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凌枫才猛地惊觉自己身处何处,又是以怎样的身份示人。
不能再出风头的凌枫赶忙侧身避开了新一人的攻击,拉开距离后,随即举枪相对。
“好了,别闹了!”
此刻,正从大门举步走来一人笑着对作势欲攻的二人说道,神情就好似唤住家中的两条狗。
说完后便将视线转到了圆桌上,看也没看凌枫一眼。
倒是最先攻来的那人回头深深的看了凌枫一眼。
殿内的侍卫们挡住了来人,侍卫统领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奉天殿!”
领头的那人忽而笑了起来,看了那侍卫统领一眼,说道:“能换句新鲜的台词不?”
转而却又低下头,抚摸着身上的红衣,神情落寞的说道:“不过也是,如今这年月里,还能认出这身衣裳的人真不多了。”
接着又抬起头来,扫视着圆桌旁的众人,笑问道:“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打斗完便低下头去的凌枫此刻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的穿着,心中便一惊:“飞鱼服、绣春刀,他们是锦衣卫!”
对于如今的大明百姓来说,锦衣卫这三个字早就成了十分陌生的名词。
自从三百多年前的资产阶级革命后,随着皇权一起,锦衣卫早已被扫进了历史的尘埃中。
如今这年代,也只有知晓一些历史知识的人才可能听说过这个名词,然而关于这三个字所代表的阴森与恐怖,就连历史系的老教授们也只能从泛黄的故纸堆中去找寻了。
万山站了起来,怒视着来人,大声斥道:“宇文烈,你竟敢擅闯奉天殿,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宇文烈笑着答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为何不能来?”
听了这话,杨洋转身站起,眼镜下的双目异常寒冷:“你工作的地方?你身上有公职吗?一介白丁跑来政府大院说是自己在这工作,你是看门的呢?还是掏粪的呢?”
宇文烈身旁一人听了这话,大怒,身子便要向前扑去,却被宇文烈挥手拦下。
宇文烈笑道:“太祖有谕,由锦衣卫掌宫禁。这皇宫大内,你说我能不能来?”
“哈?”万山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哈哈,你脑子没烧坏吧?这是哪年的法律,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说着,万山转头看向在座唯一的一名女性,笑问道:“成尚书,你管着刑部,咱大明有这么条法律吗?”
中性职业装的成丽淡淡的回道:“他说的,那是洪武九年的旧事了!”
万山听了,笑声更大:“洪武九年?六百多年前啊!你小子拿张六百多年前的破纸就敢来这大放厥词,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蠢啊!”
“你这要是拿张元朝的圣旨来,我们是不是还得去当四等人呢?”
宇文烈笑容依旧,平静的说道:“既然万尚书觉得太祖的圣谕时过境迁,那我就拿张刚出的圣旨吧!”
说话间,宇文烈自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锦缎,双手一展,望着圆桌旁的众人,冷冷的说道:“怎么?见了圣旨你们不下跪吗?”
呆在这个房间里的二十几个人乃是站立在大明朝这个世界最强国权力巅峰的一些人,圣旨一出,这些人没有震惊,而仅仅只是疑惑。
宇文烈的神情越发的冰冷,冲着成丽寒声问道:“成尚书,大明宪法第一条,大明皇帝乃是大明帝国元首。这,我没说错吧?”
成丽的回答依旧冷漠:“跪拜礼只在面见皇帝陛下之时才适用,你,算个什么东西?”
宇文烈再也没了笑容,微白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怒火,高声尖叫道:“圣旨如陛下亲临,见圣旨如见君,你们这帮臣子竟要连这点本分都不守了吗?”
圆桌旁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无论关起门来怎样勾心斗角,但那都是大臣们自家的事。三百多年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做人的权力,如今又怎会放弃?
“好好好!”宇文烈怒急,转头看了一眼同来的属下,冷冷的笑道:“不愿吃敬酒,那就让你们吃杯罚酒吧!”
围在锦衣卫众人身前的侍卫们一听这话,便飞快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而眼前的锦衣卫却只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面对枪械脸上没有半点畏惧,反倒挂着残忍的笑意。
就在凌枫暗中警惕的时候,洞开的大门外却突然闪现几道各色的光芒。
有黄的、有红的、有蓝的,还有雷电般的银白色。
锦衣卫们的刀尚未完全出鞘,身前却赫然出现了几名身着军装的士兵。
宇文烈忽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大气:“该死!这老不死的怎么来的这么快!”
大门外随即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今儿晚上可真热闹啊!奉天殿里都有人唱起大戏来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一步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时而伸出手来,似要搀扶。
然而,刚一接触老者的目光,却又悻悻的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