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颇重,易水努力让自己盘坐在屋中,痛得龇牙咧嘴。
灵气流淌,将易水包裹。易水运转灵力,恢复伤势。接续断骨,修复脏腑。
三天过去,易水从盘坐中醒来,伤势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也问题不大。
易水出了租住的小院,眉头微皱。三天的时间,用去了十块灵石。现在身上的灵石只剩二十多块,以后的修炼速度将大受影响。
这几天,城中的修者似乎多了起来,街上比以前热闹了很多。易水没有多想,独自在街上徘徊,想着灵石的事。
一片黑影笼罩了长街。一头青色的巨鸟带着罡风,在城池上方划过。狂风将街上的众人扫倒一大片,易水在失神中被风势带倒,撞在了旁边一个老头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易水连连道歉,抬头一看,是一个眉毛胡子都雪白的老人,更是心中愧疚。
老人仿佛弱不禁风,穿着灰色的麻衣,推开身上的易水,苍老的脸上皱纹层层叠叠。
“小家伙,在大街上打瞌睡,你可真是比我还要老啦。”声音苍老沙哑,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温和和睿智。
易水颇有些脸红,只是却不敢轻视了这个看似即将入土的老人。大街上的人群东倒西歪,只有这个老人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变化。
青鸟远去,背上背着一座玉阁,流动宝光,落在城中心的一座巨殿前。
“前辈,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您老人家老当益壮,我哪里能跟您比。”
“呵呵,老喽。老到连很多本该很重要的事都要忘记啦,老到连自己是谁都要模糊了。”老人叹息,语气中有一丝解脱,一丝历经世事沧桑后的淡然.
易水有一丝迷惑,人生在世,若是连自己都要忘记了,那活着的意义在哪里?连过去的事都要忘记了,那过去又有什么意义,是否真的活过呢?修行得到漫长的寿元,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可以忘记吗?
易水仿佛失去了灵魂,呆在原地。身上灵力暴动,几乎就要无法掌控了。
“遗忘也并非全都是坏事,没有了过去的束缚,才能专注现在。否则,这漫长的生命就真的太难捱了,现在和未来也就没有了意义。”老人的话语像是一泓清泉,流过易水的心灵世界,将他唤醒。易水睁开眼,老人已经融入了人群中,苍老的背影带着暮色,却有一种拨云见日的超脱。
易水知道,这个老人的境界早已不是自己可以仰望的,自己不知深浅,差点陷入了危局。若不是老人点醒,现在恐怕已经肉身炸碎,魂飞魄散了。
对着老人背影行了一礼,易水不再迷惑。仿佛新生一般,没有了迟疑和忐忑,身上有了一种锐气,那是敢于天争的勇气。
又有一辆辇车缓缓滑过天宇,由四头金睛兽拉着,落入城池中心。四头凶兽虽然煞气极重,但却收敛在了身边,没有对城中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一朵青莲自远方飘来,带着清香。一个蓝衣女子脚踩莲花,划过天空。莲瓣仿佛由剑气组成,有一股锋锐之气,将周围的空气都绞碎了,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无法看清女子的容貌。
易水隐隐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城中大人物越来越多,这次的事肯定不小,但易水现在也无心理会。
储物袋中值钱的东西不多,除了玄阳子留给自己的玉简和《道玄宝录》,就只有得自宋家和林家的几株灵草灵药,几把低阶法器,还有几本功法秘籍。
玄阳子留给自己的东西肯定不能卖,他将玄阳子当作自己的授业恩师,日后还不知能否见到,自然要好好保存的。
其他的东西易水也不知值什么价,随便在上次的那条大街上摆了一个摊位,拿出林家宋家的东西,准备卖了换灵石。
街道上人很多,有人看了几眼就走开了,也有人问价。易水不知它们的行价,便让买家自己出价,然后抬高价格,错过几个人之后倒也把市价了解得差不多。
最后,几件法器和灵药卖了四十多块灵石,那几本秘籍倒是卖了五十多块,如此,易水又有一百多块灵石了。
易水卖了东西,起身准备回去,这时又有几人来到他跟前:“你是灵虚道的师弟吗?”
几人身穿白色长袍,上面绣着云形的纹饰,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几人都是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头角峥嵘,拥有一种不凡的气象。
易水看着这几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么说。上下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上,正反两面分别绣着一个“灵”和“虚”字,另外,那种云形纹络也和这几人衣服上的很像。瞥了一眼几人的储物袋,果然和自己的一样,只是纹饰的颜色不同而已,自己是金色的,他们的是青色的。
易水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自己在家时母亲缝制的,一路上破损了几套,这是最后一套了。自然和这些门派弟子大有区别,也难怪对方会怀疑了。
“虽与灵虚道有一些关系,但并未入得门下。”易水坦言。
“你腰间的储物袋乃是我灵虚道金丹境弟子才能配发的,不知师弟从何处得来。”金丹境弟子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觉得是易水杀人夺来的,他们看得清楚,易水不过练气期而已。
“是灵虚道的玄阳子前辈赠予我的。”易水想到当日的情景,面上自然有一种尊敬。当日玄阳子身上只有金丹境才有的储物袋,随手就送给了易水。
“既然是玄阳子师伯送与你的,可有什么证据?”几人面色缓和了很多,脸上有了一种亲近。为首之人笑着问道,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师弟交流。
易水迟疑,当日玄阳子留下的东西里并没有什么身份令牌之类的东西,只有那枚《玄阳心经》的玉简可以证明身份,但那种东西岂是可以随便拿出的。
为首那人面色温和,不过二十多岁,但一身灵压很是迫人。易水心一横,拿出那枚玉简,递给了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