惑:这人莫非是个傻子……想着拿起银子用牙咬了咬,果真咬出了上下两个牙印。

“……那个……客官,您说真的?”

灾星:“真的。”

店伙计闻言马上笑开了一朵花,心里还想着这人果然是个傻的,还让自己撞上了……“那个……那‘天诛’其实就是雷公给的报应!”

“报应?”天狼皱了皱眉,颇不以为然。

“对!据说,只要在武穆祠放一种样子奇怪的风筝就可以达成愿望——但是奇怪的是有的人许愿就能成功,有的人就没有用。”

灾星:“许的都是什么愿望?”

“听说,都是……”他压低了声音,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都是要命的!”

灾星微微一笑:“都要了什么人的命?”

“有钱人!死的都是有钱人!”店伙计神秘兮兮地说着,“我还听说,要许愿就得付出一些代价,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像我这样的也许过愿——当然不是叫谁死,就是想发点小财,娶个媳妇儿过年什么的……就没实现。”

灾星:“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是一种什么代价?”

店伙计摇头:“这我不知道,应该是一种很可怕的代价吧!要不每个人都想别人死,城里不就没有活人了?”

灾星笑着让他走了,却问天狼:“你相信吗?”

天狼摇头。

灾星:“为什么?”

天狼:“天杀人,不要代价。”

灾星:“或者说,不用人去‘许愿’。”

天狼:“‘许愿杀人’是人杀人,不是天杀人。”

灾星:“眼下就有人被认为是因‘天诛’而死。”

天狼:“如果是因‘天诛’而死,官府又何必介入?”

灾星:“……咱们在这里猜是没有结果的,去府衙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狼:“只怕到头来和这家茶水铺是一样的。”

灾星:“怎么说?”

天狼:“招牌说得玄之又玄,结果却还是一样——什么‘掬香在手’,可是茶却一点也不香。”

灾星笑:“就算他说了大话,可至少有一点是没说错的——‘鉴人无数’,谁喝茶不是把脸凑上去照个影子出来?”

天狼哼了一声,不再多话。

天狼一向不是多话的人。

他也的确不打算多话的。

可是他却好象已经忍不住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大少爷会选个月黑风高的日子来探府衙,或者是在月不黑风也不高的比如说今天夜里的时候再来这里逛逛的。

可是少爷他却青天白日地趴上了人家的墙头。

而现在他正站在人家的院子里冲自己招手。

推开停尸房的门,一股腐臭袭面而来令人作呕。

面西的房间里阴暗而潮湿,墙角有老鼠在窃窃窥伺。

房间不大。

正如棺材也不大。

死人是不需要太大的空间的,所以这巴掌大的地方停至少四五具尸体,其中有两具甚至已经开始腐烂,苍蝇围着尸体嗡嗡乱飞,白白胖胖但是一点也不可爱的蛆虫在尸布上下蠕动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天狼的脸色已经开始隐隐泛着铁青。

灾星掀开尸布,乔三死前的惊怖便呈现了出来,他飞快地在尸体身上检查了片刻,然后站直身子。

“……”他眯着眼睛:“天狼,死人会不会活过来?”

天狼沉默着,然后:“真正的死人不会。”

灾星听了天狼的话,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的确只有真正的死人不会。”

天狼:“你有了结果?”

灾星摊开手:“离开这里再说。”

夜行的人往往喜欢在别人家的屋顶上飞奔。

因为屋顶上没有七拐八长的街道,走起来可以是一条直线,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再有就是视野广阔,风景好得没话说;如果不是出来散步而是有人追杀的话,那么好处更多——高高低低的屋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追兵崴下去,再不就是谁家的房顶不结实,把人给陷住,而且也不易安排伏兵……

更何况那没有障碍的风吹在脸上是何等的畅快淋漓?!

灾星很喜欢这样。

而且很多江湖人都很喜欢这样。

但是天狼却不喜欢在屋顶上走来走去,尤其是在白天。

他几乎只是从院子里贴着墙头翻个身跳出来而已,所以他看见了一个背着一柄长剑的年轻人在不远处的房檐上一闪而过。

而那个人却好象并没有看见他。

“……”那是什么人呢?好象也是摸进府衙的……

“是他……”灾星忽然神秘莫测地勾了勾嘴角,“看来事情靠谱。”

天狼:“你认识他?”

灾星:“有过数面之缘。”

天狼笑道:“你倒是相识满天下。”

灾星摇头:“……你以为,这是件好事?”

天狼:“他是什么人?能让你把脸苦成这个样子。”

灾星:“斩人如斩鸡的白斩。”

天狼:“他?他来做什么?”

灾星:“他来找人,并且证明了我的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天狼:“到停尸间找人,莫非是找死人?”

灾星:“你还真说对了,他找一个死人已经找了八年。”

天狼:“那个死人就在这里?”

灾星:“他可以从这里的死人身上找到他要找的那个死人的线索。”

天狼:“你发现了什么?”

灾星:“一道细若发丝的勒痕。”

天狼:“那就是他的死因?”

灾星:“是。”

天狼:“那一定是个高手。”

灾星沉吟:“……所以我怀疑是‘风筝’下的手。”

天狼:“我听说他在八年前就忽然从江湖上消失了——白斩要找的莫非就是他?”

灾星摇头:“他消失得一点也不‘忽然’,反而很有根据——因为,在八年前,曾有几十个人亲眼看见穿云手韩谅的手穿入了他的胸膛,而他则跌入水流湍急的江,再没有人见过他。”

天狼:“包括他的尸体?”

灾星点头:“我想,我现在真的应该去怒山看看的。”

天狼:“你认为‘风筝’在怒山?”

灾星:“……蔡伯,他不就是在怒山见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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