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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烦恼痛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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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来,许褚仍没有好转的消息传来,我总是打不起精神来,既不出战也并不去商议,喜欢躲在自己的帐里面喝闷酒。其中也只有曹操和郭嘉偶尔来过,都被我推辞过去了。

这一晚,月亮仍旧是那么大那么圆,可是看月亮的人心情已截然不同;酒还是那样香纯有劲,可是喝酒的人却食不知味,再好的酒在他嘴里也只是如清水一般。

那人就是我,悲伤的我,孤独的我,想不透事情的我。

也不知喝了多少碗酒,叫兵卫也不知多少次了,我本以为可以效仿古人那样“一醉解千愁”,但是我的头脑仍然清醒着。可能是我酒量好,可能因为这酒不够烈,又或者是老天要我喝不醉要让我继续痛苦下去呢?

最后一滴酒滴落在地,又一罐酒没有了,连忙大呼兵卫拿酒来。

这时从帐外渐渐走进一个人影,那人看了看我四周零零散散的酒罐子,来到我身前扶着我道:“明康为何要喝那么多酒?酒能伤神,还是少喝为好。而且军营内禁止喝酒,要是给曹大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他是郭嘉,我是很想将心中所有的话全都告诉他,但告诉他能解决事情吗?不能的话,说了又有何用?

我推开他,转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口中却含糊地说道:“怕什么,知道就知道,我想喝,他能拿我怎么样了?”

他对我的狂傲的话摇摇了头,继续说:“近几日你为什么不来军帐中商议进兵大事,曹大人很看重你的能力,而你却在喝闷酒消沉意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还要明知故问?我不以为然地说:“即使打胜仗又有何用,我连一个人的性命都保不住,无资格为军中之将,我去不去有什么所谓?”

郭嘉似乎才确定我的想法,却又好象早已料到一样道:“明康说虑莫非是许褚之事乎?明康放心,许褚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不然像常人这会早就死了,现在他还有生存下来的希望,岂不是天意?”

“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为什么又不见醒来?天意,这就是天意吗?”我有点自讽自己。

或许郭嘉见我如此强词夺理,听不进劝,或许看到我根本没有从逆境中崛起的信念,或许是对我期待太高失望太大,不由让我看到他第一次的发怒:“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遇到挫折后就不敢面对,这是弱者的行为!……许褚是死了吗?为什么在你心中却一直把他当作死人那样想,你说是为他伤心,我看你这样做还不是巴望他早点死吗?咳咳……”他还是不习惯一次说那么多话,而且又是在盛怒状态下说的,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缓和起来:“如果你能清醒过来,就应该争分夺秒为了许褚的生命而努力,而不是应该在这里一蹶不振…….”他竟然开始呜咽起来,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急生气又失望。

我没说话,他的每个字我都记在了心上,只不过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就像我肚子中的一条蛔虫一样,我的想法他都十分清楚。而我呢?我对他基本上还是一无所知的,对他了解的太少,所以他会这样失望我也没想到。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色却更显苍白,咳嗽声也不断传来,过了好久的沉默气氛,他又开口了:“当你在我家谈论大势时,在你文武双兼打退黄巾军时,当你一次又一次‘未卜先知’时,我曾以为你确与常人不同:目光独特,料事如神,广阔胸襟,文武兼备,更让我觉得你是可以在乱世中有所作为的,甚至给我一种感觉觉得你比曹操更有潜力,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的……于是我就确定你更值得我去付出,所以曹操才会问我为什么只叫他‘大人’而不是‘主公’,那是因为我认为你隐约会超过曹操,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懂吗?“说着说着,我好象看到他眼里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滴下。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身心俱伤,身体自然好不到哪里,变得晃荡起来,看起来随时都可以跌倒似的。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狠下心没去扶他。而他的这一串话更让我想不到,言语中似乎已经对我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看我,我只是觉得我根本没有他说的那样有能力,即使有现在的我也没有这种自信去承认。忽然他转过身去然后缓缓向外踏出脚步,只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现在看来,我的赌博是失败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拦住他,他的这番话用意我又怎会不了解呢?听他最后一句话好象是彻底绝望了,但他一定还在希望他的这一番话能够让我振作起来,不然何必苦口婆心地说这一大堆话呢?我又何尝不想从伤心中走出呢?但要我完全忘记这种伤痛,我……做不到,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这样说来,自己这个人倒是做得挺失败的.....哼哼,真是讽刺.

我无奈摇了摇头,望着郭嘉弱小的背影消失在我视线里时,我忽然觉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崇高,而自己却是那么的渺小,我心里在轻声说:“我还会让你再次失望吗?郭嘉。”

但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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